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能这么说。”心腹辩解道:“小姐不是普通女子,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都得与人打交道,如果有了杀人还灭口的名声,她跟人交往将会举步维艰,而且她还要嫁人。”
“你以为这样她就嫁的出去了?”薛世攀将袖子一甩:“只要她肯坚守一个女子该有的操守德行,坏了名声没人娶她我娶她。”
“说了也没用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脾气又暴躁起来:“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我要备车去大理寺,若是办不好,你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这心腹正是在江西薛世攀雇佣来的,然后在他生死危难之时,别人都弃他而去,这人将他送到方景奎的账下,让林孝珏救好了他。
他知道薛世攀对林孝珏心中有爱却固执不想承认,这还不够,还要固执让别人按照他预想的生活方式走。
人家只有让他满意了,他才承认他的爱意。
可人家小姐偏偏就不买他的账,也不在意他的想法。
这不是解不开的死结,自找苦吃吗?
伺候的人这么偏执,他早就了解,本来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薛世攀数落他,他心中有气,但还是去办了自己该办的事,从外面偷偷雇佣了马车来将薛世攀运走。
这样,周家,薛家,陈家……许多百姓也都听说今日开堂审案,也都聚在大理寺门口看热闹。
光看还不够,这些人还议论呢,大有奔走相告之势。
“大家快来看啊,那个周小姐又要跟人打官司了。”
“哪个周小姐?”
“哪个?一个结巴,别人还说不过她,赢了两场官司,这已经是今年第三场了。”
“原来是她,在东华大街行医的也是她,我们认得……”
当林孝珏的马车快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陵南放下窗口的帘子,回头对林孝珏道:“小姐,你真是出大名了。”
“是,医术或许还没有打官司有名气,等我不行医了,我就去当状师。”
陵南:“……”不是在夸奖你。
陵南见林孝珏好像一定没受什么影响,倒是小周四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就摸着周四的头:“这小丫头自打听说小姐被人告了,就更不爱吱声了,你是怕小姐真被判了刑,没人养你吗?”
林孝珏点头道:“那你不用怕,我如果真的有事,大伯母也不会不管你们的。”又道:“即使她顾不过来,我已经将一笔银子留给你们两个了,就在我包袱里的一根镀金簪子里,那簪子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千两银子,够你们置办田地房屋,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小周四听得泫然欲泣,委屈的看着林孝珏。
林孝珏摸摸她的头:“只可惜你才学了一点医术,你很好学,我打算把我所会的都交给你呢。”见周四真的哭出来,她笑道:“逗你玩的,我不会有事,一定会好好的出来教你。”
小周四知道她们家小姐说的是最坏的打算,她都知道,小姐虽然是个看起来冷漠的人,但接触起来,热心肠的很。
她难过不是因为小姐会比收监判刑,而是状告小姐的是她的亲哥哥,小姐杀死的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一场官司下来,她该怎么面对哥哥,又怎么面对小姐?
可她这么难过,却不能对任何人说。(未完待续。)
第176章 三入公堂
一切公职人员就绪,看热闹的人也都找到了各自合适的位置,陆宏宣布升堂。
林孝珏跟何天归同时走向公堂,林孝珏这边熟悉她的人无一不跟他招手以示鼓励,除了他们自己家的人,她看到了人群中有董明珠和纪诗,辅宛和贤王世子,人群之后还有薛世攀,陈博彦……好多还有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面孔,甚至她还看见了钟清扬和少施晚晴。
她们有的站的明显,有的躲在人群里。
但都是来看她的,不管目的是处于好还是坏。
林孝珏朝几个相好的提了提嘴角,然后信步入了大堂。
一到堂里,程序还是原来的样子,杀威棍,惊堂木,原被告行礼。
林孝珏还是没有下跪,陆宏也没为难她。
陆宏开门见山,先问跪着的何天归:“你可认得你身边的这位小姐?”
何天归给陆宏磕了个头:“青天大老爷,就是化成灰小人也认得她,她就是杀我父亲,一连我父亲的好友,还有她们林家家庙两个道姑的凶手,林家养在无锡的五小姐,林孝珏,她是杀人凶手。”
他所报的一系列名号,就足够令人想入非非了,也就是杀了四个人呢?
陆宏听见外面已经有人开始不安的讨论了。
他转问林孝珏:“周小姐可认得下面这个人?”他指着何天归。
林孝珏微微摇头:“从未见过,不相识。”
何天归抬起头恨意满满道:“你不认得我,我却绝不会忘了你,你杀我父亲,我今日就要让大人主持公道,一定要将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绳之于法。”
林孝珏眼皮动了动,朝陆大人一礼,什么都没有辩解。
陆宏啪一下惊堂木,对何天归道:“本官问你,你才作答,本官不问,休要插言。”
何天归吓了一跳,低头道是。
陆宏接着问道:“你说周小姐杀了你的父亲,当时的经过如何?”
何天归道:“启禀大人,家父经常深夜不归,小人听邻居之言,他与我们南山上的道姑想好,那一夜旱雷滚滚,过不久就开始降大雨,家父当夜没有回家,起初小人与家母都没有多想,因为家父经常不回家。”
“但第二日白天,家父还是没有回来,到晚上家母就奇怪了,因为家父虽然偶尔不回家过夜,但第二日总会回来露面,邻居总也会打个照面,可是直到晚上,人都没有回来。家母和邻居去找了家父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人,而且连带着家父的好友瘦猴叔也不见了。”
“大家都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就是没人知道家父二人的消息,这样家母也没办法,又过了一夜。”说到这何天归动情而泣:“谁曾想,第二日官差来家里,让家母去南山认领尸体,原来南山林家家庙在大雨之夜被烧毁了,父亲和瘦猴叔都在其中,小人与家母去辨认尸体的时候,家父已经被烧焦,要不是他镶过金牙还有食指上的戒指能辨别出来,小人也不敢相信那真的是家父。”
屋外众人听了议论纷纷:“好好的怎么会死在人家的道姑庙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是说了,他爹跟道姑有牵连。”
“那大雨之夜为什么还会失火?根本着不起来啊。”
“这就不知道了,更说明火是人放的?”
“难道真的是周小姐放火烧死的人?”
“周小姐以前就住在家庙,如果不是,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她却没死……”
有说何天归的,又说火势的,还有猜测林孝珏到底杀没杀人的。
陆大人听得耳朵疼,也知道这何天归状告林孝珏的决心了,不惜自曝父亲的淫名,也要拉林孝珏下水,他一拍金堂木道:“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