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还是回去吧,母后这里有本宫侍候就行”李皇后这几日撂下宫中事情,衣不解带日夜侍候太后。
沈绾贞侧头看赵世帧道;“王爷回吧,妾身镇日闲呆着,留下陪母后。”
又对郭太后道:“母后是一国之母也是儿臣的婆母,媳妇不能常侍婆母,心中愧疚,就让媳妇陪伴母后几日,心里稍安。”
赵世帧留下也插不上手,又有沈绾贞和李皇后服侍太后,赵世帧在太后一再催促下,不得不告退离开。
沈绾贞侍疾,几日不回王府,赵世帧每日衙署事情忙完,都过慈宁宫看太后,太后怕他辛苦,一个人在府里没人照顾,就崔沈绾贞回去,沈绾贞看这几日太后病情好转,放下心,回去王府。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干爽的梨花白绣蔷薇细布衣裙,等赵世帧回来。
黄昏时分,赵世帧过太后慈宁宫,听太后说沈绾贞已经回去了,心情迫切地急挥鞭打马赶回王府。
绣菊正为沈绾贞梳头,把她略潮湿的乌发松松挽了个髻,赵世帧的声儿响起,“王妃在哪里?”
沈绾贞回头功夫,赵世帧出现在门口,二人情意绵绵对视,夫妻几日没到一处,都把日前生气的事抛于脑后,绣菊几个丫鬟太监见状,就都悄悄退下。
二人不约而同朝对方走去,偏这时,殿外太监的声儿,“回王爷,平王府的人来送东西”
赵世帧一下停住步子,脸色瞬间很难看,冷声道:“什么东西,呈上来。”
一个平王府的太监小心翼翼捧着两幅画轴,“奴才拜见安王爷,奴才奉平王爷命前来,我家王爷说是献给王妃的,不知这两幅画王妃可喜欢?”
赵世帧经他一提,脑子里又出现那日俩人站在白雪地里,如金童玉女,一对璧人,瞪时火起,劈手夺过画轴,看也不看,几把撕了个粉碎,那送画的太监一咧嘴,心道,可惜了的,这两幅大家的画可是千金都买不到。
赵世帧怒气不熄,见沈绾贞吃惊眼神看他,等那太监告退,赵世帧压着火,低沉声责问;“他怎么知道你喜欢画?看来他很了解你?”
沈绾贞看赵世帧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滴下水,又怀疑的语气,耐心地解释道:“那日正巧遇上,随便说起,我原说不要的,谁知他当真送来。”
赵世帧眉头紧锁,唇角抽动几下,“你喜欢,可以跟我说,是我买不起?还是你跟他藕断丝连?”
赵世帧恼怒中口不择言,“你要金山银山我都可以给你,我那日说过,不许你跟他接近,你偏不听,跟他纠缠不清?”
沈绾贞自成婚后,赵世帧把她捧在手心里,那里受过他这等重话,又是委屈又是气愤地道:“什么藕断丝连,什么纠缠不清?不过说了几句话,你至于这样生气吗?你这是借题发挥,你想去别的小妾屋里,尽管去好了,我不强留你”
沈绾贞一生气,就把前次的事又逗引出去。
赵世帧眉头都拧成个疙瘩,面色阴霾,冰冷的声儿,“我不来,你好有机会跟他见面,我镇日缠着你,妨碍了你?”
沈绾贞气得身子直抖,泪在眼眶里直打滚,眼看就要落下,她快步出屋门,也不顾屋外面正下着雪,一头就扎进漫天大雪中。
赵世帧听见外屋‘咣当’门响,醒过神来,几步便冲出去,绣菊几个听见屋里二人口角,都面面相觑,紧张听屋里动静,突然王妃冲出去,一下子都懵了,紧接着王爷又冲出去。
沈绾贞跑到门口,便被赵世帧追上,赵世帧一把扯过她,看她泪流满面,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把她揽入怀中,沈绾贞身子冰凉,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身子直打哆嗦,吓得赵世帧急忙用鹤敞裹住她,二人回屋里。
赵世帧把她放到炕上,拉过被子,把她捂住,自己也宽衣上炕,掀开被子进去躺下,伸手搂住她,低声埋怨道:“你看你这脾气,我只不过说了几句气话,你就闹成这样,大冬天棉衣也不穿,就跑出去,冻坏了我多心疼。”
沈绾贞抽了抽鼻翼,清澈的大眼睛里又蒙上一层雾水,“你这不是气话,是心里话,是对我不放心。”她本想说,你府里一群小妾,我都能容,我跟男人说句话你就不高兴,难道你跟小妾在一起,我心里就舒服吗?
可是这样的话若说出来,搁在这个朝代,就是无理取闹,有违妇德,他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不管她心里有何不满,也不能说。
“我刚才是一时气愤,说了昏话,别生气了”说着,他的吻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耳根,脖颈上,她的身子慢慢热起来。
门外绣菊和福生几个听里面俩人喃喃细语,看样子是和好了,总算也松口气,福生和吉祥巴望着王爷王妃恩爱,王爷一生气他二人就倒霉了,王爷在王妃那里受了气,发泄到他二人身上,这几日竟挨骂了,二人只求王妃别老惹王爷生气,王爷就是心眼小点,那不是心里太在意王妃,才会如此,王爷满府的姬妾,几时为个女人神魂颠倒的,王妃性子太强,也不知道让着王爷,俩人竟因为鸡毛蒜皮小事争吵,偏王爷受用,侧妃夫人个个都温柔顺从,王爷偏就不喜欢,你说这邪性不邪性。
绣菊几个却不这么想,主子规规矩矩,王爷平白就怀疑,都是些没影的事,平王爷对主子好,那也不是主子的错,话又说回来,平王爷就像吃错了药,专门给小两口填堵,别说安王爷,就是有点血性的男人那个能受得了?
次日,赵世帧上朝走了,沈绾贞用过早膳,打理王府内务,这几日她不在府里,积压许多事要处置。
好容易快到正午,回事的管家娘子都散了,闫婆子看主子腾出空,悄悄回了主子不在府里这几日,王府内宅女人的动向,韩侧妃也不甘寂寞,蠢蠢欲动,趁着王妃不在府里,王爷一个人歇,晚间竟亲自过上房,说王爷这些日子为太后的病,人都清减了,特意为王爷炖了汤水,说给王爷补身子。
闫婆子说完,看主子不恼,反笑了,沈绾贞抿嘴笑道;“王爷喝了?”心里却腹诽,补身子,补得王爷火气大,好开销她。
闫婆子也带笑道:“王爷没喝,还正色跟她说,以后不用麻烦了,他在宫里跟王妃一道用过饭了。”
沈绾贞心里甜滋滋的,有几分后悔,昨晚是不是该对赵世帧温柔点。
闫婆子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王妃是没看见,当时韩侧妃脸红得像块红布,羞臊得不知怎么出的门。”
沈绾贞听她说完,小心思动开了,今晚是不是哄哄他,算作奖赏。
闫婆子又敛了笑,语气中带着不满道:“韩侧妃也就罢了,自闹了个没脸,就再也没过来,可是萧夫人那个厚脸皮的,见天着丫鬟来请王爷,几次三番被王爷回绝,还舔着脸没羞没臊的往上凑,这那是要死,要死的人心里还竟想着腌腻勾当?”
沈绾贞半天没说话,闫婆子又道:“这萧夫人留着早晚是祸害,虽王爷是个好的,可是她见天惦记,天长日久,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