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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1849)

大家认真听了。

兰君垣抬头看向天边,日头已经偏西,拉着林孝珏道;“少羽夫妻两个应该到家了,咱们也该过去了。”

旁氏千叮咛万嘱咐周清靓会回娘家。

林孝珏差点给忙忘了,忙辞别了众人,由着兰君垣送回去。

到了大门口,兰君垣却不进去。

“你又要去忙了?”

兰君垣习惯性的捏她的小手:“我回去准备提亲的事。”

林孝珏想了想:“还要经过方夫人吗?”

“毕竟是她把我养大,要跟她说一声,但是她若是想阻止,那是不可嫩的,我就一个爹,除非她自杀,不然这回看她还杀谁。”

林孝珏蓦然一笑,摇摇他的手,然后放开:“我等你。”

兰君垣也笑了:“等我。”

兰君垣上了自己来时的骏马,冒着冷风,回到家中。

刚回屋里暖手,方夫人那边就派了老嬷嬷过来:“大少爷,夫人叫您过去。”

兰君垣自打回京就一直借助在风少羽的别院里,根本没回府上,这一回来就让人盯上了。

他冷笑道:“夫人眼睛长得可真长啊。”

老嬷嬷低头不语。

兰君垣也不难为她,大跨步进了二门。

方夫人的屋子依旧那么冷清,不是柴火烧的不旺,是没有人气。

北窗下是火炕,她坐在炕边,手搭在炕几上。

小丫鬟坐在炕下木墩子上给她捶着腿。

兰君垣拱手一礼:“见过夫人。”

方夫人神色瞬间僵了,后牙槽咬了咬,道:“我是你娘。”

兰君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方夫人气喘的粗了,道:“好,你怎么突然上家了?我叫你回来你都不回来,你以为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你爹死了,你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兰君垣脸色一僵:“您真的要说爹吗?”

“我告诉你。”方夫人提高了声音;“我这辈子就交给他了,不是他我不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你不用来指责我,我们是夫妻,他的事我能做主,我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林孝珏对他说过,道理要讲给懂的人听,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兰君垣轻轻点头:“您高兴就好。”

方夫人哼道:“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来讽刺我,你到底干什么回来了?还走吗?”

“我要向清野提亲,您要是非要问我就跟您说一声,一会就走,回来是为了收拾东西,我们成亲之后也不会住在府上,所以我的婚事您也无需插手,至于聘礼之类,都不用您操心,您什么都不用管。”

砰的一声,兰夫人手中把玩的玉如意扔到几上。

小丫鬟下了一跳。

方夫人低下头:“出去。”

小丫鬟弯着腰退下去。

方夫人随即抬起头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儿子:“我养你二十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娶妻就忘了我的。”

兰君垣到;“如果您安心当个老封君,不与清野为难,我还会给您养老送终,如果您不能,那我只能彻查我的身事,我就不信,当年的人一个都追查不到,全部都绝了。”

“兰君垣。”方夫人急喘着气吼出来:“我就是你亲娘,你能查出来什么?”

“我从没见过谁家亲娘不想儿子好,却只顾着死去的外甥女。”

方夫人抬起手来。

兰君垣头一偏后退一步,温柔的桃花眼倏然升起一抹狠厉光芒:“以前我让您打,是以为您是我亲娘,给我生命,现在我要娶妻了,以后我要为妻子撑起一个家,您休想再动我一根指头。”

方夫人抬起的手打不到人,放下去又丢脸,脸憋的酱紫。

兰君垣又一拱手;“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告辞。”

方夫人踏出一步道:“君垣,你回来。”

儿子,君垣,方夫人好像从没这么称呼过自己?

她叫自己什么。

好像没有任何称呼,最多叫畜生。

这个人养了自己二十多年,兰君垣要是心里一点异样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固执。

她肯放软,绝对不是因为想爱护他,可能是为了别的。

兰君垣忍着泪,不让自己失控,慢慢回过头:“夫人还有何吩咐。”

他还是那样冷冰冰,方夫人好像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是早都听见了,这次破碎的更为彻底。

她差点站不稳,扶住身边的桌子:“兰君垣,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养育你二十多年呐,你有今天,都是我栽培出来的。”

兰君垣长吁一口气,回过头来:“只要你不难为我的婚事,我会好好孝敬你。”

“我不难为你的婚事。”兰夫人看着兰君垣的目光慢慢有了焦点,她低沉着声音道:“但是有一样,你的原配妻子是诺儿,这个是铁一般的事实,永安公主进门就是续弦,按照礼法,她要对诺儿行叩拜之礼,你们死后,你也必须跟诺儿合葬,永安公主的棺椁,最多可以葬在你们旁边,偶尔承恩一点雨露,如果公主肯答应这个条件,我亲自替你去求亲。”

正房夫人没了可以再续弦,续弦也是正房夫人,但是原配的名头,却只有一个。

兰君垣眸子一凝,盯着兰夫人,目光极其冷峻。

兰夫人冷哼:“可是你就是娶过妻子,你就是说破了老天,诺儿也是原配。”

兰君垣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我只会和清野在一起,不管是生,还是死,我的婚事,您就听消息好了,不用您插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方夫人如何喊叫。

第957章 肖想

就算兰君垣想做的隐秘,但是提亲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何况他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聘礼准备好了,官媒也请了,就等着黄道吉日,去国公府下聘。

有情人终于要成眷属,城里人都关注着呢。

于是公主终于要定亲的消息很快传遍每一个角落。

方君候在一月之间失去敬爱的双亲,心情很是忧郁,而且要守孝,所以就在家中水榭后结了个草庐,每日抄写经文,哪都不去。

中午刚吃过饭,阳光有些暗淡,草庐里下人怕他挨冻,又烧了很多柴禾,温热却昏暗的环境只能让人昏昏欲睡,命下人收拾了残桌,脱鞋躺在炕上。

刚闭上眼,草帘子被人掀起:“大公子,小姐想见您,请您过去一趟。”

来人是方颜夕的丫鬟,方颜夕下肢瘫痪,行动不便。

方君候坐起:“小姐可说有什么要事?”

小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方君候想了想,让下人给自己穿好鞋袜,披着大麾过去了。

方颜夕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目光呆呆望着窗外。

方君候走进屋站到她身后:“妹妹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叫我?”

方颜夕自己滚动椅子,掉过头,椅子上的人,形容枯瘦如狐,再没有往日的风华,不过胜在年轻,肌肤雪白,还能看出以往风姿绰约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