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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396)

在菀芳园的美景比对下,碧水阁的那湾清流便显得寡淡了些,却是个冷清的地方。

“那地方甚好,便去那里吧。”秦素笑着说道,面便又往四周看了看。

此时离着饭时还有段时间,往来的仆役只有零星几个,见了周妪,这些人的反应如出辄,那便是先恭恭敬敬地行个礼,然后快步跑开。

秦素觉得十分有趣,回看了周妪眼,笑道:“妪威望素重,众甚畏妪也。”

周妪被她说得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那种略显紧张的氛围,亦因此而放松了许多。

穿过白石小径,再往左拐上几步路,便到了碧水阁。秦素与周妪前后踏上楼阁,却见阁中四窗大开,周遭景物揽无遗,更兼阁下水声潺潺,能很好地掩去说话声。

到得此处,周妪便也没再与秦素多客套,当先便轻声道:“女郎回来得正好,我这里才接到东院报上来件事,东萱阁里有几个使女染了时气风寒,吴老夫人怕这病势再往旁扩散,才叫人送了条子过来,张罗着要把那几个得病的都挪到外面去。”

秦府内宅应仆役之事,都是由周妪总领着的,院中的任何点风吹草动,周妪也会第时间知晓。

听了她的话,秦素便坐在了临水的栏杆前,望着脚下清幽幽的绿水,好会后方才道:“既是如此,妪便应下此事吧,反正拦也是拦不住的,妪只消派了得力的人去东萱阁,将得了病的使女过目再记录在册,便也行了。”

不管这里头有没有银面女,这都是个好机会,能够近距离观察东萱阁的使女们。

周妪应了个是,又道:“另也有件关于使女的事,便是阿栗的去留问题。”

秦素望着眼前的溪碧水,喃喃地道:“阿栗么……真是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那刻,她的脑海中现出了张浓眉大眼的圆脸,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忠诚与善意。

周妪此时便道:“离开上京时,女郎特意嘱咐我照顾好阿栗,所以在回到青州之后,我便将她调来了德晖堂,女郎的那几箱衣物我也叫人并搬来了德晖堂,便收在小库房里。前些时候听闻女郎要回来了,我便将阿栗调去了菀芳园。如今便要请女郎的示下,您是要留下阿栗,还是另作安排?”

“留下吧。”秦素笑道,眉眼间蕴了丝温和,“她很合我的意,又是从连云路跟着我来青州的,我用着很顺手。”

更重要的是,阿栗比阿葵更叫人放心。

“是,女郎。”周妪躬了躬身:“阿栗确实老实能干,女郎留在身边也放心些。”

秦素笑着道了个是,便又问:“妪还有旁的事么?”

周妪便将声音放轻了些,道:“还有何家的事,女郎想必也听说了。”

秦素的面色立时肃,点头说道:“是的,在平城的时候我便听说了这事,不知府里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周妪便道:“我接下来说的便是此事。”

秦素立时精神振:“请妪细细说来。”

周妪便将声音又放轻了些,说道:“何家在出事之前,情形便有些不对了。我之前曾听太夫人偶尔说过句,说是何都尉嫁在京城的长姊,前些时候忽然病殁了。而在听到这消息后没过几日,何家便出了事。”

秦素心往下沉了沉。

何氏的死早在她预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件事会接得这样紧。

难道说,何氏满门被屠,还是杜骁骑动的手?而她此前的猜测却是错了不成?

秦素颦眉思忖着,片刻后便又摇了摇头。

不,她的猜测应该没错。

欧阳嫣然本就是“那位皇子”的人,她既然已经在事件之中,那么杜骁骑就算与何家之死有些关系,肯定也不是主使。杀掉何氏全家,其最终目的应该还是嫁祸栽赃,阻住桓家回京的脚步。

杜骁骑与“那位皇子”,这么早便联起手来了么?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了。却不知女郎留我下来,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周妪的语声响了起来,惊醒了仍在沉思的秦素。

她抬头目注周妪,想了想,终是将声音压到了最低,说道:“我这里确实有事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妪几个问题。”

“女郎但请说来。”周妪回道,语声很是恭谨。

秦素沉吟了片刻,启唇轻轻地道:“当年颍川大水之后的事,不知妪还能记得多少?”

周妪的身子震了震。

她抬起头来,用种既惊讶又陌生的眼神,怔怔地看着秦素。

秦素并没有回避她的视线,而是坦然地回望于她,神情派平静:“不瞒妪说,我对当年的事有许多疑问,而这只是我问你的原因之,另个原因便是,我偶然之中现,那些旧事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而秦家目前的情形,却又与这隐情有莫大的干系。”

她的表情十分凝重,眸光微冷,有若实质般停在周妪的身上。

第448章 忆颍川

见秦素语声肃然,周妪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安地问道:“女郎这话是何意?”

“何氏之事,或许会累及秦家。”秦素简短地道,面上无丝波动。

周妪是她在秦家最重要的帮手之,有些事情,秦素并不打算瞒着她。

“这怎么可能……”周妪失声道,语罢方觉失态,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秦素仍旧是脸的平静,唯语声十分凝重:“妪当知道我的能为,我不是在和妪玩笑,此事,很重要。”

周妪显然是被惊住了,呆看了秦素好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秦家受何家牵连,莫非是因为左中尉之故?”

她能想到左思旷的身上去,这是很自然的,毕竟何、左两家向关系不错。

“我不知道。”秦素实话实话。她确实不知道秦家受到何家牵连,这其中有没有左思旷的作用。

左思旷其人,秦素越想便越觉得深不可测。

停了会,给出周妪厘清思绪的时间,秦素便又续道:“我虽不知此事与姑父有无关系,但我却知道,秦家受何家所累,秦家内部也有极大的问题。而秦氏内部的问题,很可能是解决切的关键。所以,我想知道颍川旧事。”

周妪怔怔地看着秦素。

仅从她此刻的神情来看,秦素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当年颍川的事情,绝不简单。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妪,我希望妪能据实以告,让我解开这个谜团。”秦素诚恳地说道,语气格外郑重。

周妪直直地看了她半晌,蓦地叹了口气。

随着这声长叹,方才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拒绝与回避的态度,便此松懈了下来。

“罢了,罢了。”她似是无奈地摇着头,语气中满是怅然,“女郎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想来女郎自己应该也掌握了些眉目,如今问我,应当是想要从我这里印证些事情而已,对么?”

对于周妪所言,秦素未置可否,只淡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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