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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205)

白家的一口咽下去,舔舔嘴边的干粮渣子,拉住她,央求道;“田家妹子,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这是前两日攒的干粮,偷着吃上几口,我实在饿得心发慌,你千万别给我揭发告诉主子。”

田氏人实诚,却也不傻,反应过来,“我说头几日面粉缸边撒了少量的面粉,原来你私自偷吃,这白家的趁没人,偷着抓了两把玉米面,摊了饼子当时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没舍得吃,留着,今饿极了,怕人看见,躲在这里偷着吃了。

白家的被田氏发现,现在粮食金贵,如果被告发偷了粮食,主人饶不了自己,把怀里手绢包着的半个已经硬得发干的饼子拿出来,递给氏,“田家妹妹,这半个饼子你吃了,你饿了几日,瞧你面黄肌瘦的。”

其实,她们每日只给魏昭吃的糊糊里多抓一把玉米面,糊糊浓稠一点,府里其她人像喝清水似的,不够塞牙缝的,早饿得两眼冒金星。

田氏忍住饥饿,严词拒绝,“我不吃偷来的食物,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今日全当我没看见,以后你再也别做这种事了。”

“田家妹子,我就这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犯了。”白家的急忙保证。

田氏眼前发花,赶紧扶住灶台,没精神头跟她纠缠,步履蹒跚地离开厨房。

白家的撇嘴,嘟囔着,“我想偷也得有,米缸都见底了。”

把剩下的半个饼子用手绢包好,小心地揣在怀里。

人处在饥饿状态,整日脑子里就想吃的,魏昭看书香几个丫鬟饿得蔫头耷拉脑,对萱草说;“把玫瑰花茶罐子拿来。”

萱草取出来一个黄釉瓷罐,魏昭打开,里面有多半下干玫瑰花,对几个丫鬟说;“把它吃掉。”

书香问;“夫人不泡花茶了?”

“喝白水也一样。”

饿得头昏眼花,还讲究什么。

实在饿了,三个丫鬟围着瓷罐,把干玫瑰花分吃了。

老丁提着袋子回来,里面装了小袋子红薯,魏昭喜出望外,“红薯放入粥里,顶饿。”

心里寻思,老丁也不容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丁喜滋滋地把红薯袋子送到厨房,交给田氏,看田氏脸色蜡黄,问:“田嫂,你气色不好,回去歇着吧!现在厨房也没什么活。”

“我没事。”

田氏虚弱地笑笑,提着半袋子红薯,留了个心眼,放起来,不告诉白家的知道。

魏昭屋里,几个丫鬟把玫瑰花吃没了,肚子还空空的,魏昭问书香,“这两日怎么没见桂嬷嬷过来?”

书香见瞒不住,说了,“桂嬷嬷腿肿了。”

魏昭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我去看看嬷嬷。”

桂嬷嬷躺在屋里,门被推开,魏昭快步走进来,焦急地走到炕沿边,“嬷嬷,你怎么了?”

“夫人,奴婢就是困了,刚睡了一觉,夫人怎么来了?”桂嬷嬷强打精神説。

魏昭凑近观察,伸手按了一下桂嬷嬷的脸,“嬷嬷,你脸浮肿了。”

书香和萱草、金橘围在桂嬷嬷跟前,金橘说;“嬷嬷准是饿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魏昭知道出现水肿,不是好征兆,医馆早关门了,大夫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看病,何况看不过来,城里每日都有不少人得了水肿病,缺医少药,撑不了几日。

魏昭回房中,捏着荷包,她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桂嬷嬷的水肿,但她知道这种病的厉害,师傅如果在,一定有办法,可现在怎么办?

书香担忧地问;“夫人,嬷嬷没事吧?”

“你去叫丁伯来。”

书香去前院找老丁。

老丁现在清闲,没东西采购,进门道:“夫人找奴才?”

“桂嬷嬷得了水肿病,营养不良,能不能弄只鸡给桂嬷嬷吃,丁伯,我知道你为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丁打怵,道;“夫人,现在这个时候,草根树皮都吃光了,上哪弄一只鸡。”

现在谁家能有一只鸡,简直太奢侈了。

老丁出府,不知从哪里还真弄了一只老母鸡,高兴地提着,给魏昭看,“这还是一只下蛋的鸡,放黄芪煮汤喝,连汤带肉一起吃下去,治疗水肿病。”

魏昭高兴地说;“快叫厨房炖上。”

书香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桂嬷嬷屋里,魏昭小心地接过,笑着问:“闻没闻到香味?嬷嬷。”

吩咐书香,“快扶嬷嬷起来喝鸡汤。”

桂嬷嬷躺在炕上,身体虚弱,摇头不喝,“夫人喝,奴婢老了,没什么用了,糟蹋东西。”

书香扶着桂嬷嬷坐起来,身后放了一个抱枕。

魏昭舀了一勺鸡汤,送到桂嬷嬷嘴边,“嬷嬷,丁伯弄了几只老母鸡,鸡汤还有一大锅,大家都有份。”

桂嬷嬷这才吃了。

魏昭等桂嬷嬷睡着了,给桂嬷嬷掖好被子,走出来。

书香跟在她身后,“夫人,奴婢去厨房时,听说田氏也得了水肿病。”

魏昭往正房走,“田氏倒是个老实人,在厨房做活,还饿出病,你给田氏送一碗鸡汤。”

主仆回到屋里,书香拿个空碗,给田氏盛了一碗鸡汤连带鸡肉,给田氏送去。

魏昭看着一瓦罐鸡汤,其他人没这个口福,留着桂嬷嬷和田氏两个病人喝。

老丁拿回来的半袋子红薯,兑玉米面吃,还能坚持两日,然后,也许就没有然后了。

官道上一个士兵骑马来到徐府门前,下马,走到门房,对徐府开门的家下人说:“步将军请夫人去将军府,有要事相商。”

老仆走去内宅回夫人。

魏昭骑马去将军府,一路上没有听见攻城炮响,辽军知道城里断粮,不强攻,围困城池,重重包围下的寒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魏昭在将军府门前下马,将军府侍卫接过马缰绳。

将军府大厅里,步将军上座,下首坐着一个段氏鲜卑人,身后站着几个鲜卑武士。

魏昭走进大厅,鲜卑使者站起来,深施一礼,“下官拜见侯夫人。”

两军交战,双方使者以礼相待,魏昭还礼。

步将军欠身,“夫人请坐。”

鲜卑侍者朝步将军道;“将军把我的来意对夫人说明。”

“段氏鲜卑提出放夫人一人出城。”步书同看魏昭的目光似乎几分不解,

魏昭微微一愣,朝对面段氏鲜卑的使者道:“为何只放我一人?”

难道他们想抓的不是她吗?答应放她出城,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段氏鲜卑的使者道;“不满夫人说,这是慕容晏跟我们部族首领求情,请求我们段氏放了夫人,我们部族首领网开一面,看在跟慕容部落是同族的份上,卖个人情给慕容晏,答应放了夫人。”

胡人部落之间战争频繁,慕容部落和段氏鲜卑素无什么关系,且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都是大部落,争当部落盟主,互相之间有矛盾,段氏鲜卑怎么可能平白给慕容晏这个面子,就算段氏鲜卑答应,辽东张俊和黄子襄也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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