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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493)+番外

贺知春眼瞅着甘露殿就要到了,从袖袋中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往屋中走了进去,“阿爹,天宝回来了,还带了三哥来。”

吴王向看怪物似的看着贺知春,某滴个天啊,总算明白小娘子当太子,为何比他们更厉害了。

你瞅瞅,他们就做不出拿帕子把自己辣哭这么心狠的事情啊!

对自己都这么狠,那么扎他两条腿,真的已经是仁慈了,他是不是得表示感谢。

他刚想戳穿贺知春,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衫的妇人冲了过来,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抽,“你这个不孝子啊,你阿爹给你好吃的,给你好喝的,殿下唤你一声三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迷了心窍,才做下这等蠢事啊!”

“阿娘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想着你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阿娘都没有想过要你养老送终,太子纯孝,亏待不了阿娘,亏待不了你,你咋就这么傻呢!”

吴王抬头一看,顿时鼻头一酸,整个人泪崩了,“阿娘!”

贺知春一瞧杨妃的模样,也暗自感慨,当初她离开长安之时,杨妃还是一副富贵貌美的模样,保养得十分的好,他们去宋州打仗,不过才一两个月,杨妃便已经头发花白,脸上全都是褶子了。

催人老的不光是岁月,还有不省心的不孝子啊!

杨妃抱着吴王痛哭了一会儿,连他腿上的伤半句都没有问,又直接扑过去,跪在圣人面前大哭起来。

她没有说让圣人怜惜吴王太蠢被人骗了,或者说是到底是你的儿子啊,也没有说自己同圣人儿时的情谊,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圣人,不停的哭……

贺知春还有身后的众臣,都恨不得直接倒退了出去,那啥,你们一家三口一直嚎一直嚎的,让我们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圣人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望着杨妃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对着吴王就是一脚,“孽子啊!”

他说着,走向了贺知春,“天宝回来了,阿爹……”

贺知春简直快要痛得叫出声来,爹啊,你嫌我眼泪哭得少,那也不能够掐我啊!

肉都要掐掉了!

这屋子里可不是只有他们刚进来的这一群人,还有之前就待在里头当泥人的诸位内阁大臣呢!

所以就算痛死,也不能叫出声啊!

只不过他们本事非凡,已经完全知晓圣人的节点在哪里,譬如什么时候该给圣人哭的机会,什么时候该起身假意劝阻,什么时候该当机立断的给圣人台阶下,让他别哭了……

贺知春有些心塞,爹啊,你这还是第一个阶段么?你看他们都不起身劝你……

贺知春眼泪哗啦啦的流,褚登善一瞧,立马夸道:“殿下真是性情中人。”

师父你别拍马屁了,我都瞧见你心中的小人笑得打滚了!

圣人许是年纪大了,身体抗不住了,哭了不多时,便接受了众臣的台阶,擦干了眼泪,“那啥,孙爱卿啊,吴王谋逆案,就交给你了。”

一直想发福都没有成功的孙弗灰头土脸的从大柱子后站了出来,“诺!”

圣人啊,为何臣躲得严严实实的,你都能够透过墙在人群中选中某!又要造孽了,家中八成又要多生出孙子来了!惨绝人寰啊!

第541章 顺应天道者,天助

孙弗心有戚戚,他当大理寺卿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挪窝了,原本以为是自己干得不太好,现在想来,他简直是做得太好了,双手沾满了老李家人的鲜血啊!

从圣人的叔父,到圣人的兄弟,再到圣人的儿子,孙子……统统死于他的刀下。

造孽啊!

都说皇帝身边得有酷吏狗腿子,莫非说的就是他?

孙弗有些欲哭无泪,他科举出仕,只是想到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贺知春看孙弗站在大柱子后头摇摇欲坠,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着什么,陡然想起了之前在汴州遇见的那个姓狄的小吏。

嘿,孙弗同张仵作不是想要有个好徒弟么?那家伙就不错嘛,再说了,人家误入歧途,是你们大理寺王少卿的锅,你们要负责任才是。

只是此刻并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圣人不哭了,可是杨妃同吴王还是跪地不起。

“阿爹,阿爹,孩儿鬼迷了心窍……阿爹,阿爹,你还记得孩儿年幼之时,曾经拉不开弓,射不了箭,是阿爹手把手教我,我第一次射中了雏鹰,阿爹还夸奖我。”

圣人一听往事,眼眶又红了。

贺知春慌了,爹啊,别又哭啊!

我的眼泪又不跟你似的,说来就来,她想着,赶紧搀住了圣人。

圣人手臂一疼,你这个死孩子,捏这么紧想干嘛!

贺知春看了他一眼,还能想干嘛,报复回来啊,你刚不是掐我了?

圣人心中一暖,不是他有受虐的癖好,实在是贺知春出长安城的时候,还在同他闹别扭,不肯原谅他呢。

打完吴王之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同他相处,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果然,让她出去打一场仗,是对的!

说真的,他的其他的儿子,在他跟前都是战战兢兢,刻意讨好。敢蹬鼻子上脸的,还真只有贺知春一人。

若是年轻的时候,他八成要将这种目无尊上的狗东西拖出去打板子,可是年纪大了,倒是喜欢闹腾的人了。

“吴王年幼之时,就猎杀雏鹰,不顾母鹰戚戚之心,实在是灭绝人性……一个连幼儿都不放过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良善的人啊!子不教,父之过,吴王之过,乃是朕的过错。”

吴王傻眼了。

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年你说的是,此子肖父!

贺知春同情的看了吴王一眼,喜欢你的时候,你便是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啊!

讨厌你的时候,你给他舞剑,他说你意在沛公;你给他端了碗糖水,他都要说,你想甜死朕吗?

连这个都不明白,你还造个啥反啊?

既然造了反,又何必求情?

“阿爹,我是哪里比不上天宝呢?为何你宁愿把位置传给一个小娘子,也不考虑儿子?”

圣人看了贺知春一眼,伤心欲绝的坐了下来,“天宝,你来告诉他。”

贺知春搓了搓手,怪不好意思的啊,这不是让我来自吹自擂么?

“兄乃庶出,吾乃嫡出。”

吴王脸色一白,嫡庶问题,乃是藏在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刺,李天宝还真是哪里难过说哪里。

“兄自诩武艺高强,然被吾打得一败涂地,论武功兄不及吾;兄自诩宋州富庶,你治理有方,然宋州之富在于织造,这织造之事,源于吾。兄沾了吾的光罢了,论文治,兄亦不及吾。”

圣人白了贺知春一眼,“好好说话。”

贺知春咳了咳,“三哥啊,你看看咱们打仗的时候就知道了啊,我智慧的光芒简直照耀了陈汴宋三周啊!你想想看啊,我打陈留的时候,用烟雾掩盖稻草人来借箭,那时候风是不是呼呼的朝着你那边刮?但凡风向不对,那我计谋就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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