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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沧录(67)

但随着近千年以来主尊闭于第九宫,儒尊着手整顿天宫与周边势力,触犯了太多以宗门、家族为组织的大小势力的矛盾,故而有了今日之局面。

慕清仰此时也回过神来望向那道门缝,他大概是这当中唯一一个毫无杀意的人,而第八宫后的那扇门给了他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门后有一双眼睛,冷漠无情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凝聚在自己身上。

但却并不是一眼看穿了阴皇的感觉,而是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些别的东西。

慕清仰疑惑间,门缝中传出一声含义莫名的叹息。

“胡闹。”

要现身了……儒尊!

所有人都各提了自己最为凶横的招式在手,而在那扇门徐徐打开的同时,仅仅走出了一个黄衫小童,那小童却是直接无视了他们所有人,出来将那扇门左右开得大了些,又退了进去,随着一阵轮轴转动的声音,推出一辆轮椅。

轮椅上一位一身玄色星斗纹儒袍的人,满头斑驳的灰白不掩其孤高的仪态,一伸手,身侧的黄衫小童递过一盏清茶,就在这般在敌寇包围下,丝毫不放在眼里地饮了一口,随手将茶盏放在一侧。

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四下俱静,那些凝聚的杀意一夕溃散。

幻无相的动作僵硬下来,正法儒尊给了他一种面对阴皇一般蝼蚁见巨树的压迫,无形中的畏惧感袭上心头,不断冲刷着他来时的汹汹杀意。

龙雀台之人的反应尤为明显,他们的杀意最为汹涌,此时反噬起来也更加剧烈,一瞬间神魂受创者不在少数,他们身子一颤,知道这个阶层非是他们所能直接对话,便分海般散开,同时一道威严的残影几个闪动之下出现在正法儒尊面前。

“儒尊久违了,上次一别似乎是在剥夺八宗圈地的条款之上?彼时儒尊专断风采,还是历历在目啊。”

说话的是一个灰衣精瘦的老者,这就是龙雀台的九劫宗主,此时发难,瞬间让龙雀台的士气又抬升了起来。

正法儒尊目光从慕清仰的方向收回来,淡淡道:“宗门圈地而立,扰乱民生,长此以往有伤天和,谈何专断?”

“不请示主尊便不顾忌太古四盟之约,你长汀氏可将天宫主尊放在眼里过?”

正法儒尊看着他,忽然掠出一个极淡的笑意:“本尊如何行事,主尊绝不会干涉半分。”

“你设法幽囚主尊,主尊自然被你蒙蔽视听。”龙雀台宗主冷笑一声,抬头望向诸天星斗之后的第九宫道:“你可敢打开第九宫,与主尊当面对质?”

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儒尊倦怠地智者脸侧,仿佛在看一场闹剧,道:“你等若有任何手段唤开第九宫,尽管施为,本尊绝不干涉。”

他这么一说,龙雀台宗主心中一虚,想道莫非正法儒尊早有准备?然而他马上打消了这个疑虑,儒尊心机深沉,行事向来虚虚实实,说是疑兵之计也不是不可能。

龙雀台宗主道:“无尽天荒上下无人不知儒尊一言九鼎,本宗便当做是儒尊首肯了。”

随后在他示意下,数百入劫修士神识齐齐凝成一线,这神识强度一度无限增长,如同利刃一般撕开天幕,冲上千年无人叩问的第九宫。

然而下一刻自信满满的龙雀台宗主表情凝固下来,只见那堪比九劫的神识如泥牛入海消失在第九宫。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正法儒尊,后者却不知何时移开了目光又开始在人群中观察着什么。

龙雀台宗主冷哼一声,手一翻化出一枚古旧铜色令牌,他道:“此为千万载前太古四盟时代传下的觐见令,四盟各持三面,可在任何情况下直接与四盟尊者对话。”

他说着,打出一道咒诀,那令牌腾空而起,化作道道金色符文冲上第九宫,那第九宫登时震荡了几下,然而却仅仅是震荡而已,第九宫并没有任何反应传出,龙雀台宗主面色难看了几下,怒指正法儒尊道:“主尊必是已被你所害!”

儒尊仍旧淡然道:“三面觐见令,这里本尊不止本尊一个尊者,你可再行试上一试。”

龙雀台宗主神色扭曲地再打出第二道觐见令,那令牌直接腾空而起冲上天穹,旋即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道觐见令一个陡转,直奔人群,最终停在慕清仰面前。

一片寂静中,儒尊对着慕清仰徐徐开口道:“这才是真正久违了,你附在凶星之子身上是想做什么呢,幽虞。”

作者有话要说:1.幻无相带着慕清仰是为了让他识海内的阴皇惊动第九宫。

2.平三宫支持的是第二储君秋逐琊,而儒尊首徒是陆辞风,如果不除儒尊,到时陆辞风继位他们必然会被削弱夺权。

3.九阙天宫和瀚海渎烟阁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当凶星到来时,儒尊感应得到。

4.再往下慕清仰要被苍桑坑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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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瓮中蝉·其二

虽是早有预感,但在儒尊就这么直接点破凶星身份的瞬间,慕清仰还是面露错愕。

他的周围仿佛一瞬间抽成了真空,在人们不自觉地远离的同时,他脚下的影子无限拉长,最终从影子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模糊虚影,隐约见得权杖在握。

“万年未见,竟憔悴如斯啊,长汀霜宴。”

儒尊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不及你死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等尚能苟延些时日。”

阴皇则是全然不为自己死在女人手上为意,那虚影浮动间,幻无相以及身后鬼狱之修已然单膝跪地,不敢漏泄一声。

阴皇看了一眼星斗之上的凶星,道:“十数年前本皇听罢你方传讯凶星之事便已花下长眠,怎知你们后来竟然真把其当做头等大事重视至今。”

“卦祖长窥天道,从无妄言。”

“你待如何?”

儒尊道:“凶星关乎天下大势,自是有来无回。”

“这也是君临皇宇的意思?”

“是本尊的意思,也将会是他和你的意思。”

阴皇笑了两声,道:“本皇不在乎你儒尊就此除掉此子,只是谁告诉你凶星必然祸世?凭据何在,卦祖吗?”

“卦祖从不尽言,至于是谁取信了本尊,本尊不能妄言。”

阴皇转了转权杖,道:“儒尊既然谨遵君子风,那还是让君临皇宇出来说话吧。”

儒尊又端起了手边的茶盏,道:“本尊一如前言,你若能唤得动第九宫,本尊绝不插手。”

“有客自远方来,主人却如此惫怠,好一个待客之道。”

阴皇刺了儒尊一句,回头见慕清仰陷入沉思,先是愣了一下,方道:“你这小子,本皇千万年不曾为人说话,你不说诚惶诚恐,至少也做出些紧张样子。”

慕清仰心中存疑,此时却冷静下来,越过阴皇向儒尊问道:“敢问儒尊是以何为据判定我是所谓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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