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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梨售罄(9)+番外

“……”

霍旭西懒得多费口舌:“别以为破罐破摔就万事大吉,你再吃不上饭,我一毛钱都不会给。”

说完摔门而去。

他和霍樱一起长大,三姑离婚后带着女儿回娘家生活,霍樱从小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喜欢周旋在各种殷勤的男孩之间,受不得约束,总要往外跑。

三姑让霍旭西看着表姐,不准她早恋,可霍旭西才懒得管,倒是借着监督表姐的名义自己也跑出去上网打游戏。

两个都是不学无术离经叛道的坏孩子,但霍旭西比较幸运,很早就明白赚钱的重要,而霍樱就比较天真了,还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年轻漂亮爱面子,吃不得苦,瞧不上洗车、收银……那哭灵呢?有什么工作比哭灵更需要放下面子的?

难道陆梨不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吗?

他想起这个人,打开手机,看见对方几分钟前发来一条微信。

“我刚才回家吐了,你外甥没事吧?”

吐了?

吃那么多,当然会吐。

不过哪个女孩子会告诉相亲对象自己吃到吐?

霍旭西回复:“他胃口大得很。”

陆梨此时正蔫蔫儿地躺在床上,听见微信提示音,拿起手机,思索再三,又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不解:“认出你什么?”

陆梨咬牙:“蹲在草丛里。”

“哦。”他答:“爷爷丧事那天。”

陆梨使劲儿回想那天和他打交道的过程,自己好像踩进了土坑,还被马蜂追……悲哀呀悲哀,作为美女的修养荡然无存,真是悲哀。

她不想和霍旭西说话了。

这时手机震动,他发来一条:“放心,不会告诉别人的。”

阿弥陀佛菩萨显灵,原以为是个刻薄乖张的狗崽子,没想到还有点良心。

陆梨回复了一张表情包。

霍旭西看着小人儿磕头的动图,猝然一笑,没见过这么能屈能伸的姑娘,明明比他大几岁,而且从事殡葬行业,应该看尽了世间百态,可行为举止依然带着几分童稚和滑稽,这姐姐也挺好玩儿的。

——

七月下旬,李四哥的千金收到双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寒门出贵女,十八年苦读得到回报,父母欣悦,大摆宴席,致谢几位主课老师,同时热热闹闹通知亲朋好友,乐队和福寿堂收到请帖,都去给他道贺。

外婆得知后提醒陆梨:“吃酒席,让小霍跟你一起去。”

“啊?不好吧?”

“你们不是正在接触吗,有什么不好,这种场合就该两个人一起参加。”老太太催促:“手机拿过来,现在给他发信息。”

“哎呀,我在吃凉拌黄瓜,待会儿再说。”

“吃个屁,黄瓜哪有男人重要?”老太太紧逼着:“忘了算命先生说的啦,明年不结婚倒大霉!”

“封建迷信,封建迷信!你们这是对单身狗的歧视!”

“谁封建,谁封建?”外婆拿调羹给了她两下:“跟你讲过多少次,不许说自己是狗,我不想做狗的外婆……二十七八岁了还单身,你想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陆梨脸色发黑,小声嘀咕:“老姑娘招谁惹谁了。”

她给霍旭西发微信,邀他一同吃酒席,大概那边在忙,很久才回。

“为什么找我?”

“我家老太太刚才抓着我的手发的。”

过了一会儿他回:“哦,我考虑一下。”

陆梨扯起嘴角,心想这狗崽子摆什么谱,去不去一句话的事儿,还需要考虑?

他又问:“我以什么身份陪你?”

陆梨想了想:“朋友吧,大家不会追根究底打听那么清楚的。”

霍旭西:“份子钱出多少?”

陆梨:“我一个人出就行了。”

他:“那就好。”

陆梨失笑,逗他:“你怎么这么抠?”

霍旭西:“让我作陪,没收你钱就不错了。”

啥?狗崽子还做色相买卖?

陆梨:“你业务范围挺广的嘛。”

霍旭西忽然发现和她聊天怎么跟说相声似的,稍不留意就开始耍嘴皮子。

他自知刻薄,很多人都觉得他刻薄,二叔曾经不止一次当众痛骂他大逆不道,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毒蛇是浑球,一些小姑娘跑来招惹,要么被他说话恶毒吓哭,要么被气跑,难得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皮糙肉厚的陆梨,也挺新鲜好玩儿。

不过那位大姐行为举止比男人还粗鲁……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他想起陆梨种种豪放行为,不自觉地敲字打了个“哥”。

转念发现不对,反应过来立刻删除。

……

“陆老师,我到时候开车来接你。”

第7章 美丽的尸体

那天黄昏,热腾腾的晚风笼着桐花街,霍旭西一路开车到福寿堂接人。

老城区热闹得很。

打赤膊坐在三轮车上等拉货的男人无所事事,水果店修理灯牌的师傅汗流浃背,平价汉堡店开业大酬宾,全场六元旗帜飘飘。

马路混乱,小轿车、公交车、摩托车,如同游龙流水。

这条街什么生意都有。

人们排队买凉拌菜和烧腊,年轻夫妇提好几个塑料袋,有菜和水果;打扮艳丽的阿姨穿红裙子白皮鞋,走路风风火火。

外卖员送麻辣烫到手机维修店,音响里放动感土味音乐,震耳欲聋。接小孩放学的男人顺便买了卷纸,家庭优惠装,挂在摩托车把手。

修脚店的员工在里边吹空调,理发店的妹子出来抽烟,似乎不幸踩到了狗屎,皱眉往树坛上蹭。

陆梨从福寿堂出来,松垮垮的灰蓝衬衫,衣摆到大腿,乍一看还以为没穿裤子。她个子高,即使只穿平底鞋,长腿依然抢眼,像两根大葱似的。

乐队的人上了面包车,磊磊眼尖,发现停在对街等候的陌生车辆,于是笑问陆梨:“姐,是不是他?”

众人一听,纷纷探头张望。

陆梨有点不好意思,挽住淑兰的胳膊:“车上那么挤,你跟我一起吧。”

谁知淑兰也开她玩笑:“我可不当电灯泡,你快过去,别让人家久等。”

分明是一件大方敞亮的事,倒被他们弄得别扭起来。

陆梨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穿过马路,坐上副驾座。

霍旭西看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没怎么。”

于是他又嘴欠道:“你该不会在害羞吧?”

“不会。”她坚定地说。

“那脸怎么这么红?”

“太阳晒的呀,今天38度,热死了。”

车窗外人潮涌动,五颜六色的天,晚霞盛开。

他们驱车前往鸿兴大酒楼。

长安面包车上,谢晓妮问淑兰:“那个人是不是我们接触过的客户?”

“谁,哪个人?”

“陆老师的同伴。”

淑兰笑:“是啊,你师父最后一场哭灵就是在他们家。”

谢晓妮努了努嘴,想说什么,低下头去沉思。

鸿兴大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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