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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记(175)+番外

那清虚女冠却是脸皮极厚,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倒越发的像是一个世外高人了。

十八娘暗自心惊,上次她能够斗倒朝华,纯粹是趁着她没有防备,十分的侥幸。

如今敌在暗,她在明,却是真心不好对付了。

大师虽然是方外之人,却也人情练达,只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十八娘说的多半是真的。

他走了过去,捡起一颗掉在地上的佛珠,走到百福钟面前,轻轻一松手,只见那珠子稳稳的吸在钟上,像是一只黑黝黝的甲虫。

“我佛慈悲。的确是有人故弄玄虚,以陷害沈施主。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把戏,这串佛珠是磁石制成,其中的法则如同司南。并非是什么玄妙之事。还请诸位,以正视听,莫要犯口舌之事,害了沈施主。修行当先修德,女冠还请回吧。”

十八娘对大师行了个礼,“多谢大师主持公道。”

且不管这大师是不是知情人。

十八娘将他和福应禅院摘出来了,他怎么着也应该投桃报李,将十八娘摘出来才是。

这样也不枉费她添了那么多的香油钱了。

清虚女冠脸色微变,这福应禅院在长安城中颇有名望,积威多年。

而她根基尚浅,此番不但没有害到沈十八娘,反而被福应禅院的大师这么一说,日后信她的人,便会越来越少了。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之前十分信她的那个贵妇人,却见她眼神闪闪躲躲的,压根儿不敢与她对视,显然是信了那老秃驴的话,不再信她了。她又瞥了瞥人群里的其他几个熟面孔。

只见她们都瞧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沈十八娘!

她怨恨的看了十八娘一眼,朝着众人行了个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贫道先行告辞了。”

十八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恨不得直接摸过去,将她的脖子给抹了。

这个朝华!先是害鲁萍不够!又害死了王九,现在更是几次三番的要致她于死地。

还有李唐满门,她也绝对是赵义的帮凶。

这样的人,怎么样身败名裂,怎么样死,都是死不足惜。

正在这时候,一个玄色的身影快速的冲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十八娘的双肩,将王六挤到了一旁。

他上看看,下看看,见十八娘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是那个清虚女冠?”

十八娘点了点头,“是她,又不是她,此事另有隐情。”

李子期看着她的背影,满眼都是杀意。

王六被他一撞,险些踉跄。不由得落幕的摇了摇头,想唤十八娘又住了嘴,朝着王九的灵堂走去。

李子期用余光看着他,嘲讽的笑了笑。

接着又拉着十八娘的手,责怪道:“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别人欺辱你,直接杀了便是。何必与她多废话,不过是一个妖道,算得了什么?你若是不忍心,唤我来就好。”

十八娘朝着他笑了笑,“我饿了。”

李子期懊恼的挠了挠头,“我来得及,没有给你买长桥肉饼。”

一旁的大师听了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佛……”

十八娘也有些无语,你就不能长点心吗?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你非要当着一个和尚的面,说要吃肉。

“福应禅院的斋菜就很好。我们与阿窦同去吧。”

李子期却是有些为难,他一听到有关十八娘的事,撂下挑子就跑了,李昭平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他呢。

十八娘心中了然,“你有公差,就快去吧,我无事的。”

李子期见她真的无事,一跺脚,飞快的就跑了。

大师见状,头摇得更加的厉害了,“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李施主去造杀孽,怎么也跑得如此快呢!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狠打回去(三更)

王九在福应禅院停灵七日,便由十八娘替她在向阳的地方,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

十八娘回到府中一连睡了一日一夜,这才好似完全活了回来。

“北流,最近恒儿怎么样?”十八娘坐在梳妆台前,南枝正在为她缠发。

北流放下手中的笔,十月天已经冷了,她正在写着府里需要的取暖的碳,仆妇们需要新裁的棉衣,鞋帽。

“小娘放心吧,有半夏姐姐还有两位麽麽在,谁也欺负不了他去。密郡王已经没有了指望,府里的那群人,也没有心情闹腾了。珂娘给玉娘递了条儿,但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十八娘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沈珂怕是伤疤好了忘了疼吧,当年她是为何走到那步田地的?不是全拜沈玉所赐么?

她现在竟然还敢寻她?

“给恒儿他们院子里日常用度都送齐全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人,管他们去死。”

“是,小娘。”

南枝给十八娘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毕竟如今天已经擦黑了。如今这侯府里头,只有李子期和十八,也没有个长辈,十八娘是越发的惫懒了。

“侯爷今晚可是去饮宴了?”

“漕运萧大人请酒,侯爷和琅公子一道儿去了,说是宵禁了之后,才会回来。”

十八娘皱了皱眉,沈琅那个破玩意儿,最好别把李子期带去花天酒地,不然她一定领着萧芳抽他一顿。

“知了。我出去一趟,若是侯爷回来了,便说我去寻阿窦了。”十八娘说完,戴上了斗笠,悄然的出了府。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她一路疾驰,来到了长安城中的一处道观里。这道观虽然比不得福应禅院辉煌,却也占地颇大,屋上的漆水还很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一看就是新筑的。

十八娘潜行上了屋顶,这道观里头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影。

只在那最深处,有一座小院子,有着那方外的烟火气。远远地就听到丝乐声阵阵,一阵欢声笑语。

灯火通明,上头还挂着高高的大灯笼。灯笼上画着仙鹤,很是道骨仙风。

十八娘摸近一看,简直是大开眼界。

只见那清虚女冠坐在最上头,穿的依旧是道袍,花式却与白日里完全不同。

只见那上头绣着一朵朵的合欢花,开得极其糜烂。而她的嘴唇涂得红红的,手上的丹蔻发出荧光,一枚红宝石戒指承托得她的手越发的白。

她的道袍微解,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依在一张贵妃榻上。

在她的身旁,跪着一个俊美的少年。他的头上插着一朵花儿,媚视烟行。

只见那少年将花枝含在嘴上,轻轻的俯下身去,将那花儿用嘴簪在了清虚女冠的头上。

“这么美的花儿,只有你这么美的人,才配得上。”

清虚用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笑道:“你今儿小嘴是抹了蜜吗,这么甜。”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少年围了上来,纷纷与她调笑起来。

十八娘在屋顶上瞧着,简直想要吐出来。

这朝华不管什么时候,都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