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向朋友一样说话，可封子宣不明白虞何为什么跟她一个普通人接触。也许只是虞何无聊的玩笑。虞何帮着封子宣这么多，封子宣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更不想惹怒了虞何从此再也见不到虞何。
封子宣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敏感的阶段，随着激素的忽高忽低，更加情绪化，也更加容易多想，也就会造成情绪莫测。上一秒说说笑笑，下一秒小心翼翼。
“何必这么高低分明呢。”虞何斜过身子目光与封子宣对在一处缓缓靠近，“就当你我是忘年交。除了年龄差距，剩下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我们可以说说笑笑，相互调侃使坏。”
封子宣看着越来越近的虞何，脸上热的厉害，脑子费力消化着虞何的话：“为什么是我。”
如果只是随机挑选出来的这么一个人，那么虞何随时驾着云离开，无影无踪。封子宣，乃至全家人都无可奈何。
如果未来世道真的不好了，那么是封子宣离不开虞何，虞何要离开，不过是一朵云的距离。
虞何清楚，如果自己不说明为什么选择帮助封子宣，恐怕封子宣会带着这份不安一直下去。
“如此，我实话说吧。”虞何声音带着无奈，“你前世是我师弟。”
封子宣听进耳朵里难以置信：“我上辈子是神仙？”
虞何摇头：“算不得神，只是仙。因为你根基太差，天赋又是下等。我与你关系很好，只是你犯了点错误被罚下界，我这个做师哥的，下来找你玩总没有错吧。”
这说说上辈子的事还要被虞何打击一下。
封子宣勉强将虞何说的话消化下去：“所以你帮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上辈子关系好？”
虞何点头：“你只是不记得我们从前关系罢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所以你只需要当我是一个朋友，关系要好一点的朋友就好。”
这个理由虽然难以置信，但不是不能接受。连神仙都见过了，说自己上辈子是神仙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封子宣不再多问细节，点头同意了虞何的话。
虞何松口气，双指递出指尖多了一枚龙眼大的丹药。那弹药赤红似血，带着些许奇异丹香。
“这是我从二郎神那里搜刮来的，名为洗髓丹，能够洗去你体内一切杂志污秽，让你以后修炼起来更加顺畅。不过你这样的根骨得道成仙是不可能的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上辈子不是仙吗？怎么会差到这个程度？”
“你上辈子也是因缘巧合得的道，而且你被贬的时候剔除了仙骨，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服下吧，这玩意品阶不高，你凡人之躯应该承受得住。”
接过丹药，封子宣毫不犹豫将丹药吞了下去。他相信虞何不会害他，吃的干净利落。
吃完了药闭上眼睛，丹药入口即化，到了喉咙就再也感觉不到存在了。
可之后什么感觉都没有。封子宣努力确认了一番确实没有感觉，这才睁开眼睛问道：“是不是拿错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坐在封子宣身边的虞何悠哉道：“快了。”
话音刚落，封子宣就听到肚子叫了两声，随即一阵强烈的排泄赶伴随腹痛让封子宣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
“洗髓丹是洗去你身上一切杂志污垢，总要有个排出去的地方。服用感觉嘛……大概跟你们的泻药类似。只不过泻药只是排除废物，这洗髓丹能将体内一切不利的东西都排出去。”
“你怎么不早说！”封子宣转身冲进卫生间。
还好有独立卫生间，要是跑去楼下能不能忍住都是一回事。
使坏的虞何暗自发笑，顺势一趟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卫生家内封子宣的哼哼，笑容逐渐淡下去。
虞何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他们在仙界并不熟，他所熟识的，是那个跟他有九世缘分的倒霉孩子。
虞何脑子里闪过两句话。
“我救不得你，却能随你一次愿。汝之心愿为何，愚兄刀山火海，为你达成。”
“我只愿……生生世世，永不为仙。”
第13章
封子宣一直拉到半夜，七八点的时候楼下忙完了，封母端着菜上次怕儿子饿肚子，敲门的时候封子宣屁股贴在马桶上下不来，说话都没力气。
怕封母担心，封子宣刚要硬着头皮说两句话，就顺着卫生间的门口瞧见了自己走过去开门将吃的接进来。没错，看着自己去开的门。
“村里男人就这样，你打小就讨厌这些我知道，在以后咱们不往前凑了。其实我也讨厌，可哪有办法，人家是给咱家干活的，总不能慢待了。”
“又不是没给他们钱，我宁愿多给他们五十也别糟践咱们自家人。”封子宣清晰的感觉出那个自己说话的语气发音习惯跟自己都是一模一样。
“听你这话说的，找人干活哪有不请吃饭的。行，你是在看不下去明天去市里下馆子，反正也费不了几个钱，省着我这忙前忙后还要收拾半天。”
“等都建起来就好了。”
封母：“那你别生气了，我还有的忙，你吃完了早点睡，这么大个人就别熬夜了。”
送走了封母，那个“封子宣”转过头进入卫生间。
封子宣看着对方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虞何？”
“封子宣”点点头：“像吗？”
封子宣道：“像！简直一模一样，我妈完全没认出来。你太厉害了，这都做得到。”
虞何：“只是最简单的变身法，肚子还疼呢？”
“疼的厉害。”封子宣哭丧个脸，“我都没吃饭，怎么拉肚成这样。”
“都是你体内十六年来积累的脏东西。张嘴。”虞何依旧用着封子宣的脸皮，表情却已经恢复了虞何的清淡，那份眉宇间的沉淀，谪仙的气质，明明是一副十六岁的平凡皮囊，平白多了些仙气。
封子宣对虞何是言听计从，当即张开嘴。虞何手上灵光一闪，多了枚碧绿珠子，手上一转，一道水线从珠子里飞出来，直接进了封子宣的嘴里。
封子宣咕噜咽下去，那一瞬间仿佛炎炎烈日下一口冰霜，千里荒芜的一场暴雨，全身上下解脱一般的舒爽，隐隐听到身上不知哪里破裂的声音，微痛，却带着别样的舒爽。
然后一声震天闷屁。
封子宣脸臊的通红：“别告诉我这是通气的。”
换气一直开着，味道很快被抽出去了。虞何想要偷笑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那半笑半不笑的脸甚是生动，封子宣恨不得一脱鞋扔过去。
一直到半夜总算好多了，封子宣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虞何现身看了封子宣许久。
第二天日上三竿，十点的时候封子宣才醒过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地老天荒，好像把几辈子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醒来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身子轻的仿佛要飘起来。虞何不在屋里，封子宣对着虚空问了一句：“虞何，我现在身体里就没有杂质了？是不是就能修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