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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屋大厦(89)

大家下意识地朝着蜡烛靠拢过来。

蜡烛的光芒闪闪烁烁跳跃不定,并不可靠,这个古老的照明用具在此刻却让人觉得亲切万分,香提拍拍胸口笑了出来,“还好今天有去买这个薰香蜡烛,要不然真是要害怕死了。”

“是啊,是啊。”魔术师应合道,“这样吧,既然现在有蜡烛了,我们分头去看看有没有出路,我去看楼梯那里,你们去看看电梯能不能用,还有手机什么的都能不能用。”说着,魔术师拿了支蜡烛就走,他带着白色的手套,似乎是他表演服装的一部分。

因为蜡烛摆在电梯和401,402中间的走道上。兰德起身到电梯前,趁香提不注意,稍微掰开了一点电梯的门,向里面张望,原先那载人的部分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机械部件冷冷摆在这连通上下的通道里。香提站在他身后看他看了这么久便问道:“怎么样?”

“噢,电梯门打不开。”兰德说道。

年轻男子闻言掏出手机,一脸懊恼的。灰衣的长者看向了脚步声渐渐往回来的楼梯处,黑暗如同一张易燃的纸,慢慢被魔术师手中的烛火燃烧着,而魔术师的脸犹如呈现在这被烛火燃烧去一角的黑暗之纸上。边缘残缺,逐渐放大,完整。

“楼梯被水泥封死了。”魔术师走近了,不满地将蜡烛放下,“大概是上次整修的时候没敲开的,根本就走不下去,也不能往上走。”他解下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魔术师倒也不介意弄皱弄脏这身礼服,大方坐回他的原位。

“电梯也没用。”兰德摊手。

“我的手机没电了,你们的呢?”年轻男子说道。

“我的手机在里面充电。”魔术师指指紧闭的房门,无奈地。

“我没有手机。”香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窘迫,似乎是怕别人取笑。或许是因为在这令人不悦的处境中大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无暇思考别人的事情,香提的话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我没带手机。”兰德撇嘴,原本以为只是下楼拿个血浆买个牛奶,谁会带手机在身啊。

灰衣服的老人不言语。

“也就是说……”魔术师想了想,下定论般地,“我们被困在了密室里。”

“密室?”年轻男子和香提异口同声的。

“没错,花屋大厦每层楼的走廊上都是没有窗户的。现在电梯门关上了,打不开,房门也关上,楼梯也不能用,我们既不能往上也不能往下,更没有办法向外求助,显然,这是个密室。”兰德一说完,香提就不由感叹道:“不愧是侦探先生啊。”

“侦探?”一直保持躺卧姿势的年轻男子直起身子,有些惊讶地,“侦探?”

兰德默认地微笑。

五个并不熟识的人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意外形成在走廊这个流动性很强的地方的密室里。

三十八

说到密室这个词,难免让人想到一些不吉利的事情。不管是电影还是小说都乐于在密室这个封闭空间里制造一些骇人听闻的事件来,什么密室杀人案啊,消失的密室啊,诸如此类的,拼命的想要带给观众和读者神秘感,好让他们继续留守在电视机或者书本前看完整个故事。然而,密室这个存在本身就具有非常浓厚的超现实色彩,并非轻易就能出现在生活之中,往往是编剧或者小说家为了营造气氛而刻意制造出来的,其本质是个凝聚了诸多巧合的存在。

兰德这么想着,在他处理过的许多起神秘事件之中也不乏密室事件。有装神弄鬼的,以显示神通的,也有巧妙布局,用来行凶的,不过,有趣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身陷密室。

或许是出于职业本能,兰德细细观察这里的每个人。他们中的多数也都流露出第一次被困密室的苦恼,唯有一个人,脸上和眼中都不见苦色。那个人便是从他的燕尾服口袋里摸出一副纸牌的魔术师。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兰德看着魔术师说道。

“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的。”魔术师胸有成竹地说道,“毕竟这里的其他楼层还是有人住的。”

“说的也是。”香提经由魔术师这么平和的一席话,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地。年轻男子摆弄着没有电的手机,最终无奈地将它塞回裤子里。

“所以,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不如来玩个小小的游戏解闷。”魔术师从纸牌递到了蜡烛光亮最盛的地方,脚被门挤压过的年轻人似乎也恢复了些许,他托着仍旧疼痛的脚往魔术师身边靠了靠,凑过去饶有兴趣地看那副背面印红色繁复花纹的纸牌。没有人拒绝魔术师的提议。

“这里有红桃A,红桃2,红桃3,红桃4,四张纸牌。”魔术师一张张翻开纸牌,将剩下的纸牌又放回了口袋里,他将这四张牌展示在众人围成的圈形之中,“现在我把它们放在这里,”他将纸牌全都翻过来,接着说道:“等我转过身坐到黑暗里的时候,请各自选一张牌,我将会感应出每张牌的主人的特点。”

“真的可以?”年轻男子挑眉,“那你得往最远的地方坐。”

“没问题。”魔术师微笑,“如果想的话,你们还可以搜我的身,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作弊的设备在身上。”

“这倒不必了。”年轻男子拒绝了,“没必要那么认真,不过是玩玩。”

“是啊,不过是玩玩。”兰德注意到魔术师眼神一沉,嘴角却挂着笑应合着,遂起身,慢慢走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等等,你再坐回来些,”香提却说,“要是你在这么黑的地方回头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啊。”

“也对。”年轻男子想了想,表示赞同。

魔术师依言坐到了众人所能看见的范围里,烛光在他的燕尾服上摇晃。

兰德和灰衣老人始终都没有发表意见,两人沉默看那一堆四张背面朝上的纸牌,兰德吸了吸鼻子,第一个伸手选了张纸牌。他也没去看纸牌正面是什么,只将他移到离自己较近的地方,仅那么放着。接着年轻男子和香提分别选了纸牌,最后的一张,兰德将他推到了灰衣老人的面前,然后他对魔术师说,“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魔术师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了。”

他依旧背对着大家,说道:“拿红桃A的是个男人,穿绿色上衣,短袖上衣。浅蓝色牛仔裤。”

他说到这里,香提将视线转移到了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一脸兴致勃勃地等着魔术师接下来的叙述。

“他很年轻,二十五岁左右,寸头,他现在把纸牌捏在手心里,他的手机没电了,在他裤子的右边口袋里。现在,”魔术师顿了顿,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现在,他把纸牌和自己边上的人换了。”

看着刚和香提交换了纸牌,就马上被魔术师言中的年轻男子,兰德不由笑了。年轻男子有些窘迫地又将纸牌换了回来,结果得到了魔术师一句赞赏,“谢谢合作,对了,这个男人,坐在离电梯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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