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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233)

一行人进了夏平关,天色还早,徐曜住在原来的守备府邸,打听确切方向,一行人径直往守备府而来。

到了守备府门前,守备府大门紧闭,魏昭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前方守备府朱红大门,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烫金喜字,门上贴着喜字,门前铺着红毡,显然守备府昨晚刚办喜事。

田华下马,先走到府门口,叫开大门上的小门,门里一个老家人问;“你们找谁?”

田华很客气,“我想打听一下燕侯是否住在这里?我们求见燕侯。”

老家人站在门里,“侯爷昨晚洞房花烛,不知道起没起身。”

田华有点懵,疑惑地问:“燕侯有妻室,老人家您是不是弄错了。”

老家人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胡咧咧,燕侯昨晚纳了二妾,一个青州刺史之女,另一个黄姑娘的父亲是朝廷降将,相中咱们燕侯了,非要把姑娘给燕侯做小,没看见门上双喜吗?双喜临门大吉大利。”

田华一回身,一下愣住了,只见魏昭站在身后,面色雪白。

守备府后宅上房,马金枝羞涩地侍候徐曜更衣,小厮留白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见马金枝,迟疑了一下,徐曜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留白瞄了马金枝一眼,期期艾艾地说:“夫人来了。”

马金枝只觉一股风从身旁掠过,醒过神时,徐曜已经消失在门外,马金枝手臂上搭着鹤敞,跟出去招呼,“侯爷。”

徐曜头也不回急匆匆走了。

小厮留白赶上侯爷,一路小跑,“夫人在前院偏厅等侯爷。”

偏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进屋,魏昭的双手在衣袖里握了握。

“阿昭。”

这一声呼唤熟悉又陌生。

魏昭徐徐转过身,脑子里一片空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着飘着,“夫君洞房花烛,我来迟了,没讨一杯夫君的喜酒。”

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徐曜一身大红喜袍,慢慢地扬眉浅笑。

徐曜莫名地不安,面对魏昭,心里愧疚,自己刻意地隐瞒,遂放软了口气,“阿昭,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

上前想拉住魏昭的手,魏昭退回半步,躲开,徐曜的手僵在哪里。

“我来恭喜你,夫君大喜的日子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夫君这是娶妻还是纳妾?”

魏昭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明。

徐曜略尴尬地收回手,放低身段,好言哄道:“阿昭,我顾忌你的感受,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你在萱阳,她们在夏平关,各不相干,她们就是妾,而你是我的发妻。”

魏昭笑得天真烂漫,“曜郎,原来是我妨碍了你,我让位,等你打到京城,三宫六院也都凑齐了。”

徐曜被她挖苦,不觉动怒,“魏昭,你胡说什么?我不就纳了两个妾吗?至于你千里迢迢来兴师问罪吗?”

魏昭冷笑两声,“兴师问罪?我哪敢?我还怕你不要我。”

徐曜这才注意到魏昭的消瘦羸弱,心一下软了,和缓了语气,“我跟你保证,站在我身边的人永远是你,你的地位无人能取代,它日我若为帝,你必为后,这还不够吗?”

你还要我怎样?

恩赐吗?她该感动,感动他的夫君有良心,没忘了她曾经的付出,感恩他宽宏大度,包容她的无理取闹,魏昭一时激愤,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稀罕,我从来没想当皇后。”

两人吵架,都在气头上,理智退出,徐曜的性格霸道强势,被自己的女人蔑视,气得不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徐曜难道只能有你一个妻室?你还是大家闺秀,不知道你魏家是怎样教养的女儿,根本不具备妇德,人都说女肖母,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十足的泼妇、妒妇。”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巴掌声,魏昭面色惨白如纸,抖着声儿,“悍妇妒妇,我认了,徐曜,一纸休书,此生不复相见!”

第103章

魏昭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颓然朝地下倒去,徐曜手疾眼快,伸手横在她腰间,急叫道;“阿昭。”

章言、徐玉嫣、余勇站在门口, 听见里面争吵声, 徐玉嫣想进去,被章言拉着,低声说:“夫妻吵嘴, 外人不方便参与。”

听里面徐曜喊;“来人!”

三个人急忙冲了进去, 徐玉嫣一看屋里的情景吓坏了, 徐曜抱着魏昭呼唤,魏昭双眸紧闭,毫无知觉。

章言急忙跑出去喊人,“快传军医。”

徐玉嫣跑过去,心惊胆颤, “二嫂, 你怎么了?”

“夫人。”余勇看见徐曜怀里的魏昭脸色如白纸一样,心都凉了。

徐玉嫣忍不住哭了,“二嫂,你醒醒, 我们回家去, 你别吓我呀!”

众人围着她呼唤, 良久, 魏昭徐徐地睁开眼睛, 徐曜把头埋在她胸前,抱着她的手哆嗦着。

魏昭恢复意识,看见近在咫尺的徐曜,吃力地说;“休……书。”

声音微弱,徐玉嫣几个人没听见,徐曜听见了,茫然抬起头,怀里的魏昭眼睛又阖上,徐曜大惊,“阿昭。”喊了半天,魏昭动了一下,徐曜快跳出来的的心,才稍稍落下去。

“大夫来了。”

军医在军营里,很快到了,徐曜不得不把魏昭放在床上,魏昭两度昏厥,他的心忽上忽下,竟然一下子站不起来,好像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军医顾不上礼数,直接看病人,魏昭的病情明显,军医确诊出结果,直起腰,“侯爷先别太着急,夫人得了重症伤寒,夫人身体太弱,情况不太好,不久便会出现发热,畏寒等症状。”

徐曜扶住床柱,声音低沉嘶哑,“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夫人。”

军医治疗过不少伤寒重症,身体极差的人一般抗不过去,有的人缠绵病榻二三个月,燕侯夫人这个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看燕侯已非平日那个战场上杀伐决断,睿智威风凛凛的燕侯,此刻,燕侯神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如果不把实情相告,万一燕侯夫人有事,怕燕侯承受不住打击,“侯爷,下官不能确保治好夫人,夫人之前身体严重受损,又是伤寒重患,下官先给夫人用药,可能随时有意外发生,侯爷有点心里准备。”

如果不是扶着床柱,徐曜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扶额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冷冽强硬,不容置疑,“我夫人不能有事,你必须保证治好。”

徐玉嫣看着魏昭虚弱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心里害怕,默默地哭泣,不敢出声,怕二哥责怪,二哥现在人整个状态很不好。

她拿绣帕掩住嘴,看大夫给魏昭喂药,魏昭吞咽药物困难,眼睛闭着,一直没有睁开。

章言和余勇站在那里,各自心情复杂,余勇心中隐忧,如果夫人有事,侯爷的精神非垮掉不可,如今两军大战在即。

章言看着徐玉嫣抽泣,男女有别,自己无法安慰,担心夫人,也是心情焦躁不安。

果然像大夫说的,不久魏昭开始发热,军医给她用了药物,没有再次昏迷,由于发热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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