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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梨售罄(29)+番外

“陆老师,不至于吧?”

走近推了推, 发现不对劲, 陆梨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 留海浸湿。

“怎么了?”

“难受。”她鼻音浓重,嗓子哑得简直被刀片削过。

霍旭西暗叫糟糕, 立马从家里找出一支电子体温计,检测一番, 竟然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走, 上医院。”

“不要。”陆梨浑身无力, 头痛欲裂, 眼睛睁开只能看到一团黑麻, 稍微动弹则天旋地转:“我哪儿也不去。”

“那怎么行?”他眉宇紧锁,束手无策的感觉非常不好, 胸腔内莫名焦躁, 像有团火在烧。

她盖的空调被已经汗湿一大片,背心也湿透。

“我先给你换被子。”

从来没有照顾过病号, 霍旭西手忙脚乱。

换了蚕丝被, 再找出干净的睡衣, 虽然大了些, 勉强应该能穿。

然后他去热粥,放一点盐,端进来,发现她根本没有力气换衣裳,而且不停咳嗽,咳得脖子涨红。

“吃点东西。”

他把人捞起来,喂小半碗稀饭,再用毛巾塞到她后背隔汗。

陆梨畏寒,裹着被子发抖,肌肉酸痛,骨头好像泡在醋里。

霍旭西看她病成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下烦闷,走来走去,接着莫名其妙打了通电话给龚蒲,问他发烧该吃什么。

龚蒲回:“退烧药吧。”

简直废话。

他挂断,打给药房,将陆梨的症状细细说明,然后买了一大堆药品。等外卖送到,他不放心,再次询问药师用量。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霍旭西开门,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龚蒲、冯诺,还有甄真。

“你干嘛呢,手机一直打不通。”龚蒲跟回自己家似的,抬脚进门,一点儿不客气。

“你们怎么来了?”他多少有些诧异。

“国庆放假,在家闲着无聊,我们和甄真约吃饭,顺便过来找你。”冯诺打开鞋柜拿出两双拖鞋,一双自己穿,一双递给甄真。

霍旭西侧身上前关门。

甄真第一次到他的住所,略显拘谨,加上他突然靠近,愈发紧张,于是忙开口问:“昨晚我妈是不是打电话找你麻烦?”

霍旭西关好防盗门,不答反问:“她知道你回来了?”

“嗯。”

“有骂你么?”

甄真扯起嘴角苦笑。

霍旭西了然:“脾气一点儿没变。”

走到客厅,他随口招呼客人落座,接着去厨房倒了杯苏打水递给甄真。

龚蒲和冯诺不干:“我们怎么没有水喝?”

“自己没手吗?”

“你这是区别对待,不公平。”

霍旭西的心思完全不在客厅,自然也没兴趣和朋友斗嘴,端起刚才冲泡的感冒颗粒,抿了口,已经没那么烫了。

龚蒲见桌上摊着一大堆药:“你真发烧啊?严重吗,怎么不去医院?”

冯诺端详:“没事吧?”

“没事。”他随口敷衍,拿药进卧室,搁在床头柜,出来倒热水,又从茶几那堆药里拿走退烧贴,再回卧室。

龚蒲不明所以,只当他要整理东西,也没太在意,自顾打开电视。

冯诺:“我们中午去哪儿吃?”

龚蒲:“步行街吧,甄真好久没回来了,你不知道国庆放假多热闹,今天带你到处慢慢逛。”

冯诺:“我看不如就在阿旭这里点外卖,晚上再下馆子。”

正商量着,忽然房间里传来依稀声响,并且听起来湿湿嗒嗒,不太正经那种。

客厅三人面面相觑。

龚蒲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按遥控器调低电视音量,这下听得千真万确。

“我不要……”

Oh my god。

什么情况?

阿旭的卧室有女人,而且不知他们在干什么龌龊事,竟然还有抽噎声?!

龚蒲和冯诺心惊肉跳,整块头皮发麻。

甄真也完全怔住,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的愕然。

其实没那么龌龊。

霍旭西只是把陆梨捞起来喝药。

她软成一汪水,瘫在他臂弯中。

“不喝。”太苦,她想吐。

“必须喝,不然我捏鼻子灌了。”

怎么能这样?

陆梨满心怨愤,身上又冷又痛,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成了废人,想到如此处境,她哼哧哼哧啜泣,泪如雨下。

“都怪你,半夜我起来到处找遥控器,你当我是冷冻肉吗,空调开那么低,安的什么心呀……”

霍旭西语塞。

最近秋老虎,他贪凉,空调温度设置得比较低,自己是个小火人儿,睡觉正好合适,但陆梨本就有点感冒,昨晚在大排档吹热风,回家又吹大半夜冷风,一下就病倒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很抱歉。

“你就是。”陆梨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念自己的窝:“我要外婆……”

“你外婆不在家。”霍旭西说:“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和牌友跟团旅游,国庆结束才回。”

“哈?”陆梨一听,嘴唇抖了抖,大受打击,哭得愈发心酸:“为什么呀,我生病她还跑出去玩儿……”

其实老太太知道她发烧,没当回事儿,说吃两副药出一身汗就好了。

霍旭西没想继续打击她,默不吭声,心脏被她哭得颠三倒四。

平日里那把小烟嗓如今跟两个月大的猫咪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哭了。”他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先喝药,好吗?”

外面的客人听着含含糊糊的声响,犹抱琵琶半遮面,愈发浮想联翩。龚蒲实在好奇,蹑手蹑脚走近,打开卧室房门,凑半颗脑袋进去,偷偷瞄了许久。

他见阿旭轻言细语连哄带骗地喂陆梨,冲剂喝完,又一粒一粒地喂胶囊和药片,最后还塞一颗柠檬糖去苦味。

如果他戴眼镜,早已跌个稀碎。

关上门,龚蒲蹑手蹑脚返回客厅,用嘴型告诉冯诺:“陆老师。”

“陆梨?”

“嗯。”

他把电视声音调大,尴尬得不知怎么面对甄真。

冯诺提议:“那个,要不我们先走吧,饿了。”

甄真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杯。

大家不说话,直到霍旭西出来。

他轻轻带上门,面色如常,经过餐桌拿起烟盒,走到客厅,抬手指了指龚蒲:“声音小点儿。”

龚蒲干咳,索性把电视关掉。

冯诺试探询问:“陆老师病了?”

“嗯。”

“不用去医院挂水吗?”

他显然没有分享私事的欲望,直接无视这个话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吃饭,聚餐。”

他点头:“行,我就不去了。”

龚蒲心想这是下逐客令呢?

“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嘛。”

他不接茬。

终于,长久无话的甄真笑了笑,故作洒脱的语气问:“怎么,舍不得走啊?”

霍旭西抬眸看她一眼,神情很淡:“没有。下次找时间再聚吧。”

甄真胸膛起伏,知道他向来很懂敷衍和打太极,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心很堵,但不想表现出来,她回头冲另外两人笑:“你们先走,我和他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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