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询有些惊讶，嘴角上翘，露出深深的酒窝，“你总算坦荡了一次，出去一周了，想我了？”
林遇起身抓过毛巾给方询擦头发，“我在想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看着还挺帅的。”
“现在呢？”方询挑着眉问。
“老了点儿，”林遇看到方询有根白头发，在方询发火之前接着说，“更帅了。”
方询这才满意，把林遇手里的毛巾拿开，一个翻身，把他压到身下。
这个动作方询做起来熟悉无比，林遇也是非常适应，很快就给自己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少年，我们做吧。”方询说。
林遇点头，“遵命，方总。”
亲热时偶尔叫“方总”是近两年才开始的小情趣，刚开始时方询还不适应，几次之后就觉得这种错位感也蛮刺激，每当林遇这么叫，总能激起方询在林遇身上肆虐的念头。
两人这方面的生活一向和谐，也许是因为两人在遇到彼此之前这方面都是一片空白，所以有过之后就特别的食髓知味，恨不得每天都要干柴烈火一番。
尤其是方询，平日里特别温柔的人，一到床上就化为猛兽，林遇有时被他折腾的狠了，第二天床都下不来。如此几回之后，他们就约定平时尽量小打小闹，周末才畅快淋漓一番。
第二天是假期，林遇又出差了一星期，方询惦记的难受，他再不回来，方询都打算飞去找他了。
方询趴在林遇身上，嘴唇贴在林遇耳畔，大提琴般优美低沉的嗓音震动着林遇的耳膜。
“小遇，张嘴......让我看见你的舌头。”
林遇脸有点儿红，但还是听话的张开嘴，让方询伸出舌尖来□□他。
不一会儿，两人都开始气喘吁吁。
方询狠狠地吻着林遇，那股劲头就像要至死方休。
夜很黑，也很长。
......
第二天下午这一家三口才出门，方之林兴奋的不行，一会儿坐到爸爸肩膀上，一会儿靠在父亲怀里，在超市挑了好多年画和春联，又买了些小孩子爱喝的果汁饮料，然后去烟花销售点买了好些鞭炮和礼花，前几年方之林还小，今年就可以跟大人一起放炮玩了。
回去时在路上还给方之林买了只冰糖葫芦，酸甜可口，小孩子吃的笑眯了眼。
大年三十那天，一家人都换了新衣服，方询让冯姨回家过年，年夜饭他自己张罗，林遇给他打下手。林母本打算自己做，但是两个孩子都觉得她一年辛苦，过年就好好歇歇，林母也就笑眯眯的跟方之林一起看春晚。
马上半夜十二点了，饺子下锅了，林母赶方询和林遇出门，让他们带方之林出去放炮。
小孩儿高兴坏了，一家三口找了块空地先放了一千响小鞭，又放了好几筒烟花。
怕林母等的急，他们抱着方之林回去，进屋脱了衣服，刚坐到餐桌前，电视里主持人就开始倒计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方询提起杯子，和林母、林遇甚至还有方之林碰到了一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母说。
“新年快乐！”林遇说。
“新年——快乐！”方之林拉着长音说。
方询看着围坐的一桌人，眼睛里温柔的像春天静谧的湖水。
林遇把藏在卧室衣柜里的礼物拿出来，过了十二点就是初一，到孩子的生日了。
方之林看到那把大提琴时，兴奋的尖叫起来，立刻打开盒子，爱不释手的反复抚摸，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这孩子刚会说话时，就会口齿不清的唱歌，音准居然很好，后来他渐渐懂事，方询认识一些音乐方面的大家，就时常带他去见见，方之林对各种乐器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大提琴，听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过完年后，方询就打算找老师来指导他入门儿，林遇这才准备了这个礼物。
方询看着这把提琴，就想到了五年前那个没机会吃到嘴里的蛋糕，林遇拍的那张照片现在还存在他手机里，虽然之后的生日，林遇每年都会给他亲手做个蛋糕，但还是第一个蛋糕对他们来说意义更加深远。
吃过年夜饭，老人和小孩都挺疲劳了，林遇和方询分别安顿她们睡下，两人来到窗前开了瓶红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林遇站在窗边往外看，窗外偶尔还传来鞭炮声，从窗缝中隐隐透出硝烟的味道。
方询斜倚在躺椅上，看着林遇。
这一刻有些熟悉，像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五年前，他们决定在一起，他们想尝试一辈子，但他们谁都没有信心或者说无法保证自己会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一辈子是多长呢？也许五十年，也许七十年，也许一百年。
林遇当时甚至想，也许不用一年，方询就承受不住压力和他分开了。像他父母一样，朝夕相伴一辈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知道。
如今，在婚后的第六年，林遇好像明白了一些，婚姻的维系不是靠一个简单的结婚证，它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各自让步，主动付出，互相理解和宽容。
林遇想，这个男人，死都不想对他放手。
当恋爱的激情退去，并不是就没有爱情了，只是这种爱情变得更加浓厚和底蕴深长，更加隐晦，表现在一句关心，一个拥抱，甚至是一个眼神上。
方询看着林遇，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心里想着这个男人还是这样，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偷了岁月的妖精。
当年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遇到林遇才染上纷繁的色彩，他们那么快就走到了一起，甚至可能彼此还没有足够的深入了解，方询曾经担心过，也害怕过，他担心感情来的太快，去的也会太快，害怕无法珍惜好这么好的人，害怕失去。
他知道林遇的心结，可是他不想给林遇虚妄的承诺，但是这不等于他对未来会听之任之，这五年来，他每一天都在付出和努力，经营好这个特殊的家庭，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林遇的积极的回应。
现在是两人在一起第六年的开始，如今，方询的心才算可以放下。
他想，林遇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他的亲人，无论如何，他是舍不得和他分开了。
夜色中，方询起身走向林遇，从身后环抱住他。
“小遇......。”
“嗯？”
“你说，将来老了，我们两谁会先死？”方询问。
林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你先死吧，你太操心了。”
方询把头埋进林遇颈窝，“我希望是你先死，这样你就不用太伤心了，我留下善后，等我的命到头了，我就带着你给我的绿宝石戒指下去找你。”
“那可不行，”林遇抬头看他，“那是留给林家长媳的，将来是要传给之林的媳妇的。”
方询假装生气，“看看林小遇小气的。”
林遇回过身抱住他，“方总，您消消气，属下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
方询呼吸一滞，“叫你挑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