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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续(17)

如玥想不到自己一出场,仍然能够引起满堂赞叹!

包括皇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死对头的确是美艳绝伦的。也只有恕妃,还能在她的面前保持一份自己的清雅魅力。

皇后自然大大不悦:“哎呀,皇贵妃这一身盛装出场,倒让人不敢认了。庄妃、德嫔妃、简嫔她们已年老,今日之会都没有参加。本宫真是没想到妹妹反而会出现。”

如玥早就准备好了:“臣妾入宫已经快三十年了,除了姐姐你,都比臣妾年轻。却不料偏偏由皇后姐姐你来讥讽本宫年老。似乎旁人更有资格。”

皇后笑得很阴:“本宫的确年纪更大,不过可惜我是皇后。这个位子非同一般,本宫是所有场合都不可或缺之人。比不了妹妹你可以做个可有可无的清闲人,享受清福。”

如玥也明着讥讽:“如今有这么多位妃嫔年轻貌美,皇后就是杨操劳都不地。每每静夜,皇后都可以安寝于储秀宫,这也是众人不及的福气。”

夕阳如血。

思如的刀上,也全是鲜血。

安茜倒在血泊中,却微笑着说:“她没骗我,姨姨终于又见到你了……”她一见到这小小姑娘,就认出了一定是尔淳的女儿,她那么像她!连周身的柔细的气息都和当年尔淳一模一样。她一定也是温柔哀婉的。她的小手,不该是握刀的手。

思如一刀得手,已经泪如雨下。她从不想杀人,却不晓得怎样对姑姑说“不”。

她太柔弱,不懂得抗争。

安茜已经感到生命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她轻轻说:“姨姨能再见…你,真开心啊……尤其是,见你好好的,没有事。还这么地好看……”

安茜说不出一个字,大口大口地咯血。硬挺挺摔在地上。她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思如你快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说,说,是你杀了姨姨……”

思如痛哭:“你,你不要死!”她抱紧安茜,把小脸贴在安茜的脸上。

两张美面同样冰凉,分不清谁更像垂死之人。纵然安茜命悬一线,然而思如却似乎从来未曾活过。

孔武破门进来,只见思如正在抱安茜到床上。孔武只当是这女孩在加害妻子,一脚踢开她,抱住安茜大声呼唤:“茜!茜!”

常永祯随后进来,想探一下安茜的鼻息,被孔武一把推开:“走开!!”

思如哭着说:“姨姨她,还没有死……”她见到永祯,顿时嚎啕大哭:“姑姑,我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常永祯对她从来就毫无好感,此刻一颗心无比柔软,竟然对她的问话也肯做答:“是姑姑错了。姑姑是个浑人!”

孔武大喊:“来人!来人啊!”

常永祯只道他要报官,心想这也是罪有应得。

孔武却是叫人去请孙青华来救安茜。他怀抱安茜,感觉她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孙青华颤颤巍巍地由下人扶着走来,老远便说:“阿武,你放下茜儿!”

孔武大感安慰:“义父!您来了就好了!来了就好!”

孙青华为安茜做了一番诊断,摇头说:“茜儿,她失血已经太多了。阿武,你一定要有准备。茜儿衰弱地,随时……随时都有可能去。”

孔武面色惨白,流泪说:“不!义父您想想办法救她!当年您施金针救过她一次的!您再施针啊,您救救安茜!”

一人手持金针走了进来,是皓雪。

“阿武,爹他已经……施用金针是要耗费巨大心力的。”

孙青华呛咳不已,却说:“纵是旁人,老夫也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是自己女儿!皓雪,你毕竟了解爹的,已经带来了金针。”他边心金针小心刺穴,一边说:“阿武,义父之所以方才提醒你要有所准备,实在因为并无把握。”

孔武沉痛地点头。

一个时辰,孙青华精疲力竭地长嘘一声,露出一个笑容:“茜儿已经暂时无碍了。”

孔武紧绷的心,终于放松。皓雪扶着孙青华说:“爹,您快休息一下!”

孙青华大汗淋淋说:“阿武……你,你好好看守茜儿,她的身子数月之内,还极虚弱。你可以找些活畜的热血给她灌下。”

皓雪忙吩咐下人去购买。孔武却已经将自己手臂割破,把自己臂上鲜血滴入安茜口中,希望能给她一丝一毫的热度。

似乎是此法奏效,安茜竟然微微有了反应。

孔武看到光明,又是一刀向自己手臂割去。这一刀被常永祯拦阻。

“孔兄,我欠你们的,就让我替你流这热血!”她说完,拾起地上的长刀,割开手腕血管,鲜血顿时汨汨流出,像血红的小瀑布。

她想把手凑近安茜的口边,不料孔武轻轻推开她说:“我不管你是赎罪也好,真心帮助我们也罢。总之我孔武现在是在救我的妻子,只要我身上还有一滴血,便绝不用他人替我淌一滴!”

他再划开自己的手臂,给安茜续血。

这时孙青华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晕倒。

孔武此刻方发现义父的面色早已没有一丝血色。皓雪急得大哭,伸指一探,惊叫出来。

孔武纵然再关心安茜,此时都已全力以赴抱住义父,他喊叫不出一个字,张大了口,痛愕地只是无声的流下几道泪。

孔武的心像有数把利刃同时翻绊,忽然他转目,怒视常永祯。却见她方才那刀割得极重,已然洒了一地热血,奄奄一息。

思如正抱紧她,不断痛哭。

房间内,三个重伤垂死的人,三个无声无息悲泣痛哭的人。

皓雪这时才说:“其实,自从你们带回白扬的……骨灰,爹他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了,他老人家已经一心求死。”

孔武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那边

常永祯说道:“贱丫头,哭什么?你真没出息!姑姑对你一直不好,我死了,你该开心。”

思如摇头:“我只要你不死,我只您一个亲人。你死了,我不知该怎样活。”

“为你自己活!为你爱的人。”常永祯的眼色凄柔:“姑姑能为自己心爱的人死了,很欢喜。其实我与其说为他死了,倒不如承认,是得不到自己爱的人,而自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得不到自己爱的那人的喜欢,活一天与活一百年,根本没有什么分别的……姑姑敢说出自己的爱,死了也不枉的……你,你也是……他,他们,其实是你的家人……他们才是……”

常永禄的妹妹,和他一样,死于愚昧、死于绝望。

那一边,一代神医孙青华,已经先一步逝世。孙家世代相承的医术,就此绝世。

孔武默默走到老人身边,抱紧他的尸身,大呼:“爹-———!!!!!”孔武自幼失去父爱,他此刻才知道,这些年来,他其实已经不仅仅为了替白扬行孝,他早已真正把青华当成自己的父亲。

次日,安葬了孙青华和常永祯。

孔武找个房间对思如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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