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说:“多少王孙贵胄、文臣武将想要见见她,听她说说话都不可得。却被你娶去了。”她想到告诉她这事的来喜儿已亡,心下一片凄然。
玄聿说:“王孙贵胄、文臣武将只是想得到这个绝色歌妓,却没一人敢娶她。他们有的听过她唱歌,有的同她饮酒,然而这世上只有我敢娶她,而且大锣大鼓明媒正娶。”
“而且推掉额驸的名号。”凝烟问:“可是我不懂,怎么大家都不敢娶她?这有什么不敢的?纳妾很平常。”
玄聿笑了:“看来什么都不敢传到娘娘的耳中。当年决心娶她却又迫于压力放弃她的恩客就是皇上。”
凝烟果然吃惊,愕然:“皇上始乱终弃,她枉自美貌却再无人问津。要是我,也只有死了。皇上自然不想别人再与丽瑶发生联系,有损君颜。别人怕杀头,偏偏你这位爵爷硬是不惧。皇上用一位正牌格格来换你,却不能够。你真是……真是太、太好了!”又说:“这是皇上的难堪,你可不要对他人说起呀!”
玄聿点头:“你的思路真快,我也是事后很象久才想通的。当时我不是诚心较劲,只是想着不可辜负丽瑶。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这事,自然也没人敢提。要不是你,我还不会说的。”
凝烟面上一红,不再说话。心里却反反复复想着玄聿和丽瑶的故事。
金枝欲孽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章节字数:5856 更新时间:07-12-17 18:50
珞卿剪布,想给未来小外甥缝件小衣裳。弄的延和宫寝宫尽是布条。
绵愉笑问:“你要做到孩子十岁么??怎么这么多?”
珞卿笑:“王爷回来了?额娘怎样?”
“大安了。”
珞卿答:“我也不是要做到孩子长大后的,只不过一件孰衣,一件小斗蓬,一条小裤子。”
“那也不用这么多块布。”
珞卿一笑:“海兰侧福晋和产期和姐姐差不多。我只给亲姐姐做衣裳不理睬她不大合适。”
绵愉深深喜爱她待谁都好没有金枝玉叶架子,正要亲亲她,忽然传来一阵笛声,却有两个音节吹错了。
笛曲断断续续,调不成调。
绵愉很熟悉这支曲子,额娘和胤琦吹的最好,其次是玄聿,而这个人的曲音连自己也不如。他很好奇,顺音寻人。
千秋亭山脚下,却见胤琦歪在地上,手握笛子。他已喝的烂醉,泪流满面,口中轻轻呢喃:“好痛!好痛!”
绵愉激动地喊:“琦哥!!来人啊!!”
胤琦昏迷,英俊的面上却全是痛苦表情,眼泪渗出不止。
绵愉大急:“你哪里痛??你哪里有伤???”
胤琦手抚胸口,喊着:“我好痛!”
侍卫已赶到,绵愉不许他人碰他,自己解开他衣衫验伤。
哪里有什么伤口?除了当然替自己挡下数刀留下的刀疤!
“琦哥!!”绵愉大哭!
侍卫已赶到,绵愉不许他人碰他,自己解开他衣衫验伤。
哪里有什么伤口?除了当然替自己挡下数刀留下的刀疤!
“琦哥!!”
绵愉大哭!
凝烟听到几声笛曲,心跳不已。
玄聿也听到了。
“这是谁吹的?比我还糟。”
凝烟猛回头:“你也会??”
玄聿从怀中掏出枝翠绿的笛子,说:“认识你之前,它是我的知己。”
凝烟叹息:“太医院常常传出的曲子,原来是你之作,可笑我还曾经想处死那人。我每次听到这曲子,都会无端烦恼、忧怖。”
玄聿吐吐舌头,说:“我这小大夫,算是命大。”
凝烟看着那支笛子。
“很奇特。”
玄聿递给她:“这是我阿玛留给我的。”
凝烟从题字上已知是乾隆御赐,但玄聿放在心头的只是先父遗物。
这时,小敏子惊慌地在外喊:“爵爷!爵爷!快快回府!”
玄聿问:“干什么大呼小叫?”说着话走了出去:“家里…谁出了事?”
家里除了丽瑶均是下人,那定是丽瑶有事。他来不及向凝烟告别,匆匆上轿。
子爵府。
白帷铺满盖住的子爵府。
玄聿头一晕,双足不稳。
七年前,他自法兰西回来时,就曾见到一模一样的情景。今天,丽瑶也离开了他!离开地这样绝对,这样突然。一切都未曾预示,她就如此决绝地一走了之!
玄聿奔进大殿。丽瑶的棺木正正摆放。
玄聿少年外出,在海外渡过无数风雨,经历许多大风大浪,面对妻子暴毙,却手足无措、神态惊慌。
笑经靥不再如花,美好已经远逝。他不能相信。
“夫人是怎么…怎么死的!?”玄聿说着话开棺,却发现已封棺。
“开棺。我还没回来谁命令封棺?”玄聿用力企图推开棺盖。
一侍女上前哭诉:“夫人临终前交待,不可让爵爷启棺。夫人…是吞药自尽的。”
玄聿双目鲜红:“吞什么药??为什么要自杀!”
他不管,只是用力撬棺盖。用一双肉掌击打。
管家只好命人开棺。
侍女们下跪相求:“爵爷,夫子临终叮嘱不可让爵爷看到她的死状!”
棺已开,玄聿发疯一样扑上去。托住丽瑶的头,拿开那层白纱。
一见之下,吓得全身一震。
捧住亡妻身子的手,却并未放开。他只有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像是问询,更像是喃喃自语。
一侍女回答:“夫人她…其实夫人已经自行戒毒。夫人怕您不信不敢告诉您,想完全好了再见您。上次您回家……”她哭的太伤心,说不下去。
另一人接下去:“上次爵爷回府,夫人正在强行抑制毒瘾,还…还打翻了盆架。爵爷当时误会夫人发脾气,还……一怒离去。”这女孩本来很坚强,说到此处也失声痛哭。
玄聿抱紧亡妻,咬牙问:“然后……”
老管家说:“夫人其实每天都盼望您回来的,尤其是近来每逢痛苦难捱便叫着爵爷的名字!今天……今天夫人神智又不清了,她抠出自己眼珠,清醒过后认为再不能见您,夫人就…就吞了一块大烟膏。”
玄聿听完,眼泪簌簌落下,强忍着不在下人面前哭出声响。
管家说:“爵爷,让夫人阖棺安息吧。”
“我不!”玄聿任性地不肯放手:“你们都下去!”
奴才们劝:“爵爷,外面许多事还要您照应。”
“我不。”玄聿感到热泪流向脖颈,只淌到心口。
深夜。
玄聿抱着已不成人形的妻子,只觉得她还是像刚刚相识时那样美丽动人。
在这刻,没人旁人的时刻,玄聿紧抱妻子,呜呜呜地哀泣成声。
“你活过来呀,我以后你怎么这样傻?眼睛残疾算什么?我难道会嫌弃你??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从一开始,直到……”
玄聿忽然想:我是一直深爱她么!
不,不是的。至少在她面前表现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