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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14)+番外

可若是如此,那个孩童又是从哪里来的?

贺知春叹了口气,挠了挠脑袋,她听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她可能长了个一窍猪心,才完全想不明白人心。

“阿姐,你睡着了么?你说阿娘和阿奶为何不喜你我?”

过了好一会儿,贺知秋才小声的问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与难过。

“一定是因为我们生得太好了,阿娘和阿奶都是女人,自然也有嫉妒之心。”

贺知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扯了扯被子,背过身子去,“阿姐别的都好,就爱一本正经的笑人。”

“你我既不是金银,又并非牡丹,哪里就能人见人喜了,大兄便待你极好。再说,还有阿姐我呢。你有这功夫琢磨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在想什么,还不如吃好喝好睡好,然后画画花样子,待喜欢你的人好。”

大兄贺知书性情阴郁,也就待贺知秋有个笑脸,大约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法这么一说。

贺知秋没有接话,过了许久,屋中响起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贺知春勾了勾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上辈子到死不也还想着弄明白崔九在想什么么?

重活一次,她最想要的是阿爹和知秋都好好的,她觉得这也许就是上苍让她回到八岁之时的缘故。

岳州要崛起,需要的是人杰地灵,地灵可以全靠忽悠,譬如说闹出一个什么祥瑞之兆,上辈子她可是听说过数次,长安城那边又出现凤凰火云啊,麒麟金光之类的,还说晋阳公主出世之时,天地霞光万丈,百官齐欢。

贺知春却觉着,这些都是忽悠出来的,晋阳公主若真是什么神光护体,也不至于在十二岁之时,便早夭了。十二岁,那一年知秋也是十二岁早夭了,所以她记得一清二楚的。

然后就是那些茶叶和瓷器,大庆北地多时兴白瓷和黄瓷,岳州的青瓷其实很素净,颇有格调,尤其是适合烹茶饮茶。可惜没有什么文人骚客来吟诗作赋的赞美它,自然是没有什么名气。

文人骚客多在青楼出没,若是能够让那些花娘表演茶道之时,用上岳州瓷和岳州茶……

她越想着,便越觉得崔九的叔父,崔使君这个岳州刺史做得实在是太差了!

若是让她来做,一定能将岳州忽悠到全大庆都有名。

贺知春想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恨不得明日便让贺余当上岳州刺史。再往窗外一看,已经东方鱼肚泛白了。

她索性起了身,小荷替她取了衣衫,不敢抬头看她,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娘今日还要奴去买碗糕么?”

贺知春自己个换了衫,又在铜盆中净了面,摇了摇头,“用不着,我自己个要出去。我的衣衫破了,你替我缝补一番吧。”

小荷虽然也想着出去玩儿,但是显然贺知春余威尚在,不敢造次。

清晨的岳州城中热闹非凡,卖碗糕的小贩一大早儿便出摊了,街角的牛婶子磕着瓜子儿与过路的妇人说笑,见到贺知春过来,朝她手中塞了一把瓜子儿,笑道:“阿俏阿俏,你来得正好,昨儿君山的热闹,你去瞧了么?我听说那北地的小郎君,被山匪给欺负惨了……你阿爹可知道啥?”

这是岳州人除了吃的第二个爱好,家长里短。

“冒得什么事,就是那山匪瞧着他穿得好,又不会说岳州话,想是个冤大头,抓了得赎金呢。岂料这次踢到铁板了。牛婶子别净说这个,给我来碗凉粉呀。”

牛婶见贺知春当真是来帮衬她生意的,瓜子也不磕了,手脚麻利的乘了一碗晶莹通透的凉粉,又在上头浇了厚厚地糖水,姜汁儿。

“你阿爹又偷给你钱了?真是个馋嘴的细伢子。如今天还早着呢,吃凉粉太寒,让牛婶子给你多放点姜。”先前同牛婶说笑的妇人见状,好心提醒道。

贺知春有些无语,敢情她八岁之时,在邻里乡亲中就是如此性情?

她闻了闻凉粉的香甜味儿,拿起小勺刚吃了一口,就见一人急匆匆的朝着小河边走去,贺知春皱了皱眉,那人可不正是她大兄。

第16章 大兄知书

贺知书一大清早,未用朝食,去的也并非是岳州书院的方向,这是要作甚。

贺知春不舍的看了自己才用了一口的凉粉,还是端起碗来,哧溜一下尽可能的包了一大口,然后拿帕子抹了抹嘴,拿出几个铜子儿放在桌上,提起罗裙朝着贺知书的方向追去。

牛婶见状,赶忙喊道:“阿俏你咋没有吃完就走了?”

贺知春头也不回的喊道:“那婶子给我留着,我一会儿回来再吃。”

牛婶噗嗤一下笑出声,还当真将贺知春的这碗凉粉拿碗倒扣了,收进了屋里。

正在这时候,一位身着白袍的少年郎走了过来,“来碗凉粉,岳州民风还真是相当的独特。”

他身旁的小厮在他坐下之前,赶忙取出一块白帕子,将那凳子擦了擦。

牛婶翻了翻眼皮,继续磕着瓜子儿,理都懒得理他。

“没听到我家小郎说么?来碗凉粉!”

“我这凉粉怕脏了贵人的嘴,还是莫要勉强了。慢走不送!”

那小厮还要理论,却被那白衣少年拦住了,“阿茶不懂事,大婶莫怪,陆寻外祖家也是岳州人士,适才那位名叫阿俏的小娘,是某的好友,看在她的份上,便卖某一碗吧。”

牛婶顿时变了脸,“你认识阿俏啊,不早说……阿俏嘴馋,你是她的好友,想必也馋得不行了吧?不是我自夸,整个岳州城,没有比我牛婶做得凉粉更地道的了。”

名叫阿茶的小厮撅了撅嘴,小声的嘀咕道:“难怪岳州穷不溜丢的,哪里有往外撵客的道理。”

……

追着贺知书一直跑的贺知春,尚且不知,昨晚才冒充了她阿爹的陆寻,今日又冒充了她的至交好友。

贺知书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脚踩黑色底绣兰花靴,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却健步如飞,很快的便到了洞庭湖边。

贺知春一路追岔了气,扶着一棵大树弯着腰,涨红了脸直喘大气。

贺知书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呆愣愣地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细细地摩挲着,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一狠心,咬了咬牙,将那香囊扔进了湖中。

“解试无望,又何必耽误他人……”

难道贺知书有了心上人?贺知春心中一惊,上辈子贺知书娶了贺余同僚的女儿,贺余获罪之后,他的前程也断了,带着妻儿回了村中,与贺知春断了往来。

“谁?谁在那里?窥私小人,令人不齿。”贺知春一走神,就见贺知书已经举着一块大石头,站在她面前了,见是她,将石头往草丛中一扔,又坐回了那块大青石上。

贺知春见他不理会她,清咳了一声,“大兄与我真不亏是一个爹生的,都爱一大早儿来这洞庭湖边吹凉风。”

贺知书知道她的德性,冷哼了一声,面色却是缓和了下来,“阿俏你莫要贪凉,若是感染了风寒,过给了秋娘,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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