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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夜(14)+番外

“我们没必要在一起行动。”我用冷水洗了两把脸,抬起头时从镜子里看到了坐在马桶上津津有味的吃着荷包蛋的艾伦·托马斯。

我想到我以前看的一部恐怖电影,在深夜的破旧电影院里,脱光衣服的情侣在我身边酣睡,银幕上一艘游船遭遇了神秘海怪,它拽下甲板上的船员,拖出驾驶舱里的船长,就连在厕所里拉屎的游客都被它从马桶里伸出的触手拉进了马桶。

“你认识去路德维希先生家的路吧?”

“我说过了,我们没必要一起行动。”我又重复了一遍,可艾伦·托马斯却说,“你把我的腿弄伤了,我需要一根拐杖。”

谁来给他脑袋来一枪,他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按捺住想要拔枪射穿他脑袋的冲动,又朝自己脸上扑了几把冷水。我得冷静下来,和艾伦·托马斯一起行动其实并没什么坏处。他有他的信息网,消息灵通,而且如果亚当·托马斯真是他哥哥的话,必要时还能获得警方的支援。

比起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和艾伦·托马斯一起寻找犯人和钻石显然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好吧。”我拿毛巾擦干净脸,转身面向他伸出左手,“合作愉快。”

艾伦·托马斯没和我握手,他给我来了个贴面礼。他声称自己拥有意大利血统,在他们那儿,和人谈成一桩买卖都得行贴面礼。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决定再洗一次脸。

我们重新回到地上时,看门的神父不知是一夜没睡还是已经醒了,他看上去精神挺好,满面红光的,我想这多半是因为他手里捏着的《花花公子》。神父塞给艾伦·托马斯一把车钥匙,说汽车已经准备好,停在了外面。

我们走到教堂外面,神父合上了木门,不一会儿连门缝中漏出的烛光都消失了。艾伦·托马斯的脚受伤了,开车的任务顺理成章落到了我身上。我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好奇问他,“你就没有像本田,丰田那样普通的街车?”

“这辆也

9、第九章 ...

是街车,街上很多人都开。”艾伦·托马斯摸着车顶,再度向我亮出他那名为“无知”的武器。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我们开这辆车在这个时间在街上走会不会太招摇了些?”我原本还想和他再解释路德维系先生家附近就有个黑车窝点,他这宝马开进去包准会被人撬走。但是艾伦·托马斯脸上的费解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和他的535i都他妈见鬼去吧!这该死的阔少爷,我真该让他付我陪护的工钱,我给他小腿上绑了个多他妈好看的蝴蝶结!

艾伦·托马斯慢吞吞的挪上了车,他把座位向后调了不少,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他干吗不滚到后座去把他那条该死的腿放平?

“从这里开到路德维希家有多远?”艾伦·托马斯问道。

“你想从第六街绕过去还是直接走高速?”

“随便你,反正是你开车,我无所谓。”艾伦·托马斯掏出手机,他似乎是在玩游戏,对话和枪击的声音非常清晰,该死的,他在玩僵尸游戏!!

我让他把声音调低些,这玩意儿实在让人听着心烦。他开始对我进行 “忧患意识”的普及和说教,要不是我现在正在开车,我向上帝发誓,向所有天使和魔鬼发誓,我一定会掐着他脖子直到他再也没法说出“僵尸”这个单词。

我试着不去理会他和他的僵尸游戏,我给自己来了点电台音乐,24小时不间断播放音乐的电台真是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这个不好听。”艾伦·托马斯手倒挺快,一听到不合自己心意的歌立马按下了唱片播放的按钮。他听让人昏昏欲睡的钢琴曲,还和我吹嘘这是他自己弹的。

我瞥了他一眼,他才改口:“好吧,这其实是我哥弹的,你们的司法局长。”

我缺乏对高雅艺术的审美,说真的,这要命的催眠曲是出自他手还是他哥的杰作我一点也不关心。趁我还没被睡意打败前,我换了下一首,艾伦·托马斯还嚷嚷着抱怨我没有品味。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踢你下车?”

“迪兰,你别总这么紧张,放松些。”

我的恐吓换来了艾伦·托马斯的调侃,“你该试着笑一笑,别总绷着脸,像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一样。”

我朝他笑了笑,“不如我们换个话题,聊聊我们眼前的危机吧。”

“我们不是正在聊吗?”

他眼前的危机是他哥的钢琴曲还是复活岛节上的石像?

“我的意思是说说你现在掌握到的关于钻石的信息。”我尽量表现的诚恳,谦卑,放缓语速轻声询问他,“托马斯先生,从你的专业

9、第九章 ...

角度来看,你觉得钻石现在是在谁手上?”

“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艾伦·托马斯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道,“一定不在我和你的手上。”

他相信僵尸危机,却不相信我真会把他一脚踹下车,多乐观的人啊。

我又朝他笑了笑,“是的,我也坚信钻石一定不在我和你的手上,那么强尼呢?”

“放心吧,他现在也在找钻石。”

我没和他提在路德维希家里发现了东城坦克的大麻这事,既然他不想对我坦诚交代,我对他隐瞒也是合情合理。

“你想去路德维希先生家找什么?”我问他。

“找钻石。”

我把车门锁打开了,已经做好踢他下车的准备。

“我的意思是,找能找到钻石的线索。”艾伦·托马斯补充道。

“那里没什么线索。”

“嘿,我可是专业的!”艾伦·托马斯发出不满的埋怨。

让他的专业见鬼去吧!!

“下车。”我把车停在路边,示意他赶紧下去。

“就算现在驾驶权在的手上可这是我的车,迪兰你得搞清楚……”

在他还没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前,我适时打断他:“我们到了。”

我好心地给艾伦·托马斯的宝马车上了锁,临行前还特意摸了一把车盖。这可怜的德国宝贝儿,等我们下楼时一定已经被人侵 犯,拖入贼窝。

“你喜欢我这辆车?”艾伦·托马斯瘸着一条腿,比出大拇指指着他的车说,“要是我们下楼时它还在这儿,我就把它送你。”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他是在拍汤姆克鲁斯的新电影《不可能的任务4》吗?

我带着他往路德维希居住的公寓楼下走去,盘算着直逼负值的的几率对他说道:“好的,如果它还在的话。”

路德维希先生住的是老式公寓楼,最高六层的建筑,外墙的褐色油漆已经开始剥落,每家每户的窗台上都筑着防盗的铁栏。这样的公寓楼在这条街上比比皆是,像艾伦·托马斯这种大少爷,显然是不能理解防盗铁栏这玩意儿。爬楼梯时他以“防盗铁栏是否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为议论中心说了一路,我懒得和他解释,我这人常犯懒,必须得承认,这不是个好习惯。但是身边太多像强尼——我指的是在脱下他沾满狗屎的猪皮前的那个强尼,还有艾伦·托马斯这样的人,面对他们时我不得不在“将他们引向正确的道路”和“随他们蠢到天边去”这两者中作出选择,通常情况下,我想,每一个正常人都会犯懒的选择后者,这大概是我最近越来越懒得和人说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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