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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56)+番外

“下个月走啊?”

“本来签证下来后说是这个月走的,不过薛蛮这几天在发烧,就拖到下个月了。”

“发烧?他没事吧,之前看他身上总是出红疹。”

“说是过敏。”周舟贼兮兮地盯着陈青桐坏笑,“你怎么看到他身上起红疹?你们……”

陈青桐还是那句“没可能”,两人吃完饭买单时,小柔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周舟喊了声老婆,神情就紧张了起来。陈青桐以为是小柔出了什么事,看周舟挂了电话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你下午有空吗?和我跑一趟吧。”他话也不说清楚,把陈青桐拽上了自己的车。

“小柔出事了。”陈青桐在车上问。

“好像是薛蛮出了点事……”

“他?”

“伤口裂开了,一直出血止不住,现在在医院。”

“估计是玩得太厉害了。”陈青桐微笑,周舟却瞪他,“说是几个模特找上来的,人还都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你认不认得。”

陈青桐说:“哦大概是之前一次,看薛蛮玩得挺开的又去找他了吧。”

“你带人去找过他?”

“你好像对男人上/床的事挺感兴趣。”陈青桐这句话把周舟噎住了,车到医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急诊大楼。薛蛮还在急诊室,小柔看到周舟他们来了上去和周舟说:“我去酒店找他,他用毛巾捂着肚子,一直在出血,后来就晕过去了。”

“那几个模特呢?”

“走了,刚才还在的。”

“他自己玩太开也没办法。”陈青桐还在说风凉话,小柔嘀咕了句:“他以为人是你叫来的。”

周舟让小柔先回去,这里他们等着,小柔不肯,说:“他一个人无亲无故的也怪可怜的,我陪陪吧。”

陈青桐要走,他说:“有你们两个在,那我先走了。”

“随便你。”周舟叹气,对陈青桐摆摆手,“你走吧。”

下午网上的新闻就出了,说是薛蛮罹患急性白血病,生命垂危。陈青桐还笑那个记者乱写,周舟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说薛蛮是体质不太好,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在医院休养。他问他要不要来看薛蛮,陈青桐顿了下说:“晚上来,等记者少点。”

他晚上七点多去了医院,薛蛮看到他来了还挥了挥手里的报纸:“你来看白血病病人?”

“你最近要拍韩国电影?”陈青桐坐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薛蛮哈哈笑,似乎是笑得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他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你疹子还没好?”陈青桐看着薛蛮的手背说。

“有些过敏,花粉过敏。”薛蛮抓了下,“还好,不怎么痒。”

“还发烧了?”

“体温稍微有点高,医生说我以前造太多孽了,现世报。”

“这个医生信佛的?”

“以后再也不熬夜了,早睡早起。”

“少抽几根烟才是真的。”陈青桐看了下手表,“我先走了。”

“哦,没法送你了,再见啊。”

陈青桐走到病房门口又折了回来,薛蛮以为他落下了东西,还四处看替他找,陈青桐却问他:“哪几个人?”

“什么哪几个人?”

“哪几个人去找你的?”

“我也叫不出名字,不认识。”

“不认识你也放进去?”

“有两个认识,就是你之前带来的,说来找我玩,我以为是你喊过来的。”

“伤口怎么会裂开的?”

“不知道,就裂开来了,再缝一次线,还真的有点痛。”薛蛮眼看着陈青桐推开了门,没来由地问他:“你知道小柔怀孕了吧?”

“知道,怎么了?”陈青桐看上去有点不耐烦,薛蛮摇头,说:“没什么,想了想觉得有孩子也挺好,有点想结婚。”

陈青桐露出了讥诮的微笑:“你?结婚?和谁?”

薛蛮歪着头不看他了,陈青桐从医院出来就打电话给模特公司的老板,拐弯抹角地骂了几个人,之前口头上答应的合作事项也全反悔了。他又开始看那本发黄的旧小说,临睡前看了三章后晚上做梦他梦到了薛蛮的葬礼。他死时头发都还没白,还是红色的,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躺在棺材里,陈青桐梦到自己给他送了束白玫瑰,然后低头亲了下他冰冷的嘴唇。

薛蛮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怪事发生了,他成了另一个薛蛮,开始做噩梦,而别的什么人成了以前的他,爱得连命都愿意搭进去。好像一定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才会觉得完整,才会满足,才会欣慰。陈青桐也有点想结婚了。

陈青桐没再去医院看过薛蛮,关于他得急性白血病的流言传得人尽皆知,薛蛮出院那天好多记者去堵他。他帽子口罩眼镜全副武装,只是身上没再穿那间旧外套,换了套灰色的运动服。陈青桐手上一个电影要拍了,他也忙碌起来,那天他和导演,男主演一起去打高尔夫,天色将晚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市里一个片区的派出所民警打来的,问他是不是叫陈青桐。

“我是,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青桐走到边上去和警察说电话,民警和他说这里有个染红色头发的人和人起了纠纷,打架了,还喝了点酒,现在有点神志不清,在他们派出所里,从他身上找到了陈青桐的名片。

“您那儿是那里?我找他朋友去接他吧。”陈青桐听了地址后就想打电话给周舟,想到周舟可能陪着小柔,他就又没按下通话键。可除了周舟之外,他再想不出还有谁会去接薛蛮。他不想去,他不想走了十年又走回头路。

他开车从高尔夫球场出来,阿海今天跟在他身边,在车上问他晚饭打算吃什么,要不要去一家新开的餐厅。陈青桐也还没去过那家餐厅,便往那个方向开。阿海和他说话,陈青桐都笑着应和,他们在车上听舒缓的音乐,女歌手慢悠悠地唱着甜蜜的情歌。街上的路灯开了,好几辆空的出租车从他们身边开过,路面湿漉漉的,阿海说:“好像下午这里下雨了。”

“你下车吧。”陈青桐忽然把车靠边停下。

“下车?”

“你下车。”陈青桐开了车门锁,伸手拿放在车座中间的香烟和打火机。他不说理由也没找借口,阿海犹豫了会儿还是解开了安全带,不舍地下了车。

“那以后联系。”他站在路边说,陈青桐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光芒照亮他的下半张脸,他嘴角和下巴都紧绷着,抬眼最后看了看阿海,调转车头往他们来的方向开回去。

陈青桐到派出所时一眼就看到了薛蛮,他正在和民警聊天,吃着花生米,一点都不像神志不清。陈青桐想走,无奈薛蛮也看到了他,挥手喊他名字。

“你怎么来了?”薛蛮在衣服上擦手,“我刚才睡了会儿,这位警察同志说给你打过电话了,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都要自己走了。”

“那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约了人。”陈青桐问他,“事情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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