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帛砚简短地说:“找人,有个叫温浅姑娘住在那个房间?”
“你找温浅,那不是,205房间,她这一天没出屋,好像现在还在屋里。”
狭窄的走廊,两侧几间客房,简帛砚看门牌号205,脚步没有迟疑,直接撞门进去,里面门没锁,简帛砚刚进屋,屋里光线暗,一时没适应,这两排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门上面一块玻璃,走廊微弱的灯光透进点光亮,屋里没点灯,这种没窗子的房间,白天跟夜晚一个样,屋里不打灯,看不清里面情形。
老板娘跟过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摸到开光,打开灯,房间骤然亮了,简帛砚看见温浅合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冲到床边,急促地叫了声;“温浅。”
温浅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简帛砚听她微弱自言自语,“幻觉,不是真的?”
简帛砚看她脸色涨红,探手摸她额头,烫手,显然,温浅高烧,简帛砚二话没说,把她扶起背着她朝外走,这时,秦世明跟过来,“温小姐病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旅店老板娘跟在二人身后,“我纳闷,温姑娘平常闲不住,怎么会一整天没出屋,客人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
简陋的木制楼梯,简帛砚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秦世明跟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司机把车开过来,简帛砚把温浅放到后座,然后自己上车,坐在后座。
秦世明坐副驾驶位置,告诉司机,“快,去市第一医院。”
简帛砚坐在后座上,抱着温浅,听她呼吸沉重,人烧迷糊了,低头看她嘴唇都烧裂了,简帛砚抱着她,隔着衣裳,感觉她的身体像火炭似的,心急,催促,“快开。”
司机猛踩油门,在车流中穿行。
温浅好像身体打哆嗦,发高烧冷,简帛砚解开上衣把她裹住,温浅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寻求温暖。
清晨,医院一间病房里,天蓝色的窗帘,透过晨曦微光,温浅睁开眼,朦胧光线里,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笼着淡淡的光晕,温浅想张嘴叫,口干说不出话。
简帛砚听见身后声音,回过头,床上之人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
简帛砚走到床前,俯身摸摸她额头,冰凉,烧退了。
“你生病为什么不去医院?”低柔责备的话语,透着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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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药了,带的钱花完了,留着钱买火车票回家。”
她水润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简帛砚的心狠狠地一疼。
第28章
简帛砚摸着她清减的脸颊,“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温浅虚弱地笑笑,“我以前有病吃点药就好了,这次重一点。”
她说着,一低头,突然,显出惊愕的表情,她掀开蓝色被罩套着的夏凉被,自己身上穿着睡袍,她抬头,紧张地望着简帛砚,“我的衣服……”
简帛砚的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试试她热度,宠溺地说了句,“傻瓜,你身体什么地方是我不熟悉的,害羞什么?”
温浅脸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昨晚烧得很厉害,我给你换上睡袍,方便物理降温”简帛砚解释说。
温浅仰头看他,迟疑地问;“你替我擦身?”
他看她紧张神色,俯身,用额头顶在她额头上,“我不亲手替你擦,难道我还能便宜别人。”
温浅不好意思,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小傻瓜,你病成这样,我还能想别的吗?离开我,你就这样糟蹋自己?”
他亲昵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一热,眼眶潮润,侧过头,她在异地他乡这一个月,没有熟悉的人,没有人关心她,讨要欠款到处碰壁,屡次遭到冷遇,带两千元钱,住20元一天的小旅店,个钟艰辛只有吞到肚子里,想着那二十万工程款,贰万元的提成,似乎也值了,本来想买火车票回家,大概是一个月多月的奔波,身体承受不住,病在旅店里。
简帛砚想责备她几句,看她生病期间,表现出少有的软弱,不忍心责怪,板过她的头,一下下亲她的眼睛,温浅的眼睛被遮住,软软的微凉触感,她不敢睁开眼睛,怕眼泪落下来,被他看见。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简帛砚直起身,“请进。”
助理小刘探入半个身子,看屋里没什么情况,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我给温小姐在粥铺买的小米粥,还有牛肉粥。”
小刘把保温桶放在温浅旁边的桌上,“这家粥铺早餐十几种粥,我买了小米粥,我不知道温小姐爱喝什么粥,我堂嫂生小孩喝小米粥,小米营养价值高,温小姐如果不爱喝,还有牛肉粥。”
温浅看一眼小刘手里还有个方便袋,里面装着几个煮鸡蛋,纯坐月子的伙食。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温小姐上午点滴,我们下午回寒城,温小姐在这里养病不方便,还是回家养。”
小刘想不出准备什么,如果开车走,秦总这里有几部车,随便开一部保姆车,回去后,让司机给开回来就行了,看简总看温小姐宠溺的眼神,明白了,自己当电灯泡,碍事,如果还想升职赶紧走人。
小刘出去把门带上,温浅支撑要下地,简帛砚急忙阻止,“你病着,老实躺着。”
温浅憋了半天,憋脸红了,小声说:“我要上卫生间。”
简帛砚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往卫生间走,温浅挣扎,“放我下来,我要自己去。”
她挣扎得厉害,他只好抱着她走回来,放她坐在床边,蹲下找到拖鞋,替她穿上,温浅站起来,刚一迈步,烧了一夜,身体虚,头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晃,简帛砚急忙扶住她,板着脸责怪,“病成这样,还逞能,现在我对你没兴趣。”
温浅刚走两步,听他说对自己没兴趣,想起那晚他拒绝自己说对自己没有*,顿时产生报复之心,她几乎被他抱在怀里往卫生间走,温浅的手臂软软地攀在他脖子上,头歪在他项下,唇有意无意摩挲他敞开衬衣的锁骨,喉结。
蹭了两下,简帛砚身体僵硬,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温浅坏笑,没兴趣,让你没兴趣。
他半搂半抱把她带到卫生间门口,温浅站住,“我自己能行。”她执意要自己进去,简帛砚没办法,拗不过她,略沙哑的声说;“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喊我一声。”
长这么大温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娇气过,上大学时,寒假她打两份工,白天在一家商场里做促销,晚上去饭店端盘子,病倒在寝室里,寝室里的人放假都回家了,她发烧四十度,实在挺不住去医院,大夫让她住院,她拿了点药回来了,吃了药,烧得昏昏沉沉的,硬挺过来了,住院花去她打工赚的钱,学费还有生活费,就没有了。
她上完厕所,直接洗漱,她住的是单间病房,感冒发烧住单间病房,她还是头一次,从小到大她不记得住过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