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还是孤云野鹤。”
“那你怎么不找几个美女给他。”
“七阳宫有美女,是他自己不要。”
……
等到毕涵再次出现的时候,施晓然忙叫住他:“破使大人,一起吃饭吧,我们今天烤了叫花鸡,北遥还给你备了一份。”
“施姑娘,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毕涵面色温和走过来。
“你也一直叫我施姑娘啊。”
毕涵不理,一撩袍子在火堆另一头坐下。
火越来越小,最后灭了光,只有丝丝烟气升腾,看烤制的时间差不多了,顾北遥动手将鸡刨出来,轻轻运力一推,便有一个泥球滚到了毕涵面前,附言道:“自己动手!”
外面的泥已被烘干,腾腾冒着热气,顾北遥怕她烫到,把她阻在一边,运气于掌,但见那泥球在手中翻转,泥土刷刷落下,连带两片叶子飞出,只剩一个深绿色的东西落到了旁边的盘中。再待厚厚的叶子一展开,鸡的香味扑面而来,馥郁醇香,鸡肉鲜嫩泛着水汽,让人食欲大动。
毕涵也觉得很有新意,眸中带了半丝赞许,问道:“这个吃法是施姑娘的提议?”
“嗯,我觉得这个吃法还不错,反正也闲得无聊,就想试试。”尽管是回毕涵的话,顾北遥的目光却看着旁边的女子,半面含笑。
“的确不错。”毕涵赞道,心如明镜荡起笑纹,这就是男人一心想讨女人欢心罢了。
施晓然起身去拿碗筷,动作轻快,怡然自得。
毕涵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轻笑:“施姑娘是挺不错的女子,眼前这样,我都替你高兴。”
顾北遥面上挂了淡淡笑意,“我也很满足。毕涵,你也该成家立室了,打打杀杀终过不了一辈子。”
“我现在一个人多自在。”
“毕家就只剩你一个人,终是要传承香火的。”
“你怎么跟师兄一样?尽说这些。”毕涵抱怨,师兄每次见到他必然会提此事,早就烦得不得了。
顾北遥轻笑,徐徐说道:“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心里就会有牵挂,就算再与人对战,也会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努力活下来。”
“你那时就是这样坚持下来的?你昏迷时,大宫主在旁边威胁说你要死了,就把施姑娘送走。”
顾北遥的面庞温润如水,徐徐道:“昏迷的时候,的确有想过放弃。可是我要是放弃了,她就无依无靠了。以前我觉得生或死都没有什么差别,七阳宫有大哥在就行。但现在我知道,要是没了我,她会伤心,没人管她,她说不定会很可怜,可能会活不下去。”
“大宫主也很欣慰看到现在的你。施姑娘没来之前,你一点生气都没有,话也少,那时我们都很担心……”
见施晓然拿了碗筷过来,毕涵止了话,当年他到了七阳宫,后来遇到了同岁的顾北遥,两人一同成长,宛如兄弟。看着对面两人浓情蜜意,毕涵脸上也是一派天朗气清。
只是毕涵的轻松没持续多久,第二日一大早,七阳宫传信的苍鹰飞来,一打开纸条,他面色大变,火急火燎找到顾北遥。
“出大事了!”
他言语急促,顾北遥疑惑,“何事?”
一纸信条扔过去,毕涵忧心忡忡,“腾云阁和玄剑门联手,还加上几个小门派,大举进攻摘星峰,要铲除七阳宫。”
“真的联手了!”顾北遥看着手中信条,似不可置信,又似已在意料之中,低声道:“这几年七阳宫势力渐大,其他门派虎视眈眈,没想到会此时动手。”
“你落崖后,腾云阁就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你已经丧命,大宫主才十万火急赶过来。想来腾云阁是为了灭我们的威风,也为了方便联合其他势力。现下和玄剑门不知道达成怎样的协议。”
顾北遥沉着脸,掷地有声,“马上备车马,回去。”
毕涵连忙传令,又听得他说:“继续收信,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形势,一有消息马上报给我。”
此时还是清晨,众人尚在烧火做早饭。一得令,迅速灭火撤灶,打包整理,备马套鞍。
施晓然刚洗完脸,看众人的动作如此迅速,似有一股紧张的气氛在游动,心有疑惑,待进账中,见顾北遥满脸暗沉,黑压压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几个门派联手攻打七阳宫,我们要马上回去,你赶紧吃饭,准备出发回摘星峰。”
施晓然愣了一下,看他如此急促,七阳宫定然形势不利,不做多问,迅速收拾必备的东西,将药品全都打包带走。
沉重的东西全部被扔下,一辆马车,十来匹快马,马儿刨着前蹄,高昂着头,时不时低声嘶吼两声,随时准备撒蹄子狂奔。
顾北遥伤未痊愈,扶着施晓然一起上了车。
马车全速前进,纵使防震做得好,也免不了颠簸。
顾北遥坐在车中,捏捏额角,马上年关将至,腾云阁和玄剑门看来是不打算过一个好年了。他看施晓然脸色发白,有些愧疚,手指放在她额头,帮她按摩头部穴位,“摘星峰形势危急,我们得快点。晕吗?”
“我没事。两个大派为何会突然联手?”施晓然抬起头,问道。
“这几年七阳宫发展较快,势力坐大,早就引起其他门派不满。和玄剑门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江湖皆知。现在和腾云阁又结了这么大的梁子,成为两派联手的契机。前段时间我们遭到腾云阁的追杀,坠崖后,腾云阁便在江湖上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引得大家认为七阳宫势单力薄,是进攻的好时机。”
“当时我们生死未卜,这样说的确能令七阳宫军心大乱,现在七阳宫应付得来吗?”
“七阳宫一直也都在备战,提防这种事情。”顾北遥将她揽入怀中,眸中盛了浓浓爱意,“你不要担心太多,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我也是七阳宫的一份子,当然想知道现在的形势。”
“目前我也不太清楚,还要等待进一步联络。七阳宫建在摘星峰上,居高临下,位置上很有优势。上山途中你看不出什么特别,实则埋伏点甚多,加上陷阱及布阵,要攻上摘星峰不易。还有吊桥天险,对岸枪箭对齐,防守很牢固。”
“吊桥那里很宽,轻功能飞过去吗?”
“不行,太远,轻功再好也过不去。”
施晓然松一口气,想了一下,又问:“吊桥那里他们过不去,会不会一直守在那里,将七阳宫的人困在山上?”
顾北遥揉揉她的脑袋,柔柔软软的秀发滑过指尖,引得心上一片柔软,他道:“吊桥是平时的上下山途径,但不是唯一,七阳宫不会将自己困在山上。另有密道可上下,只在这种关键时刻才开放,知道的人不多,七阳山那么大,密道开得很隐秘。但是毕竟是密道,可供出入的人不多。”
七阳宫的密道不止一条,要偷偷出去几个人很简单,但是做大规模的撤走或是运输粮草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