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问道:“照你的意思,不可以标榜不安的行为,那试想一下,如果汉高祖没有这样的意识,如何名垂千古?
如果太祖皇帝不打江山,我们这些汉人可能还生活在蒙古鞑子的铁蹄下,你的意思,他们这些行为都是不对的?”
这时已经可以看见他们住处前的红灯笼了,快到了。
林孝玨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想与我争辩?那好,我就跟你说一说。”
她看到兰君垣笑的很挑衅。她继续道:“方才你好记得我说过两个字吗?”
“哪两个字?”说的话太多了。
林孝玨晃晃手指,不看好他的样子:“你不走心,我方才说了,圣上,为什么要叫圣上,因为他圣明。高祖能成,是因为秦的民不聊生,太祖能成,是因为外族无力治国。都站了天时。
这些土匪站什么?
以为一场大雨,就能打天下?别忘了,国库还有,那么多银两,
江南还有,那么多米粮,四方百姓还活的,很安稳,如今这个时代,需要的是治国,不是造反。”
也就是还不到起义的时候。
兰君垣又问:“那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天时?况且我们的圣上,也是清君侧得的皇位。”某种意义上清君侧就是造反,而且是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并不符合民意,但是他成功了。
林孝玨明白兰君垣刁难她的是什么,他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圣上一样,有个仁义侄子?”
皇上夺取江山能成,很大程度是因为先皇说的那句,不要伤害我叔叔,所以两军交战时,为燕王的圣上亲自上阵,跑在最前面都没有士兵敢瞄准他,一路从北打到南。
这话的意思是圣上运气好,但圣上看中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一句话把兰君垣说愣了,他四下看了看,没人。
林孝玨叫住他:“诟病圣上的人多了,不在乎我们两个。”(未完待续)
第056章 喝酒
林孝珏和兰君垣继续谈着与造反有关的话题。
林孝珏道:“站在我此时的角度,哪里有反抗,我的想法就是,立即镇压,因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和平,不是战争。
所以即便风公子杀了所有人,我都支持他。”
其实他的想法亦如此,兰君垣道:“我与你意见不合,你会不会生气?”
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门口。
林孝珏停下步子,兰君垣也跟着停下来,没有马上要进去的意思。
林孝珏道:“谈论问题,本来就要各抒己见,求同存异,谁与我意见不和,我都不生气,能辩倒我的,我更高兴,那说我我又悟了一层。”
兰君垣忙解释:“其实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话如果不反着说,就谈论不起来了。”
林孝珏点头表示同意。
兰君垣笑了笑:“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谁与你意见不和你都不生气,那为什么看见薛世攀你就那么讨厌他呢?”
林孝珏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有讨厌他吗?”
换做兰君垣愣了:“你没有讨厌他吗?”
林孝珏摇摇头,蹙眉道:“我哪里是讨厌他,我简直是厌恶他。”
“……”兰君垣哭笑不得,小姐还真是……有点冷。
林孝珏突然换做一副笑脸,道:“我烦他不是因为他总与我意见不合,是因为他那根本不是意见,他那只是在不该说话的场合说话而已。”
“……”人家可是儒生十三少,多少人抢着要和他说话呢,可小姐这帽子给人家扣的……好。兰君垣想过一愣。什么时候他也学会冷了?
被抬回府的薛世攀醒了,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方景奎站在他的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醒了?”不容薛世攀说话,他就对身后的两个老头子道:“打喷嚏了,是不是病重了?你们再拟方子来。”
原来两个老头子是大夫。
打喷嚏就是要好了。薛世攀感觉自己头没那么重了,他张张嘴道:“我想喝水。”
方景奎忙叫人来给他倒水。
大夫下去配药方,薛世攀喝完水叫下人全都撤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和方景奎。
薛世攀背靠着抱枕坐起来。然后让方景奎也坐下。
方景奎点点头坐下来,问道:“公子今天又受了委屈了?”
薛世攀摇摇头道:“我受委屈到没什么,只是不平。为什么兰君垣和风少羽那样无情的杀神却可以得到百姓的拥护,还有那个女子,她不敬父母,不懂礼数。毫无规矩可言,简直是给我们贵族丢脸用的。可那些百姓还支持她与我争辩。
我不明白,我非常想明白,有压迫,反抗。有不平,踩下去,这是世间公理。也是人类向上的动力,为什么他们说我错了。”
方景奎听属下说。这薛十三今日赞土匪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自己还不是贵族中人,要是被人参一本指不定要落什么罪名呢,真是个傻瓜。
他心里鄙视着却不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道:“那些百姓懂什么?他们连个字都不认得,明白什么道理,都是很吃等死的蛔虫。”
这话薛世攀只认同前一句,但他此时无心与方景奎争辩,想了想,他问道:“大人您真的不顾百姓死活,弃城逃走的吗?”
方景奎被掀了老底,心里非常不爽,他嬉笑道:“十三不要听信那些人的谗言,我逃走岂不是给我们方家抹黑?我不是逃跑,是真打不过啊。”
薛世攀点点头:“土匪真的很难打。”不然他就不会受伤了。
“我信大人,那女子还说让土匪暗杀大人,我想想都觉得他们是小人行径,可偏偏百姓支持他们。”
这书呆子说完就低下头去抓头发。
方景奎看的心里一揪一揪的,小结巴在校场说过什么他都知道,记仇了,都在心里,所以这傻少年告诉他这件事,只会让他更恨。
薛世攀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做了最令人讨厌的告状鬼,他还是一个劲的抓着头发。
“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嘛?”一把一把的。
呀呀呀,方景奎看的直抽搐。
“这世间那有什么对错,他说不过你,你就对了,如果你被他说服了,那你就错了,对错就这么简单。”
风少羽行完邢也回来了。
刚好林孝珏定制的酒送来,三个人对月坐在室外的小凳上,还在讨论晚间的事。
风少羽贪杯,喝的起了雅兴,说起禅语来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园,今夜有风,天气爽快,院子里有花香阵阵,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酒香的醇厚。
兰君垣和林孝珏看着风少羽笑。
风少羽又端起一杯饮了,咂咂嘴,看向林孝珏:“你什么时候肯告诉我这酒的配方啊?”
林孝珏道:“待你和我心意,不想告诉你,也会告诉你,你不和我心意,想告诉你,也不告诉你。”
同样是禅语。
风少羽拜拜手:“小爷不跟你玩了。”然后有斟酒一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