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写下来。”
陈词一点点地引导着傅天河思考,从单质到硫化物硫化盐,傅天河回答得磕磕绊绊,大概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把所有关于硫的知识点梳理完成,写了满满一大页纸。
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内容,傅天河都有点傻眼。
这竟然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陈词:“之后所有元素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梳理,来再来写一个钾的吧。”
傅天河:“假的?”
陈词:“钾的。”
傅天河脑子聪明,接受能力强,有了之前的打样,照猫画虎能慢慢上道。
就是因为基础知识薄弱,有很多点实在想不起来,陈词就让他翻书自己找。
亲自翻书查到内容,比他直接提醒,要记得更加牢固。
“只能想到这些了。”傅天河挠挠头,“感觉好像够全乎了。”
“还有个额外的地方可以记一记。”陈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K[AlSi3O8]。
“这是什么?”傅天河努力地辨认,“……八硫三硅铝化钾?”
陈词:“直接读硅铝酸盐就可以,这是钾长石的一种方程式,这类物质当中有含Rb和Cs的品种,叫做天河石。”
傅天河愣了。
难以言喻的浪漫在这一瞬间冲击而来,让他都说不出话。
傅天河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如何,但他被冰淇淋压下去的热度又重新轰然腾起,烧到耳尖,就连颈侧动脉都在夸张地蹦跳,这次可能要吃上三四个才能勉强消退。
“是、是嘛,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这种含义。”他结结巴巴地道。
“天河石是很漂亮的蓝青色。”陈词掏出手机搜索,给他看屏幕上的图片。
“真好看。”傅天河轻声感慨。
百科上说天河石拥有着幸运和化险为夷的能量,原来妈妈给他起的名字里,竟然含着这样的深意吗?
真好。
能被陈词带着一起学习,真好。
到这里傅天河已经彻底忘记探究陈词身份的事儿了,他被陈词引领着探索知识的海洋,往常被他认为是枯燥至极的化学课,好像也没有那么惹人发困。
陈词带着他梳理了四个元素的所有内容,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傅天河写了满满六七页纸。
陈词:“今天差不多就先到这里吧,之后你自己学习也按照这个方法来。”
“好!”傅天河浑身充满了动力,他拿出来手机就要扫桌角的二维码,“你饿了吗?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用,你还是省点钱。”陈词说着从包里掏出陈蔚给他准备的两个食盒,“可能有点凉,先凑合着吃吧。”
傅天河瞪大双眼。
什么?!陈词竟然从家里带了吃的过来吗?
他立刻看向周围,确定服务员并未注意到这边,才小声道:
“可以吗?我们在这里吃自己带进来的食物。”
“可以的吧。”陈词打开食盒,“要不然我再买杯可乐。”
傅天河:“还是别买这里的可乐了,太贵,外面三块五一瓶都能灌这个两大杯。”
“没事。”陈词说着点了两杯可乐,他故意要了去冰,不然店家可能会装一半的冰。
看陈词这么坦荡,傅天河也放下心。
他去前台拿可乐过来,两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边酥肉和鸡翅,喝可乐,还随口聊着。
傅天河非常确定,正坐在他面前的少年就是陈词,绝不可能有其他选项。
所以说,昨天的视频应该被动过手脚,还是面对面接触会更直观啊。
服务员一直没过来,两个人放心大胆地吃完了陈词带来的所有东西。
学到了知识又填饱肚子,傅天河靠在椅背上,浓烈的幸福感蔓延在心头。
真是的,也不知道陈词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傅天河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报答陈词,但他又实在想不出方法,陈词能给他补习,他又能为陈词提供什么呢?
锻炼身体?
傅天河可不会忘记开学第一天中午的小巷里,陈词是怎么干脆利落解决掉一群混混的,他的身手可不需要自己再教。
傅天河绝望地发现,他所拥有的一切,陈词好像都不缺。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陈词主动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好。”傅天河赶忙拎起自己的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KFC。
陈词:“走一会儿吧,不然直接回家休息,可能会消化不良。”
“行。”无论陈词说什么,傅天河都会答应下来,他推着摩托车,和陈词并肩走在马路牙子边。
陈词突然问道:“你手头还剩多少钱?”
“够这个月花的。”傅天河没说具体数字。
“我先给你一部分吧,等到不够了再来找我。”陈词掏出手机。
“哎不用!”傅天河还想阻拦,陈词又道,“反正早晚都得给你,你自己生活花费应该挺多的。”
傅天河脸上烧得火辣辣,倒不是为了所谓的面子,陈词的态度至始至终和施舍二字无关,他就是单纯的害羞。
陈词这样,也免了他主动开口的纠结和尴尬。
“钱给你转过去了。”陈词收起手机。
“回家之后我给你打借条。”傅天河说着停住脚步,他从背上摘下书包,直接掏出纸笔,“不行,我现在就打给你吧。”
陈词没拦,他低头看傅天河认真地趴在摩托车座上,书写借条。
[傅天河于十月十三号向陈念借款六千元,高考结束后以三点二的利率连本带息归还,纸条作为凭证。]
傅天河郑重其事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把笔递给陈词。
陈词面不改色地写了“陈念”二字。
反正钱也确实是弟弟的
“我没有印泥。”傅天河想了想,就要把手指放进嘴里,陈词一把推开他手腕。
“不用,这样就行。”他把借条从傅天河手中轻轻地抽出来,折好了放进自己口袋,“我拿走了。”
傅天河见状,只得放弃了把手指咬破按手印的凶残想法。
两人继续前行,晚上九点半,街边的小吃店还人满文化,尤其是烧烤摊,热闹非凡。;
他们走到一处已经打烊的便利店门口,突然,前方的小巷里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四个中年男人。
他们穿着老头背心,脚上蹬着拖鞋,肚子大得宛若临产,手里还握着酒瓶,歪扭七八。
傅天河和陈词非常默契地往旁边让,不想和这群喝醉的人有任何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