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攀忍不住还是打断了林孝珏:“那个客人输定了,那个人是孔子的学生,说的话怎么会有错。”说完他看向兰君垣,怕兰君垣数落他,不过兰君垣只看了他一眼。
薛世攀因为没猜中兰君垣的行为,心里一空,又不是滋味了。
林孝珏道:“那学生跟薛公子想的一样,于是准备带客人去见老师孔子。正巧这时孔子从屋里走出来,学生上前问道,老师,一年有几季。
孔子看了一眼客人,说,一年有三季。”
“啊?”兰君垣和薛世攀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林孝珏道:“这个学生快吓昏了,可是他不敢马上问。客人马上说,磕头磕头!学生没办法,只好乖乖地磕了三个头。?”
薛世攀怒上眉心:“怎么会有三季,这头应该是那个客人磕,孔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结论。”
林孝珏道:“你听我接着给你讲啊,等客人走了以后,学生迫不及待地问孔子,老师,一年明明有四季,您怎么说三季呢?
孔子说,你没看到刚才那个人全身都是绿的吗?他是蚂蚱,蚂蚱春天生,秋天就死了,他从来没见过冬天,你讲三季他会满意,你讲四季吵到晚上都讲不通。你吃点亏,磕三个头,无所谓。却节约了很多时间和力气,是你转了。”?
这个答案让薛世攀和兰君垣都有些意外。
“原来他是个蚂蚱?”
兰君垣目露沉思之色。
薛世攀一沉脸:“你胡诌的,这个故事是假的,不然我怎么没听过。”
林孝珏道:“这个故事不管是真还是假,对我来说都非常管用。所谓夏虫不可以语冰,以前我看到那些不讲理的人会生气,现在不会了,心想那是“三季人”,就不往心里去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三季人,因为你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你没有经历过冬天,当然不知道冬天的存在,所以只一直认为你是对的,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也是这个道理,跟志同道合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知道就知道,跟说不通的人,不知道最好,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这才叫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兰君垣是总听林孝珏说这句话的,以前向她是向来不撒谎,现在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世攀听兰君垣这么一笑,以为是兰君垣在讥讽他,更生气了,道:“你笑什么?你也笑我是三季人?”
兰君垣忙道:“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话,中庸之道自古以来就很多人在修习,不过有人修成了圣人,有人成了奸诈狡猾的小人,但其实道还是那个道,不过是看在不同人的眼里,道就不同了。”
林孝珏摇摇头道;“是道就不同,要想得到,得先有心,心不同所得道不同,恻隐之心修来的是慈,良心修来的是仁,一颗黑心,那修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说到黑心,他想向薛世攀。
薛世攀心中倏然想到董明珠那件事,可转下一想,她是罪臣之女,我忠于朝廷,举报他有何不妥?我没罪过。
这样想身板也挺直了,傲然之态又回来了。
问道:“那我再问你一次,方才的戏是不是你唱的?”
林孝珏这次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薛世攀不明白她此刻为何又这么坦然了。
林孝珏已给他讲过三季人的故事,他若还问,就算不是也是是了。
薛世攀微微一笑:“你承认就好,你的戏是程秋砚教你的。”
这次他不是疑问句,是非常肯定的说。
林孝珏下巴微抬,神色甚是倨傲:“是,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薛世攀道:“女子不可学戏,程秋砚明知故犯教你唱戏,就是犯了众怒,我要将这件事公布于众,以正社会不正之风。”
林孝珏就知道他来没好事。
眼睛一动道:“那你是听谁说的程先生叫我唱戏?”
“我自己看见的,没人告诉我。”
薛世攀虽然不承认,但林孝珏见他目光闪烁,就知道有人在挑拨离间,她一哼:“一定是少施行医。”
“不是他。”薛世攀脱口而出。
林孝珏嘿嘿一笑:“那是谁?”
被人套出话的薛世攀:“……”
他神色一怒,道:“不管是谁,反正你身为女子唱戏是真,这次我原谅你,再有下次我就要告诉我爹。”
哎呀,还给她一次机会,林孝珏不屑一笑;“那我对谢您了,可这戏我以后一定会唱下去的,谁都阻止不了,谁,包括你,还有你爹。”
薛世攀小鹿眼一瞪,蹙起了眉头。
?(未完待续。)
第429章 对策
必然的,薛世攀和林孝珏最后又不欢而散了。
接下来开寿宴,献寿礼,子孙给周老夫人磕头,林孝珏也磕了,这种事她再不敢耍滑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宾客们也都欢乐喜气,整个过程都热热闹闹的。
戏班子那里也没有出任何事故,有客人要看演员都被领班的给挡住了,所以知道小生是林孝珏的唱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要么不会说要么不管说,当然,薛世攀除外,总之没什么纰漏。
等到下午的时候,宾客散尽,老夫人又回到她的院子,比之之前的郁郁寡欢沉默不言,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拉着张氏说自己是怎么被气着的,侃侃而谈,跟病之前没什么两样。
刘氏自打客人走后就没看见林孝珏,因为林孝珏说要找她算账,又丢了钱,所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还有些郁闷。
她来到老太太的屋里,想着先跟老太太知会一声,一会好帮她求求情,她知道那个侄女黑下脸什么都不顾及,但很重孝道。
见老太太跟张氏说的正欢,坐在老太太身边道;“娘,跟您说个事。”
张氏和周老夫人一起看向她。
周老夫人见她期期艾艾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面色变的严肃;“你又办了什么糊涂事了?”
刘氏道:“我欠了大侄女五千两银子,她让我还三万,我还不起,那五千两也丢了。”
本来她只拿了钟夫人五千两银子,是林孝珏非要答应人家还了三万两,她自认为自己不该出那两万五千两,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因为当时的经过张氏不在场,张氏听了有些微诧:“大侄女赚钱怎么会赚到弟妹的头上?”
周老夫人也不信,道:“她怎么可能会占你的便宜,一定是你做了什么糊涂事,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刘氏瘪瘪嘴,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她不好了。
婆母这里她是讨不到公道了,也就没细说,负气离了院子。
一想被羞辱事小,钱真被要走了事大,于是出了周老夫人的院子又去找儿子周敬之,周敬之如今跟周云锦住在百花深处,不是休沐日都不回来了,今天算是个特意。
她听下人说周敬之等小辈都在周懿之那里说话,就让人去周懿之那里把周敬之照过来。
不管怎么说,那个侄女对小辈都很关照,儿子能跟她站一边那侄女就会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