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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16)

“难道是太太跟人串通,要谋害姑娘?”

书香方才六神无主,此刻有点清醒过来。

“不可能。”魏昭肯定地说。

继母讨厌她是真,也不至于谋害她,杀人偿命,深宅妇人,没有深仇大恨,断无这个胆量□□。

青山寺归灵岩县管,县衙离此地尚有五六里地,派去的人刚走。

小和尚净云走过来,“施主,还是先到闲云堂歇息。”

在外面站时候长了,众人都觉得冷,随净云去前面闲云堂先歇着,魏昭住的小院发生命案,她们也脱不了干系,等县衙来人办案。

约莫一个多时辰,净云来告诉说;“灵岩县令带衙役来了,在勘察命案现场,死者一直停放在屋里,了空法师派人守着,现场没人动。”

又过了一炷香,一个和尚来闲云堂喊魏昭,“县太爷叫施主过去问问。”

魏昭带着书香、萱草和兴伯、常安一起过小院。

穿过通往小院的过道门,看见明间正往外抬尸首,经过魏昭身边,魏昭看见白布盖着的尸首露出一只脚,脚上穿着绣花鞋,猜是那个倒霉的侍女,一夜偷情,丢掉性命。

灵岩县令在客堂里,魏昭等进去。

客堂正中椅子上坐着一个头戴乌沙,穿补子鸂鸂的青缎官袍,魏昭知道是灵岩县县令,恭敬地行福礼,“民女魏昭拜见大人。”

县令态度和气,“案子涉及到魏姑娘,本县请魏姑娘过来,有几件事不明,问问魏姑娘。”

“魏姑娘可是住在命案发生的这间屋子?”

“是,大人,民女跟两个侍女同住。”

“那姑娘昨晚不住在这里,前几日是否住在这里?”

县令正常的问询。

“昨晚不曾住在这里,之前住过。”

隐瞒对县令断案不利,还可能误导案情的判断。

稍顿,县令突然问:“敢问魏姑娘昨晚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刁钻,魏昭思量,谎言一旦被拆穿,本来清白,反倒惹上麻烦。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姑娘昨晚陪家母住。”

客堂门顿开,随着冷风,卷入一道削铁断金之声。

第12章

“魏姑娘昨晚陪家母住。”

徐曜从门外走了进来,经过魏昭身边时,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魏昭心虚,避开他的目光,当时在新北镇徐曜已认出她,现在替她解了围。

县令急忙站起身,抱拳作揖,“下官拜见侯爷。”

徐曜走过去,理所当然地坐在县令方才坐的座位,“被杀的是侯府侍女,大人可否交给本侯查。”

“下官遵命。”

县令站在下面,诚惶诚恐,燕侯徐曜任北安州牧,北安州所有官员,统归燕侯所管。

既然死的是侯府的侍女,县令怕断不清案子,对燕侯没法交代,现在燕侯亲自问案,他求之不得。

县令带着衙役撤了。

寺院主持方丈了空得知燕侯来寺院,急忙赶来,青山寺出了人命案,且本寺和尚不守清规戒律,有损青山寺的名声,了空惭愧,朝燕候合掌,“阿弥陀佛,侯爷,本寺弟子管教不严,乃贫僧之过,贫僧夜晚加派人,保护寺院,保护寺内施主的安全。”

徐曜看一眼寺庙院墙,夜里寺内各道门落锁,这方小院上门栓,歹人从外而入行凶杀人,需翻过高墙,看着魏昭,“魏姑娘以为此案系何人所为?”

方才魏昭跟徐曜几乎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围墙,听徐曜问,遂收回目光,“魏昭不知。”

魏昭心里有一人可疑,梁荣那厮风流好色之徒,这么高的围墙,如履平地,寺院里有巡夜的僧人,都没有察觉,难道低估了姓梁那厮。

“魏姑娘因何住到寺庙里?”

本案重点偏离。

“奉父命,为母祈福。”

魏昭不博这孝名,太虚伪。

“姑娘是回魏府还是继续留在寺院?”徐曜似乎关切地问。

“留寺院。”魏昭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了空方丈闻言说:“老衲给姑娘换一间屋。”

“不用,我还住在这里。”

这间客堂空着,窗下有炕,找一张床搬过来,魏昭跟书香和萱草将就能住开。

了空有些意外,“歹人作奸犯科,姑娘住在这里不安全。”

“这里是最安全的,歹人二次重返同一个地点作案的可能极低。”

在某个地方杀了人,回头还去同一地方动手,这歹徒可真嚣张,胆大包天。

“魏姑娘此话有理。”

徐曜赞同地说。

寺院里发生命案,了空不敢大意,下去安排增加晚上巡夜的僧人。

徐曜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脚步顿住,没回头,“姑娘去新北镇做什么?”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魏昭垂眸,柔声道;“我以前住的地方离新北镇不远,”

徐曜没说什么,跨出门槛。

身后传来低柔女声,“谢侯爷。”

示人以弱,出手必强,徐曜薄唇微翘。

新北镇到青山寺,路途遥远,魏昭等着急赶路,沿途吃点干粮,几个人早饿了,净云送来晚膳,寺院里给她们压惊,晚膳比往常丰盛。

摆上桌一大盆炖白菜豆腐,香油凉拌小葱,炸素丸子,清炒黄豆芽,萝卜汤,白米饭。

饭菜多,兴伯和常安没去斋堂吃,在堂屋地上放了一张矮桌,魏昭和书香、萱草在炕桌吃。兴伯和常安坐板凳在炕下吃。

斋饭都是素菜,热汤热水,吃饱了,胃口舒服。

夜晚,安置前,萱草把房门闩上,魏昭取出一对铃铛,挂在门上,魏昭睡床铺,书香和萱草睡在对面炕上,魏昭又取出一把匕首,放在枕头底下。

三日后,魏府管家宽仁突然来了,看见魏昭,满脸堆笑,作揖,“奴才给四姑娘请安了。”

“父亲叫你来给我送银子的吗?”

魏昭故意问。

宽仁不期姑娘问此话,略尴尬,“三爷吩咐奴才接姑娘回府。”

“太太的病好了?”

魏廉派人接自己回府,她理所当然地想朱氏的病痊愈了。

宽仁陪着笑脸,抱拳拱手,“奴才恭喜姑娘。”

“我这喜从何来?”

我都被打发到寺庙里,可喜可贺。

“姑娘有所不知,昨侯府派媒人上门提亲,要聘娶四姑娘为燕侯嫡妻,姑娘大喜啊!”

宽仁一副谄媚嘴脸,不像打发魏昭来庙里时的轻慢。

自己真没听错,耳背,把三听成四,“三姐姐要过门了?”

宽仁那里奉承,“三姑娘原定下个月及妍抬进侯府,现在侯爷聘四姑娘为妻,等四姑娘过门,然后,三姑娘一乘小轿送入侯府,妻妾嫡庶之分,不能含糊,妻未进门,妾不能先于姑娘进门。”

书香和萱草二人上前,蹲身,“恭喜姑娘。”

魏昭看了二人一眼,跟魏府里的人一个想法。

宽仁陪着笑脸,“姑娘快收拾东西,跟老奴回府,老太太和三爷还在府里等着姑娘。”

书香和萱草闻言,就要收拾东西,魏昭却突然说:“宽管家,你回去回老太太和三爷,说我在菩萨跟前发过誓,为母亲祈福,清修五年,不离开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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