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白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出口道:“卫骁要输。”
祁元宿问道:“嗯?白师看出来他们要下黑手?”
白婴皱着眉道:“不是,我觉得卫骁这性子禁不起撩,可能收不住手,而且这黑哨刚刚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对手认输还砍就算输。”
祁元宿啊了一声:“那你还让卫骁上?我上不行吗?”
哪知白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要卫骁输啊,他不输我怎么拐别人家的小鱼干?我只是怕他吃亏而已。”
祁元宿:“……哈?”
说话间,只见斗战台上雷融突然一个疾步闪身,剑尖险险划到卫骁腰侧,紧接着眼神一狠就要转剑锋刺向卫骁肋下。
“哼!”
早就了解郑绥手底下都不是什么好货,卫骁当然有防着,一挡一削,胳膊肘尖狠狠撞上雷融臂弯,雷融没想到这疯子心还挺细,当即一脱手,长剑脱手时剑柄上的装饰在手腕上划开了一条血口。
“我认输!”雷融急忙叫道。
卫骁的剑已经刺到他喉咙前,到这里生生停住,一脚把他踢下斗战台:“滚!”
雷融一下子滚到台子下面,郑绥周围一群随从马上过去围住他。
贺监察面无表情地看了卫骁一眼,道:“那么第一场赌斗,右方——”
“等一下!”郑绥忽然叫了起来:“卫骁你好狠!雷融已经认输了你竟然还杀了他!”
卫骁一愣,往那边一看,人群散开后只见雷融大睁着眼,双拳痛苦地蜷缩,看起来真的像是胸腹被踢碎了五脏六腑一样,很快就断了气。
白婴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站在郑绥背后正捡起地上的宝剑细细擦拭的郑氏家仆背影上。
是剑上的问题……晚了。
白婴目光沉沉地坐了回去。
“斗战台是切磋所用,你生性残忍不顾法度,往日本君相让于你,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本君必会向宗老一一上报你所作所为!”
卫骁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这会儿看郑绥背得比唱得都好听,也反应过来着当中有猫腻,冷笑道:“老子不知道你为什么狗咬狗,不过想来多半是因为输不起才做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武斗——左方胜。”
贺监察忽然这么一插嘴,卫骁脸就冷下来:“我要求验尸。”
贺监察冷冷道:“你踢了雷融下台,五脏破裂而亡,死因确凿,违反规则。是你输了,不容置疑。”
“你——”
卫骁正要暴怒,就被祁元宿强行拖了下去。
“没事儿,白师好像有计划。”
卫骁冷静了下来,目光投向白婴,只见她正看着战殿门口的方向,眼神古怪。
着人迅速收拾了武斗的残局,郑绥才志得意满地走上斗战台:“南都一战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卫骁,让你老师现在人数还来得及,本君可是请了四凶府榜首,到时原形毕露,输得不要太难看。”
周围围观过来的都是心中微惊……四凶府榜首,那是四凶府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谋士。
只见门口正好来了一个脸色不太好的青年,好像是刚刚熬过夜,眼睛下面还泛着一圈青色,进来了也不打招呼,直奔斗战台。
“郑绥,你要斗谁,快一点,我和同僚约好了要解局,别耽误时间。”
郑绥对他这态度有点不满,不过也知道他的实力,道:“卢兄见谅,本来这些小场面不至于打扰你,只不过对手太猖狂,若不教训一下,怕她居功自傲,无端伤了四凶府威名。”
那青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指向望向右侧坐席,等到看清右侧坐席里徐徐站起来一个身影,整张脸都凝固了。
白婴:“0v0嗨~卢同学,原来你是榜首呀。”
卢英:……
第五十一章 人贩子典型教材
扬武殿的事情毕竟只不过是昨天发生的,加上年轻人好面子,老人家也不爱多嘴,传得并不快。
在禹都的军事体系分级里,四凶府是妖族完全掌控在手中的机构,四凶府的精英才是传统意义上妖族的未来力量,而十方监,除了今年黄金剑没有花落其他三家的皇族班,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郑绥的算盘打得响,几乎是稳操胜券……当然,这是在白婴把四凶府吊打之前。
卢英的脑子里现在就像是塞满了待爆的烟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把自己炸得神志不清。
别问为什么,总之就是心理阴影。
偏偏郑绥这厮还在叫嚣:“看来你也不是孤陋寡闻,卢兄的威名就是在宗老面前也有地位的,若你知难而退,本君也大度地让你受些囚刑便算——”
“闭嘴。”卢英是懵逼了但还没傻,让郑绥再叫下去他的脸就彻底不用要了。
郑绥一愣,只听见那边卫骁看着他冷笑:“喊一个手下败将来是几个意思?枉老子还觉得你全身上下就脑子还值两个钱,就不知道打听打听四凶府现在还有谁敢来我老师面前叫阵?”
卢英面色尴尬,强自镇定道:“卫少将慎言,我等地榜士子虽败,但四凶府绝非你可以议论的!”
他言下之意,大家只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议论声便轰然炸开。
“四凶府地榜全数认败,卢英不是说笑的吧?”
“卢英也不是傻子,不是事实他绝不会拿四凶府的脸面开玩笑。”
……
嘈杂的议论声中,郑绥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待到反应过来卢英是未战就认输,顿时脸色不善地瞪向白婴。
区区地妖出身,名不见经传的女妖……怎有可能?
“……你的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了,活用上欠一点,如果能突破单角度的局限,至少在实战上会有不小的成就。今天时机不对,下次我们再切磋。”
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本事就是本事,见白婴大庭广众之下还给他留了点面子没落井下石,卢英面色缓和了些许:“卢英会再请教。”
“卢英!你就不怕堕了四凶府的名声?”
卢英这会儿也听说了郑绥,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四凶府不像你,我等只服有才之士,日后你不要再和我联系了,卢英耻与你为伍。”
说完,他朝白婴点了点头,拂袖而去。
郑绥恨恨地看了卢英一眼,咬牙道:“这场是他自己认输,不算我们败!”
卫骁冷笑:“那你倒是找个能打的来啊,大家时间都不丰裕,不然你自己上?”
郑绥本不会自己上,他连四凶府出身的都不是,纯粹仰仗祖上的军功蒙荫,但此时骑驴难下,想到又不是武斗这样的生死决斗,拼命回忆着演战的套路硬着头皮站了上去。
然后右边席位这边,白婴竟也没起身,在安铭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后者先是一脸为难,然后在白婴如同慈母一样锐利的目光里站了起来。
演战出战者,安铭。
郑绥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