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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雪(43)+番外

一切都被安排妥当。他与秦易海在林立风与檀香尘之后回到正厅。

正厅里的人们还在交头接耳喋喋不休地争论着,这次吵闹的内容变成了连寒的伤势还有那个偷兵器的窃贼。

乔一明听到一个名字一直被提起,「大盗凤仙」,檀香尘也在那里嚷嚷,说自己午睡醒来,便看见放着剑的地方被一朵凤仙花所取代,胡全峰与利飞羽也如是说。

不久,就有人高声喊着,到底把他们找来做什么,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去睡觉。

连管家说道,「找各位来,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人丢了东西,也好做个登记,到时连家堡一定将兵器追回还给各位。」

众人听完,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要走。也有人去向连管家说自己的兵器丢了的,乔一明看见上次在万花楼里见过的那个持枪男子也在其列。

人群渐渐散去的时候,秦易海将乔一明拉到身边,叮嘱他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易海与他说话的当口,正厅的蜡烛全被一阵怪风吹灭了,门窗砰砰地被关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娇媚的笑声,乔一明闻到花香,凤仙花的花香,那香味逐渐浓烈,最终成为刺鼻呛人的味道。

大厅里还没来得及走的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大声呼喊地,推搡钻挤地,频繁地冒出桌椅被碰翻的声音,瓷器被砸碎的声音,乔一明只是觉得呛鼻,咳嗽了两声,捂住鼻子便没什么感觉了,他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句,「凤仙娘娘,凤仙娘娘来了。」

之后,大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屋外也静得出奇。

乔一明摸索到门边,他推了推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秦易海制止了他用力拍门的行为。

听得一声脆响,乔一明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接着那转瞬即逝的光亮,乔一明在心中惊呼,利飞羽!肯定是利飞羽,不会错,那朝着他而来的软剑上映出的确实是利飞羽的样子。

乔一明不知发生着什么,他被秦易海护在身后,他依稀能辨识出除了利飞羽还有另一个人也加入了缠斗。屋子里另外还有一处也传来了嘈杂地击打声。

屋里重新亮堂起来的时候,乔一明终于看清发生了什么。

利飞羽摔倒在地,飞羽剑的剑身彻底被折去,只剩剑柄和吞口颓败地躺在地上,另一个躺倒的是陆清泉,两片薄薄的月牙状的钺刺在他自己左右手腕上,鲜血直流。

离他们不远的檀香尘也擒住一人,是一个不知名的刀客,她站在蜡烛边,是她点上了熄灭的蜡烛。林立风扼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乔一明看着那人背影,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是胡全峰。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些晕过去的江湖人士。

林立风松手,放胡全峰下来,胡全峰仍是不甘心,一掌就要朝林立风劈去,却听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男子厉声道,「住手!」

胡全峰循声望去,见了眼前两人人,脸色顿时惨白。

「胡全峰,你若再动手,我就杀了颜欢,看你如何与颜老爷交代。」

「你……你不是受了重伤。」胡全峰仍是难以置信,利飞羽啐了一口,道,「连寒,你是如何看穿南宫仪的。」

「看穿不敢讲,只是觉得她不对劲,我与她也相处这么多年了,总能有所感觉。」

连寒放下鱼肠剑,将颜欢推到众人中间,颜欢却笑出声,他对秦易海道,「我早该料到蒲若仪有诈,秦易海,你们昆仑的人都是狗一样的忠心啊。」

秦易海笑着答道,「过奖了。」

「蒲若仪事先已通知你我们今晚的计划,还给了你解药是不是?」

「是。」

「她去偷东西的时候根本没刺伤连寒,全都是你们演的一出戏,是不是?」

「是。」

「只能怪南宫仪太大意,根本没有认真看连寒的伤口,在密室里的一切也不过是场戏。」檀香尘行到颜欢身边,「颜欢,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早已和秦易海商量好,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我不与他争,事到如今,你想知道什么,不妨都告诉你,也好让你回京城给你老爷子交差。」

「知道我受伤之后,南宫仪急匆匆跑了出去,我就觉得更不对劲了,宣岚,你也别扮成利飞羽了。」连寒挑去利飞羽脸上的面皮,果真露出宣岚的脸。

「呵,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宣岚?」

「利家一直不肯加入颜家,投靠朝廷,你们当然就要对付利飞羽了,可惜,你们不知道利家真正的当家是利霓裳,你一回来,颐指气使的样子更让我们肯定了你不是利飞羽,而檀香尘在擂台上根本没下重手,你却要出岛就医,这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连寒将其中内情一一道来。

乔一明将地上一个椅子扶起,坐下,这番举动,引起秦易海的注意。他问他是不是累了,乔一明摇了摇头。

「你们是故意支开梁上燕,好让我派蒲若仪来监视你们,然后告诉我一些假消息?」

「没错,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这么相信蒲若仪,你就没想过她会骗你?」檀香尘也找个椅子坐下。

「哼,」颜欢闷哼一声,「我怎么会料到我自己的妹妹会出卖我。」

颜欢又说道,「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昆仑,爹他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乔敬生。」

「没想到他真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投入要命的机关里,只是为了让我更信任蒲若仪。」

「颜欢,你住口!」秦易海厉声呵斥道。

乔一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起身,慌忙走出大厅,秦易海跟着他出门,两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看不见西楼的灯火,乔一明才停下,秦易海赶紧跟上去。

「你就站在那里,别动。」秦易海与他相隔一步,「告诉我,颜欢说得是不是真的。」他的口气淡淡,还很平和。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乔一明忽然转身,「那瓶子一定是我爹给你的吧,那么十几年,在海岛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等了那么多年。」

「你和我爹,我都看不明白。」乔一明慢慢往前走,「而你们都能把我看透,还是,太……不公平了吧。」

他忽然又停下,他回头看秦易海,对他说,「我都有点怀疑,我遇见你和易瑶是不是也是被安排好的。」

他仰起脸,他的手上甚至还残留着秦易海的温度,他感觉月光刺眼,视线所及通通是一片一片的晃眼的白。

这过往的大半段人生,他到底是遭遇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似乎全都不记得了。

「蒲若仪绑走你是听了颜欢的命令,告诉我你在哪里也是听了颜欢的命令,为了不让颜欢起疑,只能听他的,他就是想告诉我他可以随时取你性命,他想威胁我。」秦易海自顾自说着。他伸手拉住乔一明,不让他走,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连风都停下了。

「阿一,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都告诉你。」他俯在他耳边,用柔软温暖,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唤他名字,乔一明垂下头,他拒绝了,「你想说了,我却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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