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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屋大厦(87)

青年微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爱丽丝抢去了话头,“杀人有很多理由,比如恨,又或者,爱。”

“你怎么知道他爱他?”兰德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爱他?”爱丽丝反问道:“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像你一样,吸血鬼与人的感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洛伦有这个机会去死,他应当觉得幸运,活着的一方所需要承受的比起死亡更沉重。”

“如果慕容锦不动手,也有其他人动手,仪式已经开始,不能停下。”青年人说道。

“随便你们怎么说。”爱丽丝从椅子上站起,“反正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兰德你也不要难过了,不关你的事。”

兰德仰起脸看爱丽丝,蓝眼睛里掠过一丝落寞,他笑了笑,“我知道。”

爱丽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凑过去亲他的额头,安慰般地,“快活些。”

这个出于礼节的吻让兰德身后一直直挺挺站着的青年微微向前迈了一步,他挑起眉毛看着抬起眼瞪他的爱丽丝,“易墨微,你要是再让兰德不开心,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易墨微受教地颔首,面带微笑。兰德对爱丽丝摆摆手,“你在说什么啊。”

爱丽丝摸摸他头发,拍拍他脸颊,“兰德,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我这里,随时欢迎。”

兰德面露窘迫,对身后的易墨微看看,“我有些饿了。”

“唔?”易墨微闻言,侧过脸上上下下打量他,嘴角一扬,“不如等等再吃。”

“随便你。”兰德撇嘴,他也不过是馋,吸血鬼的饿从来都是对血的饿,对普通人吃的食物顶多只能说是馋嘴它们变化多端的味道罢了。

“那我先走了。”爱丽丝见两人显露出打情骂俏地迹象来,转身就要走。

“不送。”兰德和易墨微异口同声地。说是这么说,可爱丽丝的背上却凉凉的,好似有某种冰凉锋利的眼神一直紧贴着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直到她走出701,从房门关上的瞬间才看到,易墨微一直盯着她看,微笑,不动声色地。

爱丽丝站在电梯里偷笑,只不过亲了亲额头,摸了摸头发,那家伙就吃醋了。

“你要盯到什么时候?”兰德朝易墨微努努嘴,“人都走了。她有这么好看吗?”

“唔?”易墨微侧身对兰德笑,“怎么都没你好看。”

兰德下意识地弯起了嘴角,却还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别过脸不看他,“别尽说些好听的。”

“啊,爱丽丝落下了她的方巾了。”兰德故意移开的视线正扫倒地上一块绣花的方巾,走去捡起,正要开门去追才离开的爱丽丝,手才碰上开门的按钮,就被人拽住了胳膊。兰德回头瞪不由分说将他往房间里带的易墨微,“你又干吗?”

易墨微却不回答,笑着脸关上门,将兰德抵在门边,兰德觉得不妙,要是易墨微摆出一副全世界他最善良,最温和,最有素质的姿态的时候,肯定都是他心里怒火最旺的时候。

兰德心里盘算着自己也没惹着他什么啊,也不能示弱,便推开易墨微。

“兰德。”易墨微伸手摸他的脸,“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想别人的事情。”

他慢慢靠近兰德,细细低低的男声钻进了兰德的耳朵里,触发了敏感的痒。兰德又想,难道是自己估算错误,怎么他这回不像是生气?

易墨微的嘴唇贴到他的额头上,停留了会儿,向旁边挪了挪,才吻了下去。他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替他梳理有些蓬乱的金色。

被他的气息这么紧紧贴着,兰德有些失神,原本一直捏在手里的方巾也落到了地上。易墨微的右手缓缓移至他的腰间,轻揽住。

“别,要是爱丽丝回上来拿方巾怎么办?”兰德想要推开他,不知是他的话还是被他的行动刺激了,易墨微扣住了他意欲推开自己的手腕,弯腰凑到他衬衣的衣扣边,他凉凉的气顺着衬衣的缝隙点在兰德的肌肤上,许久没被这么触碰过的肌肤表现出了难以自持的战栗。

“别管她,”易墨微抬起深邃的眼睛看他,兰德看到自己的影柔柔淡淡的嵌在他的眼中,又听到他说,“别管他们。”

眼看着他低下头用舌尖和牙齿轻挑开衬衣的第一粒扣子,兰德脚上一软,对于自己这个没出息的举动引来的易墨微嘴边的笑意,兰德顿时羞红了脸。他躲躲闪闪地不去看抬起脸对他笑的易墨微。听到他问他,“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兰德结结巴巴地答道。反正这家伙哪次不都是乱来,什么时候认真考虑过他答不答应。

“那就是可以喽?”易墨微的手隔着衬衣轻轻撩拨兰德的肌肤,“要是你说不可以,那我就不弄了。”

兰德觉得他可恶,刚要发作又听易墨微用好听的声音说道:“刚才爱丽丝亲了你又摸你头发,我可是很不高兴啊。”

“唔?”兰德眼前一亮,“喂,你是说你是在吃……”

他的那个“醋”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易墨微轻易给堵上了嘴,兰德也有些雀跃地回应他。第一次两人都颇为享受,直到第二次,第三次,兰德才觉得事情不对劲,那家伙,那个口口声声不高兴的家伙,明明就是借着吃醋为借口大大的占他便宜,借着吃醋为借口要求换了好多姿势,借着吃醋为借口多要了好几次,借着吃醋为借口把他的手绑起来不让他逃。

后来,易墨微埋头在兰德的肩窝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那副“我很吃醋”无辜表情。无力躺在他身边,看着地板上那块舒展开身体的方巾的兰德在心中感叹道:这哪是什么吃醋,这分明是欲求不满!

三十九

这样倾盆的雨已经持续了三天两夜了。对于在这个不知何时已经与雨水绝缘的地球,这样的雨着实令人惊奇。媒体的谣言与所谓的专家的科学猜测已经满世界飞,街头巷尾讨论的热点也由魔术师容月的死发展成了突如其来的雨。

兰德站在花屋大厦门口,向身后那片因为雨水而阴沉的天看去,这样的雨多少有些回光返照的意味。

行人们撑各式各样的雨伞,竖起衣领,穿起雨靴。也有几个没有防备的在雨幕里横冲直撞的家伙,他们踩到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报纸,溅起水花,踢翻了分类回收的垃圾桶,酸涩的味道被雨水调和成了扑鼻的腥臭。

连绵的雨水,将贫民区里腐烂的味道扩散到了无穷尽处。

兰德吸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影响了星际交通,便利店里的牛奶竟然缺货,他提着手上的牛皮纸包苦恼,不用牛奶伴的胡萝卜血浆味道一定很奇怪。

正在兰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花屋大厦里冲进来一个女人。长发的女人低着头,似乎是为了躲避雨水的冲击。她不偏不倚地朝兰德撞了过来。幸好兰德身手敏捷,向旁边一闪,又顺手拉住了这个跌跌撞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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