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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始有终(86)+番外

许岁心情很好,把床单取下来,重新放入洗衣机,洗好后又再次晾上去,绕到窗户一侧仔细抻平那些褶皱。

这时候,门的方向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陈准出去前拿走了她的钥匙。

许岁撩开床单:“你回来……”

没等说完,陈准冲过来,他嗖地凌空跃过茶几,随手扔掉外套,眨眼功夫就将她圈在了阳台玻璃上。

他上来就吻。

许岁后脑勺小小地磕了下玻璃,口中已经闯入他的舌。

外面晴空朗日,和前楼距离不足三十米,对面三楼的男主人常常撑着阳台抽烟,四楼的一对老夫妻也喜欢在阳台躺椅上喝茶看报。

许岁抵着他的胸膛:“别人都……看到唔……”

“怕什么。”运动过后,极度兴奋,陈准咬着她的唇:“又没在这儿干你。”

许岁全身过电似的,抬手打他,“不许说!”

“你昨晚不是挺喜欢听?还求着我……”

许岁捂住他的嘴,红晕瞬间从脖颈窜到脸颊,昨晚那种情况下已经迷失掉了,说什么又怎么能受控制。

陈准拿开她的手,继续吻她。

许岁被动承受了会儿,鼻端忽然涌进一股汗液挥发的味道。

她皱眉,挣扎着躲开:“你好臭!”

陈准声音哑哑的,“哪臭了?”他捉弄地追着她啄吻:“嗯?哪臭?”

他身上也几乎被汗浸透,许岁嫌弃地往后撤手,掌心在自己侧腰处的衣服上蹭了又蹭,“哪里都臭。”

“你好香。”他埋入她脖颈,像狗一样嗅来嗅去。

许岁很痒,却躲不开:“真的好臭!”

“那陪我洗干净?”

不等许岁答应,他已经托抱住她大腿,扛起人快步走向浴室。

那扇门一关,所有拒绝便都不作数。

青天白日,有人注定再次迷失。

.

两人磨磨蹭蹭,动身回顺城时已经下午三点钟。

车里还有几个昨天办活动用过的狗笼,所以先绕路去了趟基地,把东西送过去。

陈准双手各提两个,一进一出也就五分钟,所以许岁没有跟下车。

她低头刷了会儿手机,时间差不多时锁了屏幕,朝车窗外看去,刚好见陈准和一个女孩子站大门口聊天。

许岁视线在对方身上多停留几秒,她穿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齐肩直发,侧面看去,脸颊白皙立体。她正昂头看着陈准,嘴巴不停,女孩子小动作比较多,说话时会小小地抬起脚跟。

许岁一眼便瞧出这女孩的心意,另一方面觉得她很眼熟,却又想不起从哪里见过,再想细瞧,陈准已经朝这边走来。

许岁收回视线,放了首歌听。

陈准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方向盘揉到底掉了个头,开上主路。

许岁又从后视镜看了眼,随意问:“刚刚那女孩是谁?”

“救助站的义工。”

许岁说:“我好像没见过。”

“怎么没见过。”陈准说:“夏天时,你和林晓晓救助过一只狗,那狗的脖子上有狗牌,我们当晚还给送去恒兴商场。”

经他提醒,许岁蓦地想起来。原本那天她是要回顺城的,在路边看到林晓晓搭不到车,于是好心帮忙给她送过去,自己顺便也参加了一次救助。

陈准从储物盒里翻出块薄荷糖:“你吃不吃?分你一半?”他看着前方:“她刚才说昨天有事脱不开身,很遗憾没有参加活动。”

许岁摇头:“不喜欢薄荷的味道,你吃吧。”

车里温暖,许岁有些犯困。

她只阖了一会儿眼,醒来却已下高速。

陈准把她送到是要折返回来的,她给母亲打了通电话,说是晚饭快要做好了,要陈准吃完再回去。

许岁放下手机,无意间看到日历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和陈叔今年在哪过?”

“应该在南岭。”

“那还回来吗?”

“怎么也要初三以后了。”陈准顿了顿:“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许伯和大娘?”

许岁说:“我妈还等着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到时候你再挑挑。”

陈准抬手敲她脑袋,严肃道:“我没开玩笑。”

这一下可能有点重,许岁揉了揉:“过完年我就说。”

“你怕先说了,年不好过?”

许岁点头。

就拿前段时间郝婉青乱点鸳鸯谱的事来说,她和陈准在她眼里就是完全不可能的,光先斩后奏和两人之间这种尴尬关系足够她大动肝火,即便能接受,她受到那么大惊吓,也会闹一闹。

陈准说:“初三吧,我回去,我跟你一起说。”

“好。”

这天吃过晚饭,陈准返回了南岭市。

两人仍然在晚上偷偷见一面,郝婉青心中断定她交了男朋友,试探问过两次,许岁含糊着承认了,这之后,她便有些小小的放肆,知道晚归母亲也不会多加责骂。

春节一天天临近,所有人忙碌一年都在准备休息,但透析病人却不能。

这天又是去医院的日子,透析后,医生要许岁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被告知许康已经出现心脏衰竭的现象,维护得好也不过三年寿命,希望家人能在精神上给予一定的鼓励。

许岁心情倒没很沉重,甚至有些开心,这种情况要比她想象中好很多,她之所以辞职回来,是怕父亲连春节都熬不到,所以这三年像是赚回来的。

三年能做很多事,天气暖和的时候,她可以开车带父亲去瑶山山脚下挑文玩核桃;父亲喜欢钓鱼,她现在就可以把渔具重新准备起来;父亲觉得南岭有一家熏猪蹄味道不错,她还可以给他买好多好多次……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许岁去找父亲。

她远远看到父亲坐在轮椅里,背后是根硕大的柱子。

他安安静静待在那儿,茫然地望着来往人群,束手束脚如同等待大人来接的小孩子。

许岁脚步顿住,想起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期盼着父亲高大的身影快点出现在眼前,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他的叮嘱:“站这儿别动,哪儿也不要去,等爸爸回来。”

万事有轮回,现在她和父母的角色互换了。

许岁不想让父亲再多等一秒,她一路小跑过去,弯腰抱了抱他:“我们可以回家了。”

许康调侃道:“该给我准备后事了?”

“是啊是啊,医生说十年以后再准备。”许岁笑着,绕到后面推轮椅,去乘电梯。

回家路上,许康心情被许岁所感染,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她笑容掺不了假,想必医生的话令她感到安心,他可能暂时不会死。

他坐在后面,看着女儿的背影:“岁岁,年后回去工作吧。”

许岁问:“您烦我了?”

“楼下你王姨说得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把你和我们拴在一起,这几年的大好年华不就浪费了。”

“就知道您那天上心了。”她叹气。

许康说:“希望女儿在身边是真的,内心不安也是真的。你万事都好,我才能笑着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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