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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名单(11)+番外

人生得意了,多消遣消遣别人;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多被别人消遣消遣。

这样的道理,多浅显,我一直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有点短小_(:з」∠)_

昨天求作收,果然涨了一个,好满足_(:з」∠)_

不知道是哪个小天使收的,么么哒╭(╯ε╰)╮

☆、chapter09

做了个梦。

梦到小时候,妈妈将我抱在怀里,教我认字。

“方呢,是你爸爸的姓;束呢,是妈妈的姓;珺呢,是美玉的意思。来,读,方束珺。”

我跟着读了一遍。

母亲点我的头,纠正:“珺是第四声,不是第一声。”

我反驳:“可是第一声好听。”

母亲笑。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轻柔的嗓音却一直在耳边。

我知道,其实我的母亲早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因为我失踪的缘故,抑郁而终。但是梦中,我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温度。

母亲说:“我们束珺累了,睡吧。”

温柔的嗓音哼起摇篮曲。

我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我从睡梦中睁开眼,余光捕捉到房门正在合起,一抹背影消失在门后,像极了荆卓明。

似乎刚刚从房中踏出。

空气中除了药水味,似乎还有一丝荆卓明的气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魔障了,怎么处处能看到荆卓明。

伸手探向身侧,双人床的另一侧,还留有余温。

吸气、呼气,再闭了闭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情绪。

眼睛会骗人,气息会骗人,但是温度,不会骗人。他确实来过,并且在我醒来之前离开。

为什么?

决裂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长久地愣怔在床上,直到他留下的那点温度慢慢消失。

随后洗漱、用早餐。

一整天,魂不守舍。

此后三天,荆卓明夜夜必来,抱着我入睡,我不敢动,怕一动就惊醒了现下匪夷所思的平衡。每每装睡装得很辛苦,直到即将天明,他走了我才能胡乱睡一会儿。

我并不清楚他的想法,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清楚呢?所有的怀恨在心在他抱住我的一瞬间,尽数化为乌有。

所受的带刺苦果,自己咽下,划得喉咙满是鲜血也不肯吐出。

已然失去了本我,又怎么会清楚。

多可笑。

直到第五夜,他带着满身沐浴也未能完全洗尽的酒气,照常过来,搂着我躺下。

搂得很紧很紧,几乎让我以为他还很在乎我。

我猜,他醉了。

他开始说话。

他说:“一辈子那么长,爱情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束珺,为什么你就只看得到爱情?”

我闭着眼,听他醉言醉语。

他说的不对,我并不是只看得到爱情,我也能看到别的。

比如,在我生命的很前一部分,我看到的只有怎样弄死别人,怎样保全自己,血腥与肮脏与我为伴。

他的出现,教会了我爱。

在这份爱里,真诚、包容、甜蜜与幸福占去七成;其余三成,皆熬作思念。

他给了我从没有想过的生活。

食髓知味,这么甜蜜,教我怎样戒掉?

荆卓明叹息,我伸手去抚摩他的脸,一切出于情不自禁,却忽的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隐忍、火热,一路燎原。

我不明所以,问:“为什么?”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吻住了我的唇,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我闭上眼。

他说:“束珺,你看,让你满足,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我不懂他想说什么。

“只要对你好,你就像个蠢货一样将自己洗刷干净双手奉上。”荆卓明看着我,我不知道醉酒的人还可以有那样充满审视的目光,“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情势转变得不算快,我却思维凝滞,僵硬在床上,不知作何反应。

对面荆卓明忽然换上一副表情,似笑非笑,莫测高深,恶意揉捏:“束珺,你快乐吗?”

我快乐吗?

他太温柔,他能给我最好的。

比如现在。

他无处不在,我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火热、灼烫却又异常温柔。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我被蛊惑,几乎想要点头,但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触痛了我。

不,我不快乐。

我摇头。

“你看,你明明很快乐。”荆卓明的手,探进我的衣物,覆上了脆弱之处,稍一用力。

我痛得弓起了身体,浑身是汗。

“给你快乐最多的人,往往才能给你致命一击。”

我从来不知道他可以那么残忍,一边亵.玩,一边解说。

是啊,他给我最多快乐,他有能耐给我致命一击。

荆卓明抚上我腿上的石膏,欺身上前,将我的双腿分开,摆成屈辱的姿势。

我想,我大概可以死心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大概就要结束了。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宽衣解带,慢里斯条。

他抵上了我。

我闭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僵持许久,却不想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睁眼一探究竟,却见他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冷。

“就算我这样对你,你还是准备留着它?不打算用它弄死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荆卓明指间夹了一枚刀片,寒光闪闪,亮到我眼前。

我在袖口藏了一枚刀片,在此之前,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

荆卓明问:“还是,你想死?”

死?

我摇头。

我从未想过死。

从五岁到十九岁,我一直活在一种叫做如何活下去的游戏里。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钟,无限死循环。

生命对我而言,实在太过可贵,我怎么可能会去想死?

但是,人总是会死的,没有谁能够避免。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万一将来我死了,我会是因为什么而死?

临死前的那一刻,是什么场景?

谁会在我身边?

至于死后,深埋漆黑的地下,一只骨灰盒如何能安抚孤魂?

如此等等等等。

还没死,却几乎将死后所有的事已经考虑得七七八八。

平白操心无数。

我没想死,却有人想我死。

荆卓明的手搭上了我的脖颈,我以为他会掐死我。

但是,他没有,手往下滑,拉低我的衣领,停在了我的锁骨,那里纹了三个小字,荆卓明。

那是热恋期间纹上的,我觉得是一种象征、一种所属,荆卓明却觉得我是平白去找罪受。

为此,他很难得地生了我两天气。

他头一回生闷气,我见他闷闷不乐,觉得异常好玩,百般逗他笑,却均以失败告终。

我记得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记挂你一天,然后念着念着,我们就都老啦。到那个时候,我再看到这个纹身,会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