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生子(110)+番外
“楚家一共兄妹三人,老大夫妇婚后无子,便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孤儿。但在这个孤儿十二岁的时候,楚家老大夫妇两便因飞机失事,双双离世。这个孤儿便跟着他的爷爷,并省得爷爷喜爱。爷爷说是楚家的老大,有指定继承人的权利,因为这,楚家兄妹,便视这个孤儿为眼中钉,时不时制造些事端,出来搅和。比如,为了打压他在爷爷心中的地位,便指使人强推了五户征迁户,嫁祸给这个孤儿。再比如,在工地上制造麻烦,拧松电梯,引发安全事故。更有甚者,直接想要他的命。但这个孤儿做了什么…….”
郁禾眼睛紧盯着阿峰,“被强推房子的留守老人,他把他就医治疗后,送到养老院。老人因为脑中风,他亲自在医院里看护,直到老人去世。他把老人的遗骸在灵堂里停放了三天,希望那个在外漂泊的儿子能来看最后一眼,但最终没能等到。然后,这个孤儿把这位老人葬在了长松寺。”
郁禾停了下来,“长松寺也是这个孤儿父母长眠的地方。他把这个老人当亲人一样供奉……这个孤儿你应该知道了,就是楚凌冬。这十多年,你为父亲做了什么。在养老院的时候,他虽然神智不清,但你可以选择陪伴在他身边,但你却还是离开了他。这位老人家最后的日子,在医院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叫着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阿峰瞪着郁禾,声音有些哑。
“因为我也去医院看过他。”说着,郁禾嘴里吐出几个字符。
虽然意义不明,但带着异样的外地口音。
阿峰沉默地看着郁禾。
“这是你的名字吧。”郁禾问,“是哪几个字?”
“封云鹏。”阿峰说,“我的名字。”
“这是我知道的实情。”郁禾说。
“上次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阿峰说,“纵然你说的是实情又怎么样。楚凌冬没有责任吗?”
“他的责任是因为他,让你的父亲受到牵连,但罪魁祸首却不是他。你放着主谋不管,去为难一个同样的受害者,这就是你的逻辑?”郁禾的胸膛微微地起伏。
阿峰站了起来,“你饿了吧。自己去找些吃的。吃完了休息会儿。”
阿峰把烟重新拿了起来,点燃,叼在嘴里。
郁禾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对阿峰有没有影响,或者说纵然有影响,能影响到几分。
郁禾慢慢地挪了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客户其实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但阿峰却没有任何表示与反应。
郁禾返回了厨房,在塑料袋里找出一个面包,吃了两口,却咽不下去。
他又把面包放了回去。
郁禾慢腾腾回到外面的卧室,整个人钻了进去棉被。
他冷得厉害。而且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尽一样。
巨大的情绪波动,以及与阿峰的直面交锋,消耗了他所有力气。
虽然整个人蜷伏在被子里,但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楚凌冬。
身体冻得如同快石头。下腹部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但即便自己的话对阿峰并没有影响,那么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自己与楚凌冬一起死。
这样一想,又异常地平静。
只是肚子的孩子有些可怜。
郁禾的眼睛闭了很长时间,或许很短,脑子依然清醒着。
抬眼看着窗外。依然黑漆漆的,没有点天明的迹象。
郁禾忽然摸摸索索地在被子里褪掉自己的外套与毛衫,又把自己的白衬衣褪了下来。
把手指举到自己的嘴里,拼命咬了起来。
因为太痛,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咬了几口,嘴里尝到猩甜的味道。
他用发抖的手在衬衣上写了几字:“屋里有炸.弹。”
因为担心血液量不够,中途又咬了几次。
几个字写下来花了很长时间。
写好了,摸摸索索地起了来,一步一步地往窗口挪。脚镣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份外的响。
郁禾每走一步,都要停一停。
他的背上出了汗。
几步的距离,像是走了很长时间。
一道光亮笔直地照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
郁禾绝望地闭了闭眼。
阿峰拿着手电筒,在他脸上晃了几遍,才走过来。
把郁禾手里的白衬衣扯了过来,看了看,扔在了一边。
阿峰也不说话,只是把郁禾往回拖。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郁禾挣扎着。
但阿峰也不理他,把郁禾拖到卧室中一根水泥柱边上,“坐好!”
他命令地说。一边把郁禾摁坐在地上。
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的一捆绳子,把郁禾往柱子上捆。
“别捆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乱动了。”郁禾说。
“跟你乱动没关系。”阿峰心平气和地说,“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估计楚凌冬也差不多就找到这儿了。你那几个字纵然被他捡到了也没用,你在屋里,他能不进来救你嘛……而且,那东西我装在门口。门一被拉开,就会启动。”
郁禾咬了咬牙,骂到,“我以为你还有点人性,没想到你特么的只是个畜生。”
“干我们这一行讲人性,会死得很早。”阿峰把最后一道绳给捆结实了。
“你没人性,也没脑子吗?”郁禾骂他。
“如果我是你,就闭上嘴,省省力气。”阿峰说。
看来所有的方法、智慧、力量用尽,终究没办法改变结局。
阿禾垂下了眼睛,过了会儿,“手表……手表你能还给我吗?”
“你要手表干什么?”阿峰有些好奇。
这人连命都要没了,还在惦记一个身外之物。
而且,这个手表也不可能帮他做任何的逃生。
“是楚凌冬送的。我想戴着。”郁禾说。
第六十三章
阿峰沉默了会儿, 站了起来, 拿着手电筒消失了门洞里。
屋里黑沉沉的,郁禾看向窗外, 也是黑沉沉的一片。阿峰说的还两个小时就是天明,现在却看不到一点症兆。
但并没多长时间,光线随着阿峰的脚步声再度晃了进来。
阿峰转到水泥柱后面, 在郁禾的身后蹲了下来,一个凉冰冰的东西贴上了郁禾的手腕。
看来阿峰是把手表给他拿了过来,并在给他戴上。
阿峰漫不经心地说:“楚凌冬这么大个总裁,怎么就送你这么便宜的一个东西。”
郁禾低声地说:“你能懂什么。”
阿峰确实不懂, 他只是在郁禾背后说,“你也别太绝望, 这间屋离大门最远,如果运气好,或许你还能留条小命。”
郁禾咧了咧嘴角, 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手绑在水泥柱后面, 阿峰折腾了好一会儿, 才把腕表给郁禾戴上。
阿峰又绕到郁禾正面, 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线,斜斜地落到水泥地面上,郁禾能看到阿峰的脸, 却不至于太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