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都闪着求夸奖。
叶令蔚收起盒子,“谢谢,我很喜欢。”
高临送了礼物,跟着他冲进来的其他人也纷纷送上了礼物,最后,高临浩盯着桌子上那一小堆发亮的石头,问道:“这是钻石?”
叶令蔚点点头,“碎钻而已。”
楚然扑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下,不可置信,仿佛世界观都被重塑了,“你管这么大的……叫碎钻?”
“那这个是用来干嘛的?”高临浩用手去戳了几下,乐不可支,“这个该不会是澜哥用来跟你求婚的吧?”
叶令蔚睨了高临浩一眼,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良久,叶令蔚伸手从旁边拿了一件外套,在几个人不解的眼神下,从外套口袋里抓了一把,是的,他们没看错,是一把。
叶令蔚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戒指出来,金的、镶钻的、镶宝石的、简单干净只有一个环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奢侈!浪费!可耻!”高临浩不可置信,不可思议,不敢接受,怎么着,钻石这个东西在这俩不是人的玩意儿眼里是可以批发的吗?
陈丰宝从桌面上随便拿了一枚,“我记得,这是y国王室十三王子最喜爱的藏品,澜哥怎么连这都搞到手了?”
不能误了时间,化妆师凑上前来继续化妆,叶令蔚闭着眼睛,慢悠悠说道:“他在跟着费澜学习中文,这是拜师礼。”
陈丰宝:“……”
高临浩不懂这些,他只看见化妆师拿着一把小镊子,把桌子上那一小堆碎钻,一颗一颗,一颗一颗,粘在了叶令蔚眼下,从眼下至太阳穴,流畅闪耀的一条线。
高临浩凑近,屏住呼吸,半天,他惊愕,“你把这个拿来当化妆品!这可是钻石!钻石耶!”
叶令蔚睫毛卷翘,上边洒了银色的亮片,但比不得他眼睛的漂亮,并且还硬生生得将钻石的夺目给压了下去。
“这是碎钻,碎钻不值钱。”叶令蔚解释道。
陈丰宝十分给面子地附和,“哇哦,好碎的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碎的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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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交换结束以后,费澜就被他的大学同学拉过去喝酒了,叶令蔚则是跟家里人坐着一起吃饭去了。
叶令蔚不饿,还得应付不停过来打招呼恭贺的众人,更腾不出时间出来吃饭。
“四哥,你手上这个钻石,也太大了。”刘佳艺捧着脸,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她这几年长大了许多,现在在京大读书,叶令蔚结婚,她请了一周的假,提前几天就赶回来了。
叶令蔚在高中的时候从,曾经随口一提,说他喜欢怎样子的钻石,费澜就是按着那个标准去找的。
相比较于刘佳艺叶源他们表兄妹的捧场和祝贺,叶岑和叶绚要沉默许多。
这段饭吃不了太久,叶岑终于开口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表带有些旧了,但因为保存得宜,整块手表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这是父亲当初说,等你以后结婚要送给你的,”叶岑声音平缓,“他不在了,就由我这个做大哥的送。”
叶令蔚顿了一会儿,伸手从叶岑手里接过表,他皮肤白,气质好,招架得住这样的大金大银,而不会被比下去。
“我晚上会跟费澜一起去见见父亲。”叶令蔚说道。
那个从自己还未出生起,就为自己做好了一切筹划,希冀了未来一切事情的男人,在这样的日子,他躺在冰冷的墓园里。
叶令蔚眨了眨眼睛,忍下鼻子的酸意,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高临浩他们,大哥你们慢慢吃。”
叶岑点点头,不敢看叶令蔚离开的背影。
虽说就算成了家,叶令蔚和费澜也都还是在申城,两个人也跟以前一样,会时不时地到家来吃饭,但一旦结婚的仪式一举行,那种感觉便跟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会在办公室里拿合同书折纸飞机、在院子里烧掉叶绚赛车的少年,结婚了。
叶岑已经是奔四的人了,面对叶令蔚越来越有老父亲的心态,他总算体会到了父亲那会儿忙前忙后的心情,那种酸酸涩涩的心情。
他很遗憾,叶令蔚年幼的那些年,他这个做大哥一心只扑在公司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叶令蔚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那么需要自己了。
思及此,叶岑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院子里有钢琴师在弹钢琴,在院子里玩乐的人也是年轻人居多,长辈们都去里边会场聊天了,这种场合,最适合谈谈生意,也适合贵妇人凑在一起打几圈麻将。
“我哪来的对象?瞎几把说!”高临浩捏着一罐可乐,压低声音为自己澄清。
“你没对象你这么偷偷摸摸干嘛?你嚷啊!”陈丰宝笑着踹了他一脚,“你当谁不知道你这次回来不是一个人,你带了刑野,对不对?”
“……”高临浩差点呛出眼泪来,他扑过去捶了陈丰宝两下,“你从哪儿知道的?”
“这还用打听?你怕不是还不知道你那师傅兼对象是京城邢家的小儿子。”陈丰宝说。
“有那么老的小儿子?”高临浩一下子没抓到重点。
陈丰宝:“……你就说你是不是在跟人搞对象就成了?”
“不知道,他说先试试,我觉得,跟以前也没啥区别啊。”高临浩一脸茫然,他没谈过恋爱,压根不知道谈恋爱是怎样的,但如果谈恋爱是像叶令蔚和澜哥那样批发钻石送给对方的话,高临浩想自己这不是真正的恋爱。
李敬推推眼镜,抿了一口酒,不紧不慢说道:“有人身在局中,当然一无所知。”
不然高临浩怎么大学四年都没谈过恋爱,紧跟着刑野玩儿了,刑野一有空就把人拐到局里,让他看案子,跟着学习,完全抢占了高临浩全部的空闲时间。
估计局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甚至连高临浩的同学,都应该知道,但唯独高临浩这个当事人,脖子都被栓上绳了,还觉得自己是单身。
邢家跟费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邢家从政,经商的是刑野的姑姑,再怎么也轮不上刑野前来参加婚礼,可来的却的的确确是刑野,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高临浩每次回申城,心都会飞一阵子,要调回申城啊,要谈恋爱啊,刑野放心不下,怕人真跑了,愣是亲自过来把人看着。
“在聊什么?”叶令蔚拿着杯子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西装,不好直接坐在地上,站着和每个人碰了一下杯子。
众人被这样近距离的美颜给看愣住了,叶令蔚这些年没操什么心,还跟学生一样,无忧无虑,没有染上任何的烟火气。
费澜真的是把他当小王子捧在手心里养着的。
他们也从没做过叶令蔚假如跟别人在一起了呢这样的假设,没人能养得起叶令蔚。
高临浩暗暗想:毕竟要批发钻石哄人开心,谁钱多成这样?
“叶令蔚,你卸妆的时候,我可以一起吗?我愿意帮你卸妆。”高临浩凑过去,眼睛发亮,主要是盯着他眼下的一排小碎钻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