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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夜(62)+番外

“不……我不会让你们得逞,谁也不能从这里出去,我不允许。”软弱的声音忽然有了底气,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他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窝囊的本质。

“懦夫,蠢货!”有力的声音大声训斥着对方,“我该连你一起杀了!我就应该连你一起杀了!!”

我决定再听一会儿在考虑是不是给他们来个吃到的万圣节惊喜。

有力的声音停止了无边无际的谩骂,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这鬼地方他妈的就会被夷为平地!等着瞧吧,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干,我不会让你毁了一切,现在就给我停下来!”软弱的家伙不知干了什么,有力的声音忽然害怕了,慌张了:“快放下,把这玩意儿从我的脖子上移开!!”

“告诉我他们的计划!现在就告诉我,是爆炸是不是?爆炸物在哪里?参与的人是哪几个??”

他们在讨论越狱的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的声音我从没听过,既不是珀西,也不是桑尼,更不是艾伦·托马斯。

我作了个深呼吸,这里面的空气实在太糟糕了,我再也受不了了,管他们是谁,我现在就要从这狗屁袋子里面出去!!

我试着侧过身,解剖台不太结实,跟着我摇晃了起来,我把动作范围缩小了,一点一点地挪到边缘。在感觉到边上空荡荡时,我闭上眼睛任凭自己滚了下去。

如果我就这样掉到地上,一定能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就等他们拉开拉链确认尸体状况的时候来一次突袭!

“谁?谁在那里?”软弱的问。

“别管他们,只是堆太高了,掉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尸体成堆??昨天狄波拉监狱到底死了多少人?还是之前死在这里的人都他妈还留在这里??见鬼,他们是要拿人肉当储备粮食?还是我们每天吃的肉酱通心粉都是拿人肉剁碎了煮的??

我快没法呼吸了,用脚蹬着塑料袋奋力挣扎。软弱的家伙被吓得声音沙哑:“快看啊!他在动!”

“别大惊小怪,你待在这儿,我去看看。”

“没时间了,他们快来了,别管他了。”

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响之后,我四周陷入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我要杀了艾伦·托马斯,不不,不能那么简单杀了他,先要让他也尝尝被人捆在塑料袋里的滋味!

我试图劝说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很快空气就不够用,我冷静不下来,想要掐死艾伦·托马斯的冲动在我的身体里上蹿下跳。我没法控制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停不下来,我需要更多更多的空气。突然一记爆炸声将我的意识往回拉了一些,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太清醒,我的眼前浮现出昏迷时做的梦:我成了一头大象,艾伦·托马斯躲在我身体下面,我朝他脸上拉屎。

“迪兰,你在哪儿?”

“哦,对了,忘了你嘴巴被封起来了,让我猜猜,嗯,地上这个八成是你了。”

被我喷了一脸屎的艾伦·托马斯开始说话,他在说什么?好像是这两句吧,我决定再往他脸上洒点屎。

啊,原来印度的空气是薄荷味的,还有些黏糊糊,我感觉到这清新的气味灌进肺部,刺眼的光在我眼前摇摆。

“醒醒迪兰,我们该走了,快醒醒。”

我看到艾伦·托马斯了,他正在用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割绑着我的绳子,我舔了舔嘴唇,火辣辣的疼。我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会儿,在手脚全都被松绑后,我踢开艾伦·托马斯,抢了他手上的手术刀,一刀扎进他手掌里。

艾伦·托马斯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我和他平静的对视了几秒后,他才龇牙咧嘴的喊疼。

这次我们俩没打起来,我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这让我倍感煎熬,我的血在身体里燃烧,全身都跟着发烫。

我要宰了艾伦·托马斯,他毁了我的安稳日子,毁了我的保释,甚至把我变成了一具尸体。我刚才根本就是躺在其他尸体上,这儿根本就没什么解剖台,就差那么几秒,我就彻底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但是我心里一个遥远且轻微的声音在敦促我,告诉我要保持冷静,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艾伦·托马斯从窗口推下去。我得弄清楚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不是不经意间成了他们越狱计划的帮凶?还有为什么我手上回有黏糊糊的感觉,后背和屁股也很不舒服,好像被人揍了一顿。这几点非常,非常重要!!

艾伦·托马斯用左手抓着自己右手腕,翻箱倒柜地找绷带和消毒药水。我推开房间里唯一一扇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略微咸腥的空气。

艾伦·托马斯在这间墙角堆满黑色尸体袋的房间里打转,他掀开床垫,拉开所有抽屉,可他找不到急救箱,反而让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床垫下面藏着东西,一只装得鼓鼓的深绿色尼龙袋。

我吸了吸鼻子,房间里飘着尸臭,我一开始以为是床尾的那堆黑色长条形的袋子发出来的。不过,说不定床垫下面的尼龙袋才是罪魁祸首。它的表面毫无规律地点缀着深色的斑痕,血迹一样。

“他妈的,他妈的!怎么什么都没有!该死!”艾伦·托马斯咬牙拔出掌心的手术刀,恶狠狠地朝我扔了过来。

我没理会怪叫着喊疼的艾伦·托马斯,他抽了房间中央书桌上的纸巾捂着自己的手心。

这间房间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道奇·劳伦斯,我在墙上看到了他的外套,书桌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天花板上画着一副巨大的狄波拉监狱的结构图。过多的线条和细小的文字让人头晕,我揉了揉眼睛,艾伦·托马斯也不再骂人了,他走到我身边催促我:“我们该走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把尼龙袋从木床的框架里搬出来。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桑尼让我杀了你,要不他就不让我加入越狱的计划。你只是晕过去了,我帮你骗过了狱警。他们把你带到道奇这儿,死在劳里的犯人都得先经过他的检查才能让医生解剖。就这样!”他在解释的时候没有结巴和停顿,非常连贯,像是在背诵早就烂熟于心的演讲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越狱,要知道,和别人夸耀艾琳是个出色律师的人不是我,是他。

“止血了?”我瞥了眼他的右手,鲜血濡湿了纸巾,这会儿它们像一团红色的棉花,躺在艾伦·托马斯的掌心里。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没法从他的眼神和动作来分辨他有没有撒谎,他说真话和假话的时候都他妈是一个样!

“好了,别生气了迪兰,我的手都让你插了一刀了,你看,我流了这么多血。”艾伦·托马斯拿两根手指捏起软趴趴的纸巾,皱着眉说:“天呐,我晕血,我们快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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