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何况在那么苦寒的一听就是妹子稀少的山里,以我二叔的素质要是被不知道哪里的断袖瞧上了断上了我叶家还要怎么传宗接代?”
“……”
“你不要鄙视我,传宗接代是个巨大的问题,你这种没有妹子注定出路只有断袖的人类是不会明白的。”
云天青膝盖隐隐作痛。
最后还是顾兰啸出来一脸淡定地打圆场:“这般闹了一夜,少侠想必也疲累了,有何事明日一早再叙吧。”
待云天青走后,顾兰啸扶了扶肩上的披衣,坐在廊沿处看着半掩入云间的朗月,出声道:“阿罗,来。”
叶玑罗慢慢挪过去。
“阿罗是真心想从武吗?”
“只是不想老死深阁,”叶玑罗闭上眼睛想了想,一些片段浮现在眼前,便略有兴奋地回道:“先生你知道吗,在繁华都城外,没有锦暖珍馐,没有前呼后拥,有的是以天为盖地作床,有的是随处可得的放歌长啸,在北漠,有苍凉的古城落日,在南疆,有水摆夷女子的舞步,还有东海里埋着的沉船宝藏,越过东海,那尽头有古老的神的传说,这些我都想有生之年一一看过来——”
顾兰啸微笑着听着,直到听到神的传说,眼底泛起一丝悠远的情绪,便温和地按了按叶玑罗的头打断说:“这些便是你从礼记女戒里读到的?”
“……是我娘说的。”
“夫人想来是洒脱人,早知关不住你,便与你说了这些。”心知叶玑罗亡母早,便打住话头,道:“既然阿罗有志从武,那为师便少不得要多说两句,武道为师并不擅长,但也多少知道一些。”
叶玑罗惊讶了片刻,想到先生既然是个奶,那也应该有相应的武道感悟,不然怎能挡住那些年追过先生的狂蜂浪蝶?
“这世上武道有两支,一者落红尘经世情,是为武侠,一者超尘世外,是为仙侠。”
“仙侠?”叶玑罗有点懵了,心想莫非走错片场?
“对,仙侠者,奉至修真行,凡人芸芸,在修仙之人眼中唯有天生怀有灵根者才能一窥仙道。你可见适才那少年人,若身上无伤,一剑腾空,御剑而行瞬息便可飞转千里,如此逍遥天地,以致其剑修一脉被称为剑仙。”
叶玑罗肯定自己是走错片场了,讷讷道:“那就是说……那什么琼华,不是专业跳大神的?”
顾兰啸面无表情地点头:“昆墟琼华,当今天下剑道宗门之首,你二叔因其灵根百年难遇,其掌门真人盛赞其为不世出的天纵之资,故而被收为亲传弟子。”
卧槽听起来二叔好像加入肾虚宫一样的地方成为了一只……咩?!
“唔,顺带一提,琼华除却剑修为人称道,铸剑养剑之术亦是不凡,我观那少年手中之剑,晶然新发,显然是出炉不久的琼华上佳之作。阿罗对剑器如斯钟爱,日后行走四海少不得要为求剑一上琼华。”
叶玑罗:=口=!
琼华,高级学府,管教技能管装备管练锻造技能……卧槽好地方!
叶玑罗顿时感觉到新世界的大门向自己打开,照这个发展一定是她之资质被某个大能赏识死死求着自己和他回琼华深造,其中一定有一把绝世橙武上赶着认自己为主,从此走上牛逼哄哄大杀四方为祸天下后宫招生的道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叶玑罗目光灼灼:“那先生你看我的资质如何?”
顾兰啸瞥了她一眼,说:“心收起来,你灵根平平,体内天生无法积累内劲,虽说可以后天补足,但就这第一关看他们定然不会收你。”
叶玑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藏剑是外功流,连肾都没有学哪门子的仙术……遂脸色灰暗地蹲墙角。
“不过看阿罗如此激动不如为师再助你一计,琼华定然会放你进门,你且附耳过来。”
叶玑罗立马蹭过来抱顾兰啸大腿:“小的在~”
“走后门。”
“……”
“此事不急,既然是为师门下所出,以你如今水准前去昆墟未免丢人,你须得随我历练一载再放你出去现眼。”
第五章 少年天青之烦恼
土豪,真土豪。
云天青睡不着了。
倒也不是认床,反而是单单一个客房,就用沉檀作牙床,金丝绒铺垫,炉子里燃着千金一指的上等紫竹香,剩下的由于从事杀富济贫这样的职业生涯太短,也不知是何出处了。
要不是从良早好想干上一票。
这么想着,身上和那苗疆驭蛊祭司交手留下的暗伤也不那么疼了。
说来和那祭司的过节也是巧合,南边的黑苗有以身养蛊的传统,每年都要因为瘟疫而向蛊神献祭。云天青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御剑满九州地踩地图乱蹿,正好瞧见无辜少女被一拨苗人推下蛇堆里,又不知道这是人家的风俗,正义感全面爆棚,上去一个千方残废剑爆了底下的蛇王帅气地御剑抱起那被害少女就走,不想少女一脸痛恨地反手一个耳刮子甩过来:尼玛!
黑苗人纷纷疯了——你个魂淡那是他们养了好几代的蛊王!
云天青在被那少女拍了个闻风蛊后就步上了漫长的被黑苗祭司追杀的旅途,到了中原地带,能人异士不少,黑苗祭司也不敢大规模放蛊把事情闹大,便不断放出黑蛇蛊潜行追踪云天青身影,只是帝都汇集天下龙运,蛇蛊毕竟为邪崇之物,活动便大大削弱。
那祭司虽然蛊术难缠,但近身战果断是个渣,中途也被云天青拍地上好几次,心思便更加怨毒,誓要云天青受尽万虫噬身而死。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会儿若是回琼华,兄弟们齐齐来个平砍都能把这祭司砸地底去,但是云天青一向自诩真汉子,哪有回去找师门求救的事,只待休养好便直接找上去和那祭司定上一二孤枝把这事了了。
辗转无眠,到了次日,顶着一脸倦色起身,却听到一声声细微的砍木桩的声响。
是……剑?
天还没亮,是谁在练武吗?这土豪家里护卫身手不错,看来也没有日日松懈。
云天青几个快不及眼的纵跃,翻过挤道院墙,到了后院的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海里,压低了声息,却未如想象一般看到五大三粗的汉子,反而是……那个小丫头。
杏黄色的绫子衫,身形灵动地以某种神妙步法绕着木桩转,剑风过处,木屑飞散。
就木桩上的剑痕深浅而言,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这小丫头虽说狡猾了点,但难道不是应该是那种娇生惯养嚎一嗓子众狗腿纷纷护驾的娇娇女吗?
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那小丫头虐待木桩的节奏没有半分放缓,云天青注意到每当她如同剑舞一样轻剑回旋转身时,周围剑锋不及之处的草叶纷纷碎裂。
这是……剑气?
这个认知就好比看着下一代在自己还在吃饭睡觉打超级玛丽的年代就拿到了英语四六级钢琴十级一样瞬间觉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就是个吊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