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看见了一脸复杂,“你这,你好喜欢叶令蔚啊。”
高临浩点点头,“喜欢啊,好喜欢他!”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吱哩哇啦的乱叫起来,“你可不要乱说啊,我可不喜欢叶令蔚,我就是,把他当哥们。”
喜欢这词,是在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想做爱也是喜欢,心疼一个人也是喜欢,想要宠着也是喜欢,高临浩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他的喜欢,是纯洁的。
不敢不纯洁。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就后背发凉,不是他后背发凉,是他替叶令蔚后背发凉。
对方的眼神在暖色的床头灯光下,压抑,克制,疯狂,执拗。
叶令蔚应该是还不知道的。
他想到之前问澜哥喜欢什么样的,澜哥说了一个经弄,这,这,叶令蔚这哪儿经弄了,他担忧的望向叶令蔚那细得一只手可以圈住的小腿,又白又细,像轻易就能折断一样,这经弄?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是该为叶令蔚担心还是先替澜哥发愁了。
费澜坐在地上,叶令蔚经常让鱼尾的水扫到他的脸上,他沉声提醒了好几次,对方还是不长记性,他索性就往旁边坐远了些。
叶令蔚扭头想叫他,费澜抬眼,就看见池塘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目标是叶令蔚,他直接捉住了叶令蔚的脚腕。
叶令蔚手里的网兜落在地上,鲤鱼在草地上胡乱蹦跶起来,叶令蔚低头,还没看清那只手,就被那股力带得直接摔倒在地,拖下了水。
费澜瞳孔扩大,站起来就往岸边跑,明明就十几米的距离,费澜从没觉得十几米这么遥远过。
是生存跟死亡的距离。
这里是岸边最深的水域,因为想让叶令蔚体验网鱼的乐趣,水太浅了没有体验感,岸边陡峭,直接就被拽了下去。
叶令蔚的手机掉在了草坪上。
“艹!”高临浩也看见了,他反应没费澜快,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后,他飞快地从从水里爬出来,跑向费澜身边。
“我去叫人。”楚然难得冷静,跑向客栈。
费澜闭了闭眼,看着水面,水面还有波光微微飘动,荡漾着,就在快要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水里伸出柔软苍白的半只手。
费澜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握住。
是叶令蔚的手,他在被往下拖,对方的手腕缠绕着水草,手指凉得浸髓,没什么力道,要不是被费澜抓住,他可以直接被拖下水去。
这样的姿势,费澜显得很吃力。
“澜哥!”高临浩按住费澜肩膀,怕对方也被拽下去。
双方僵持着,费澜咬着牙,水下的那个人似乎终于放弃了,这样长的时间,他也无法屏息太久,选择了放弃,在放弃的同时,叶令蔚被拖了出来,他半睁着眼睛,胸膛几乎已经看不见起伏。
高临浩呆呆的站在费澜身后,想说话,才发现连一个音节他都发不出来。
费澜把湿淋淋的叶令蔚平放在草地,拍了拍对方的脸,“叶令蔚?”
没有任何回应。
方可蒙和客栈老板带着一大堆人过来的时候,费澜正在给叶令蔚渡气,老板脸都吓白了,这要是出事,把客栈卖了都不够赔的。
幸好,叶令蔚醒了,他嘴里吐出一大口水,不停的咳嗽,整个人都在抖,睁开眼睛看见费澜在身边,眼泪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费澜,”他双手胡乱抓着坐起来,费澜拥住他,衣服立马就被叶令蔚沾湿了。
“我差点死了哥哥,哥哥,我差点死了......”他抓紧了费澜,脸埋在费澜的颈窝,拒绝一切人的问话。
跟之前心脏病发不一样,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是没有任何痛苦的,但刚才溺水时,死亡死如此的接近,他是一步步的在体验走向死亡的痛苦,并且越来越痛苦。
他不会游泳,因为身体原因,他根本不可能下水学习游泳,水压对身体素质也有很高的要求,而刚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被挤碎了。
方可蒙看着这一幕没有多想,他看向老板,“这附近有监控吗?”
老板连连点头,“有的有的,老师可以跟我来,我调给你看。”
“费澜,你照顾一下他,去房间休息会儿,我去调监控。”方可蒙神情严肃,他跟着老板离开了,所有人都没看见站在人群中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生,神色颓靡苍白,眼里光点全无,宛如游魂。
高临浩呆呆傻傻的站了半天,然后反应过来立马把外套脱了,正准备往叶令蔚身上盖的时候,小橙子给了他一下,“你衣服是湿的,盖了有什么用,用我的。”
她没下水,毛衣是套头的,小橙子直接从头上脱了下来,里边一件吊带,高临浩看见她的手臂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谢。”费澜低声道,然后直接把叶令蔚打横抱了起来,叶令蔚乖顺的窝在费澜的怀里,看不见费澜的神色,覆满冰霜,看似平和,实际上就像冰山崩塌之前的平静。
他抱着叶令蔚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叶令蔚低声喊了疼,他才后知后觉的松了点儿力道。
房间外,高临浩和楚然在外边等,高临浩在楼下买了包烟,,楚然没见过他抽烟,目瞪口呆,“宝可梦回来看见了,不抽死你!”
“抽就抽吧。”高临浩心里闷得慌。
叶令蔚身体不好,周围一群人,澜哥、他,陈丰宝李敬,还有很多人都有意无意的会注意他,就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被拖下了水。
叶令蔚被吓疯了,他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之前被原松威胁,对方也不是动真格的。
“费澜,有人想要我死。”叶令蔚呐呐说道,“费澜,我要弄死他。”
费澜把人放在床上,看着叶令蔚低着头坐在床边,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拿了毛巾,“嗯,能自己洗澡吗?”
叶令蔚接过毛巾和衣服,“能的。”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费澜靠在浴室的门外,神色阴鸷。
他手心冰凉,在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在降低温度,他不该离叶令蔚那么远的。
费澜的衣服,叶令蔚穿大了一圈,他衬衣遮住了手,衣领歪着,拖着裤脚出来,半天没听见费澜的声音,他出来就有些慌张的寻找费澜。
“这么大的人了?裤脚都不挽?”费澜蹲下来,把叶令蔚的裤脚一圈一圈的挽上去,叶令蔚很瘦,脚踝很细。
费澜伸手轻轻握住,就发现叶令蔚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是真的被吓到了。
费澜站起来,垂着眉眼给叶令蔚挽衣袖,“看清是谁了吗?”
叶令蔚摇头,“没有,我当时太害怕了。”
费澜把袖子给他挽好,又给他系上了皮带,裤腰太大,给人一种不需要用力就能拉下来的错觉,裤腰卡在髂骨那块,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令人好奇继续往下窥探是怎样一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