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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1963)

学子们都用迷茫的目光看着他。

山长急的跺脚:“可惹祸了。”

大师是佛啊,请进了佛,谁敢送出来?

可是这样公主就没地方讲课了。

他忙叫来一个学生:“你快去公主的住所送信,就说情况有变。”

这个信是必须要送的,对方分明是抢地盘的。

不然公主过来,什么都不知道,打起来吵起来都是他的责任。

送去的信如石沉大海,公主那边,并没有什么举措,也没有派人来问责。

直到把那位大师送走,公主那边还是没动静。

山长长长吐了一口气,公主应该是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吧?

可是明眼人看是不一般见识,不明真相的人,又是另外一番评论。

大师一走,公主的威望不如大师的传言,就再次在街头巷尾涌起。

不然为什么书院请的公主又给换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持续了十三天,因为这十三天里,安排过的书院都碰到了和万安书院相同的情况。

明明请的是永安公主,最后他们不得不客气的招待住持大师。

住持大师打着为学子们祝福的幌子,赚了善名和贤名,一时间风头大盛,声名无两。

天气又恢复了闷热,林孝珏房里摆着冰釜,只留一扇窗透气,凉风习习。

她在房里端着书本看得认真。

“你去你去……”

“你去……”

“你们就没有一个带头的?”

门口在窃窃私语。

林孝珏听出是白梓岐等人的声音,一笑,放下书本抬起头:“进来吧,我又不是聋子,当我听不见呢?”

几个人一连串的走进来。

白梓岐最为稳重,脸上带着羞赧,后面几个笑的贱兮兮。

林孝珏道:“什么事?把你们乐成这样?”

乐是因为被她骂了,不是有什么值得乐的事。

白梓岐道:“公主,我们是着急您啊,您定下一个地方,那个住持大师就去捣乱,这下下去,不是帮他成名了吗?”

林孝珏道“说这个啊?”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太阳:“还不急。”

“还不急?”白梓岐等人面面相觑。

林孝珏点头“不急,有人比我急,我就不急了。”

休息室里,主持大师不停的喝着水,同时看着面前的人道:“薛公主,请安排老衲回山中一趟,呃呃,有事……”

他声音本就苍老,如今哑的很鸭子一样难听。

薛世攀蹙眉道:“您撑不住了?您想退缩,这怎么行?您不是出家人吗?怎么出家人这点苦都吃不了?才讲了十多天,您一走,她就出头了。”

住持大师急的眉毛颤抖,苦行僧也受不住啊,连着讲课十几天,一天比一天热,他嗓子快要哑了不说,热受不了啊。

“可是就算再坚持,老衲这一走,她不是一样要出头?这种堵,岂能堵的住,公子你还有父亲和老师,哪个都比她会讲,您不能只让老衲一个人顶着吧。”

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不矜持了。

住持大师又道:“老衲以为,她根本也不想讲,就是故意坑人。”

薛世攀蹙眉想,就算坑人,也得让她坑,爹爹老师都不是她对手,只有毫不相干的佛学才能压制的了她。

薛世攀抓住住持大师衣领“大师,您忘了您的使命了吗?伯爷是怎么跟我说的,他说您弘扬佛法,最是看不惯妖邪作崇,您不是要渡那女子吗?这么小小的苦都受不了,您怎么渡她?当年佛祖以身饲鹰,您才是小小的皮肉之苦。”

方家现在继承爵位的是方君候,住持大师是方君候帮薛世攀找来的。

住持大师被他要的头晕目眩:“阿弥陀佛,公子快放手,老衲不回去便是了。”

薛世攀这才放开手。

“阿弥陀佛。”住持大师忍住胃中的呃逆之感,忙喝饱一杯水。

随后长长吐了一口气。

薛世攀这时道“大师,再坚持十五天,再坚持咱们就能让她心服口服,到时候您再想点化她,就容易了。”

住持大师是很想点化林孝珏,因为那人眼神太过犀利,行事也太过偏执,睚眦必报不近人情,又有大才,一个女人,不加以管制,一定会为害人间的。

“可

第1086章 最后一场

后面几场主持大师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让薛世攀把觉远接下山带代替他。

他们打的是祝福的名义,就像是做法事。

觉远单纯无邪,更能获得人们的好感,一时间不光是读书人,就是市井闲杂,都想见一见觉远,听他将佛诵经。

觉远的名声倒是比他师父蹿红的还快。

直到最后一场。

单子上的安排,地点就在百花深处的巷子里。

那里正是林孝珏的宅子,曾经傅山讲课的时候,墙拆了,花园子和街道连成一片,成了附近百姓闲暇时游玩的场所,那水榭,就是讲台。

傅山之后林孝珏还请过别的先生,在学术界,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

头天晚上,星光闪耀。

觉远见师父房中没有掌灯,想了想,端起自己房中的烛台,走到师父前门,敲了敲:“师父。”

觉远的声音干净清脆,十分好听,也有区别性。

主持大师答应着:“进来吧。”

觉远推门进去,借着灯光一看,师父正在铺上打坐。

他将烛台放在桌上,然后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明日徒儿不想上台了。”

主持大师没做声。

觉远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本能的,觉得那为公主跟高阳在一起,一定就是友好的,而师父正在做的事,他都听说了,是在跟公主作对。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推了这一场,那可是已经欺负到人家家门了。

住持大师见徒弟目光从未有过的闪烁,道;“你怕了?”

觉远低下头,他要怎么说?

住持大师的嗓子已经恢复了些,说长话也不会那么疼了。

他叹息道;“明日要为师亲自出马才行,薛公子说,如果明日,那公主还无动静,以后咱们就不用防备她了,为师准备好好点化点化她。

如果她明日出头,那么你肯定是挡不住她的,只能为师来。”

觉远双手合十:“多谢师父。”

主持大师道;“也别忘了功课,虽明日用不到,你以后也能用到,为师的衣钵,以后还要传给你。”

觉远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不想再当和尚了,想和高阳在一起,但是高阳说,那样只会害了他,他不太懂,高阳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是师父的话,不知道要不要听。

觉远听主持大师再没说别的,从地上爬起,到桌上捡起烛台走了,厢房里主持大师逐渐适应黑暗,慢慢闭上眼,再次念起清心咒语来。

周敬之一大早就来到百花深处的宅子。

“二爷……”他到院子里,遇见的下人都恭敬的跟他打着招呼。

周敬之目不斜视,沿着长廊,急匆匆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