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
“……”冷寂目光,稍有波动,复而又平淡,讷讷道:“我只是一个朋友。”
最后一个,完全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明明白白地拒绝,毫无理由……几乎与即鹿走时的神情全然重合。
一叠黄纸燃烬,火瓮中余灰徒劳地挽留着火花,照进疏淡的眉目中,一丝徒然,烦躁。
“我有感觉但很微弱,你知道我不喜这样纠缠不清,所以……抱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却是凝在角落处枯朽的一株残缺雪茸花上。
“你知道吾耳只听人眼之声。一开始吾便知道你并非全然无感,只是自身危机感太重,与人交往,自以为是地浅尝辄止。”余下的黄纸飘散在空中,木然神情,仿佛不是在说己心失爱之事,语调出奇地平静。“而现在,吾感受到你的危机感又加重了。”
“所以我是专程来向你告别的。”苍生这样说着,感到怀里的时计沉重而冰冷,一字一顿:“以后,便算了吧。”
两厢无言,这一刻,啮食心口的魔,尖锐地疼痛起来。
“若是吾不准呢。”
一阵恐怖地凝声,错愕过后,低下头,看着腕上的手,不断收紧,如同禁锢。茫然的眼,看到了疏情的人眼底发狂的心魔……
一场雪谜,沉溺至今,本以为脱了心牢,将未来抓在手里,却没想到雪融后,掌中仍是一片虚无。
人有逐雪心,雪无留人意。
疏情和无情,哪个更残忍?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无声无息……怎能认命?对你的情感不深,却从来弥足珍贵,现在连这些都未曾留下,那这双手,还能握住什么……
忽然,就不想放手了。
一声惨笑,有些无力:“兄弟,别逼我……”
第83章 第八十一章 苍天饶过谁
——别逼我……
——就逼你。
—— -_-#
烛火微动,帐幔轻摇,一双眼固执地盯着某处半掩着月色的窗台。
“……别乱动。”
“要么你住手,要么我闭嘴。”
“你闭嘴。”
“我能说最后一句话吗?”
“说。”
“那个,一定要推的话,我给你我大东陵党的教材作参考,你能轻点吗?我听说很疼。”
“闭嘴!”
文艺青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比破格还悲惨,严肃了没一章果然又开始犯二……还是在这种时候。
苍生一点也不想回忆为什么打着打着打到床上的,而此时也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武力值的重要性……怪不得苦境那么多boss都追求力量。微微抬起貌似已然脱臼的右手,神情略有点崩溃:“把我打成这样你确定你对我是真爱?”
衣料下的肌理异常温暖,偶尔有几许陈旧的疤痕,指甲刮过时几乎能感觉到那之下的血管微微骚动……血管的主人僵直了身体。
……没来由地一阵饥肠辘辘。
握剑的手如同常年封冻的雪花一般,生涩冷漠中带着几许暴躁与侵略,霞色漫上眉梢,黑眸中渐渐浮现一抹醉红的荧光,茫然地找不到焦距,同时僵直的身体也逐渐升温。
手指轻轻擦过紧抿得发白的唇,感受到他慢慢转过头避开,银紫色的眼睫倏然漫上一层嗜血杀气,抓过床头半瓶残酒满饮一口,一低头,撬开固执的双唇哺进其中。
“唔……咳咳……”
本能地伸出完好的另一只手,狠狠抓着散落雪发的肩头,几乎要扣进骨头里,凶狠的缠吻加身,扣紧的手渐渐脱力,最后只得勾着几缕沾了酒水的发丝,缓缓垂落。
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一丝软化的迹象,这才放缓了进攻唇舌的力度,转而细致地描绘着湿润而柔软的所在。
手指打着旋穿过散落的黑色长发,这头黑发他极是喜爱,喜爱转身时划过风间的弧度,喜爱夕照下映出的慵懒光芒,喜爱冰凉的发丝在指间穿过时带起某种细微的触觉。
心跳乱了一拍。
眼帘半阖,卸了杀气的眼,流露出复杂而颓暗的色泽。清冽的酒气盘绕在微微喘息的双唇附近,迷蒙了神智。
耳濡目染的,有时候也不是说不能接受,但还是……害怕。
“欠了命,我能还,欠了情……怎么还?”哑然声调只来得及发出几个破碎模糊的音调,便又模糊在越发粗重的呼吸中。
这时酒劲也冲了上来,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殢无伤颈上黑色的链绳,上面镶嵌的黑曜石漫射着晦暗的光线,有一种禁欲的意味……他自然是生得极美,不说话时,总有种雪落在眉间的疏淡之感,却每每在动杀时流露出几分压抑的魔性。
这样的情事,雪发的剑者本是不了解的,顺着脊背一路吻咬下去时,却是意会了些许……带着粗糙茧子的手指试探着探进那处温暖禁忌的所在,却是感到一直怀中没有什么激烈反应的身躯陡然绷紧。
酒精的冲击让本就不擅饮的人思绪茫然,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抓紧了身边零落的衣物半撑起身子,却是被顺势拉起来跌进身后雪豹的陷阱中……
“别逃……”嘶哑低沉地声音,如是说道。
略显杂乱的黑发挽到肩侧,圆润的肩头细微地颤抖着,背后形状优美的蝴蝶骨紧张地不断起伏,一瞬间让自己错觉,这是一只在蛛网上不断挣扎的蝴蝶……
想撕咬你的血肉,想吞噬你的骸骨……一直潜藏的极端渴望,听到心魔的叫嚣,缓缓露出獠牙。
“你知吗……吾仿佛很难压制对你的欲-望。”残余的冷酒自光-裸的脊背浇下,仿佛冰冷的蛇爬过身躯,被死死禁锢的猎物身躯一震,双眼倏然睁大,然而视野却是一暗。
“你,手……放开。”
“不准看别处……”借着酒液,那处从来都被忽略的隐秘所在缓缓开拓,极有耐心地抚平那处的褶皱,而那处异常滚烫的高温也一点点消磨着耐心,第三指甚至都没有深入完,便直接冲了进去……
那处的温暖让人一声舒适的叹息,撕扯着的软肉裂开,猩红顺着布满青紫深红的腿弯淌下,浸在破碎的白色中衣上,如同落红。
猎物只是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是沉重地喘息着,透明的水迹顺着脖颈缓缓流下,随着越发激烈的冲撞甩出一条弧线,落入黑暗。
绞紧的身子,僵硬得如同木头,摇动间黑白长发纠缠在一起,直到一阵突兀地战栗,灼烫的液体贯入身体深处。
“有……时候,我有点害……怕你,真的。”破碎的话音一落,脱力的身子又被翻转过来,茫然的眼对上,彼此眼眸中都浮动着煞红,一者妖异,一者逃避。
“为何?”
“……别离这么近。”忍着浑身麻木的痛,苍生闭上眼:“你睫毛戳着我眼睛了。”
“……”
“等、等下,按剧情发展不是完了吗,怎么又来?”
“你还有力气说话,那便继续。”
“……”
天色将明时,从昏睡中醒来,苍生的第一想法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行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