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则是因为顾忌着左韫阳在场,加上心头不痛快,于是也没表现出和陆铮的热络来,“不是和你大哥上京了么?怎么会在这?”最终还是陆铮先开了口。
左邵卿总不能说自己故意撇下他的大哥,投奔二叔来的,于是只好拿出之前的借口:“晚生身体不适,故在此地休养几日。”
还好他做了这个明智的决定,否则怎么会好运的在半路上遇见陆铮呢?如果顺路,他决定在一路上和陆铮一起走了。
看那些个宵小鬼魅还怎么近陆爷的身!
陆铮从水里出来,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随意地将腰带打个结,然后走到另一边的软榻坐下。
左邵卿的视线从他踏出水池的那一刻就停在他身上转不动了,即使不是第一次看陆铮的裸体,这具充满阳刚野性的身体还是能给他带来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摸,还好,鼻血没留下来。
陆铮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问了左韫阳几个问题,又和他说了漕帮的近况,然后便打发他出去找漕帮的账房先生,让他在十天之内理清楚漕帮的账务。
左韫阳一听陆铮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漕帮归为已有,对他的崇拜之心如同滔滔江水般涌了出来,立刻应了一声,丢下左邵卿就跑去找所谓的账房先生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陆铮朝左邵卿招招手:“过来。”
左邵卿挪着脚步慢慢靠近,然后停在他跟前三步远的地方,深怕靠太近会控制不住内心疯长的欲望。
哪知陆铮猛地拉着他的手将人用力一拉,左邵卿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神一闪,故意借力倒在陆铮身上。
陆铮刚泡过热汤,浑身还有热气弥漫出来,左邵卿的手掌在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几乎把持不住不想移开了。
他手忙脚乱地站直身体,歉意冉冉地说:“冲撞了陆爷,还望海涵。”
陆铮的眼神有些深邃,他依旧扣住左邵卿的手腕,良久才放开他的手说:“你的身体好的很,哪里不适了?”
左邵卿没想到他这动作竟然是在诊脉,于是红着脸小声解释:“这……晚生晕船……”为了不让以后穿帮,他还特意加了一句:“大夫说,吃上几服药,再适应几天就好了。”
陆铮眼神专注地看着他,那目光带着探究让左邵卿心头乱跳,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切伪装和谎言在陆铮面前都无所遁形。
陆铮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你的内力浅薄,显然才刚开始接触内功不久,而且练功懈怠,这才使得内力进展缓慢,若你能收起那些花花肠子专心练功,一年内必有大进。”
左邵卿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总之半响也没缓过劲来,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陆铮。
他在陆铮面前露过马脚,但也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点名,而且听他的意思,竟然是不在意他学武的。
也是,陆铮自己就是个武夫,知道有书生习武应该高兴才对。
第63章 心动
等他听陆铮说:“虽然本公不知道你学的是何功法,但这门功夫绝对不差,别白白浪费了。”左邵卿这才后悔没把这本清心诀随身携带,而是记住脑子里了,否则现在就能大方滴献给陆铮,以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小心思,但也不至于用花花肠子来形容他吧?
前世的他何等单纯,何等善良,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人圈禁的下场?这辈子,他所谋所求的东西太多,不用点心怎么行?
“陆爷教训的是!晚生也是偶然才得到一本残缺的功法,兴致上来了就照着上面胡乱练了起来,只是瞎练的,所以也没多用心。”
左邵卿下了个极大的决定,为了陆铮,他从今天开始绝对要勤加练功,争取早日恢复前世的巅峰水平。
虽然还是比不上陆铮,但至少给了自己一个接近他的理由。
“晚生对那本秘籍还有一些不懂之处,不知道陆爷能不能为晚生解惑?”
见陆铮没有反对,左邵卿先将清心诀背了一遍,然后揪出其中两句话问陆铮,问完就睁着一双崇拜期待的眼睛看着他。
陆铮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他此刻的表情确实取悦到自己了。
在北疆时,他也没少指点下属练功,亲自动手教也是有的,但从未有过此刻这种为人师表的超然感。
“你从哪里得到这半本秘籍的?”陆铮表情淡淡地问。
“呃……”左邵卿郁卒了,这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这是从江府书房里看到的?
这时候的江府还没有七年后的强盛,江澈也才刚入吏部不久,也不知道陆铮认不认识他。
陆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方便说,也没太在意,转而告诉他:“这本清心诀乃是一个得道高僧所著,上半册在江家,下半册在陆家,当年江家先祖和陆家先祖皆是武将,说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
那大和尚担心他们二人太过暴戾涉毒生灵,因此费了十数年功夫写了这本清心诀,一半给了江家,另一半给了陆家。
虽然是同一本功法,却分为上下册,单练也可,合练亦可,单练只能起到清心平气的作用,而且练到第三层就再难寸进,若能合二为一,也算是上层功法了。
本公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的这本秘籍的,劝你最好不要在江家人面前表露出来,虽然这秘籍对于江家实属鸡肋,但……”陆铮意味深长地瞥了左邵卿一眼。
左邵卿缩了缩脖子,听陆铮的话他大概也能猜到,定是江府的后人以为弃武从文用不上这东西了,才会随意的丢在书房里。
虽然江家弃如敝屣,但毕竟还是江家的东西,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一个外姓之人有这本秘籍,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他没想到,江府和镇国公府竟然还有这种渊源,难怪每次江澈提起陆铮时,语气都颇为熟稔,还知道他那么多隐秘私事。
“这本功法是晚生施舍一个老乞丐时他赠予晚生的。”左邵卿睁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诚挚地看向陆铮,“将来若是江府怪罪晚生,您可得为我作证。”
陆铮眼中露出一点笑意,弹了左邵卿的额头一下,对他的算计了然于心,没同意也没拒绝,而是将那两句口诀详细解说了一遍。
“将来若是……”陆铮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左邵卿精致地脸庞,“算了……”
左邵卿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却也不好多问,只能腆着脸问:“以后晚生不明白的地方可否请教陆爷?”
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啊,以后像他的时候就揣着两句“疑难杂句”找上门去。
说来他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比陆铮还大上一岁,也不知道这样装嫩装天真还能装几年。
“这么浅显的一本秘籍你一届解元竟然还看不懂?”陆铮露出鄙夷之色,“就算让你中了状元还能指望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