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会给城里带来更大的压力,照这个数字看,再来个上万人都有可能。
风少羽听完属下的话,放下米碗,看着兰君垣道:“长此以往,结果就是大家都困死在这,着粮食问题如何解决啊?”
兰君垣拜拜手先让那属下出去,待他关上门后他方道:“我看要是得找方太守。江西每年都有存粮,江西城也有存粮,不过是让他存起来不放罢了,如果他能开仓放量,我估计够我们这些人用两三个月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不可能开仓放粮的。
风少羽蹙眉道:“哥你难道还要去求他吗?他是不会给你面子的。”
兰君垣道:“不尽然,如果没有土匪起义这件事,他死活都不会放粮。但现在我们平定了江西的土匪。对朝廷来讲,这是大功一件,方景奎做了这么多年官。靠的都是方景隆的维护,他自己没有什么功勋卓著的事,这件事倒是能让他扬眉吐气一回。”
风少羽眉头皱的更浓,带着愤怒道:“这城池是咱们义军打的。可跟他没关系,凭什么功劳会是他的?”
兰君垣心中微叹。就因为那三千朝廷军的原因啊。
“先吃饭吧,我去试一试。”
他低下头去喝粥,风少羽咂咂嘴,没法。只能先填饱肚子了。
吃过饭兰君垣梳洗了一番,精神饱满着去见方景奎。
方景奎像是知道他会来一样,很痛快的让人把他带到厅堂。舅甥两人分别坐在主次位上,像曾经没闹过不愉快一样。谈着事。
兰君垣先道:“近日来忙着打仗,整理城务和军中事务,就没有探望舅舅,私心还怕舅舅不知道江西城已被攻下,还住在城外呢,外面有土匪余孽,不是很安全。”
方景奎心中冷哼,土匪已被歼灭,现在告诉他还有余孽,是想威胁他什么事吧?
方景奎笑道:“没有那么多规矩,我的外甥能替他舅舅打好仗,这是最大的孝顺,我已经没什么好求的了。”很安慰的点着头。
这时丫鬟来上茶。
兰君垣接过茶碗,吹了吹又放下,他道:“舅舅这里是好茶。”
方景奎也放下茶碗,带些得意:“哪里什么好茶,不是别人嚼剩下的就不错了,来,你怎么不喝啊。”
他自己端起来饮了一口。
兰君垣见他放下茶杯猜道:“小姐说,胖人不宜早上喝茶,死得快。”
方景奎就是身材发福,他一口茶水喷在地上。
忙有侍女来收拾。
收拾过来侍女便退了下去,方景奎看着一派儒雅,盯着侍女干活看的外甥,擦擦嘴道:“可你并不胖,怎么也怕死啊?”明明就是故意在诅咒他。
兰君垣笑意收敛,眉目囧下去,趁着他勾人的桃花眼,显得楚楚可怜。
“我不胖,但是饿,饿的时候也不能喝茶。”
方景奎从没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外甥还能有这样的表情,是在跟他撒娇吗?如果他空中有茶水一定又喷出去了。
方景奎一本正经道:“眼下江西是灾区,到处都缺衣少粮,你在京城一直锦衣玉食,真是为难你了,要不然我拍船只,先送你和少羽回京吧,正巧这些日子没下雨,好行船。”
将他支走是小,他走了江西城就落在他的手里,到时候他和少羽打仗的功绩可真的一点都不会剩了。
兰君垣笑道:“那多谢舅舅了,不过我和少羽此时还不能走,我们在等梁大人,等着跟他汇合,毕竟人家是钦差吗,你看我和少羽好不容易干了一场大事,如果得钦差大人汇报给朝廷,那真是功劳一件。”
要问方景奎现在最怕什么,就是梁宇强,因为虎符不在他手,如果梁宇强来了,兰君垣可以很容易就抢到功劳,所以还是得收回虎符。
方景奎继续保持谦和的笑,道:“你说的倒是不假,等梁大人来了,这粮食就有了,那你慢慢等吧。”
真能沉住气啊,兰君垣也笑了:“其实也不必非要等梁大人,江西成立的屯粮也够官兵吃上两三个月了。”
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多,方景奎眼睛变细,笑道:“是吗?我怎么听说最多维持三日呢?怎么大外甥还要骗舅舅啊。”
兰君垣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会偏舅舅呢,江西城真的有粮,很多,舅舅真不必担心。”
他笑的酣畅。一副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
方景奎反而起了疑心,他试探道:“那你知道这粮食在哪?”
“在舅舅的粮仓里啊,离这不远。”
果真打听到他粮仓的位置了吗?土匪可是都没找到呢。
方景奎心有疑惑,笑道:“你母亲冷冰冰的一个人,没想到你这么会开玩笑,随我了。”
兰君垣突然严肃起来,手腕搭上桌子。方景奎看他好似袖口中藏了东西。
兰君垣目不斜视的盯着舅舅的眼睛。声音却很温和:“舅舅是聪敏人,我们就不打马虎眼了,我想让舅舅开仓放粮。”
方景奎谦笑的面容也收起来。他往靠背一靠,冷冷的看着外甥,道:“如果我不肯呢?”
兰君垣语气依然不变:“舅舅可知道那些粮食有些事军粮,有些事救济粮。都是朝廷的粮食,舅舅就这么据为私有。恐怕不妥吧?”
方景奎也是不改冷傲的抬着下巴,看向外甥道:“这粮食确实是军粮,所以只发给军人,可我手中并无兵卒。我往哪发啊?若放做别的用途,万一有小人参我一本,说我利用职权挪用军粮怎么办?
那可是死罪。”
救济粮就这么被他混淆了试听。兰君垣道:“那舅舅说句痛快话吧,这粮食我是要定了。你开个条件,不然我就算绑了舅舅您这个太守,也要把粮仓里的粮食放了。”
方景奎见外甥的手腕动了动,他眉头横肉拢起,道:“你以为你一人能抵十人百人?别吓死你舅舅了,告诉你,今日我能让你进来,就不会没有防备,我还会向上次一样傻吗?所以你想偷袭我的事就省省吧。”
兰君垣笑着收回袖子,坐直了,道:“舅舅说的是哪里话?外甥怎么会偷袭舅舅?您这话说出去可会让世人唾骂我的。”
怎么不把你这小王八羔子唾弃死,方景奎心中吐他千万遍,脸上还是依然严肃,道:“我不会开仓放粮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我做不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倒是你,一个人在我府上,我说要抢你倒是很轻松的事。”
兰君垣知道他想收回虎符,却迟迟不肯谈条件,他道:“我孑然一身,抢我也没用。”方景奎眼睛眯起。
兰君垣随即笑了,道:“既然我们舅甥二人这么彼此不信任,那就再好好商量一次。我问舅舅,舅舅到底要什么才肯放粮,如果舅舅真的没想要的,也就罢了,要说这城中还有口粮,大不了我和少羽多分一些,我们带着粮食往南,去找梁大人汇合,也不用挨饿也不怕等不到梁大人。”
方景奎一愣,脱口道:“那城中百姓和那些义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