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教主还请退后。”莫经年道。
滕风远往后退了几丈,针芒似的目光紧盯着他们,“你们要是敢伤到她一丁点,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步无影敲晕花逸,运足轻功挟着人在屋顶上飞逃,几个男人朝江边跑去,江边浮桥头还有一个高大健壮的人牵着一匹马在等他们,马背上驮着两个大大的铁桶,是四大神捕之一的楼不归。
莫经年等人到了浮桥头,见滕风远已经追上来,莫经年道:“滕教主还是让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会伤郡主一根毫毛。你神功盖世,追得这么紧,不是逼我们下狠手吗?滕教主若是要追,不如直接去布火城,王爷在那里等你。”
初长夜的剑锋仍指向花逸,“再追的话,我们只好玉石俱焚。”
滕风远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们转告贺王,要是花逸和孩子有什么闪失,他就不要再做当皇帝的美梦。”
马匹的嘶鸣声响起,楼不归朝着身边的骏马抽了一鞭,马儿快速穿过浮桥,马背上的铁桶中不断往外流出两行油,浸染了木头浮桥。
步无影扛着花逸就走,其他人跟上,刚穿过浮桥,莫经年回头扔了一个火头,油一下子燃起来,浮桥淹没在火光之中。
滕风远被火势逼回来,顾不上冬季江水冰寒,直接跳下水朝对岸游过去。
等他到对岸,已经没了人影,地上好几路马蹄印,朝三个不同方向延伸,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几个教众也乘船渡了河,过来请示滕风远的意思。
“追!”滕风远冷然下令:“报给各城池穿云教的线人,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即报信,不要轻举妄动,等本座亲自来处理。”
花逸是孕妇,大肚子不好掩饰,滕风远还不信找不到他们。但滕风远又心痛如绞,花逸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经不起颠簸,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滕风远实在不敢往下想。之前他还在想给花逸和孩子买布料做衣服,结果就这么一会,花逸又被掳走了。
四大神捕到底是捕快,擅长追踪,也擅长隐匿痕迹,直到天黑,穿云教的各路追兵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哪个方向。
花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狭窄的小空间内,后颈有隐隐痛感,头也有点晕,像是被人下过迷药。身下铺了软垫,周围是木板,这个像小棺材的地方只能堪堪容下她一人,周围传来颠簸,还有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她猜测自己应该在马车上。
她猜得没错,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来,上方的木板被掀开,露出一张刀疤脸,“醒了。”
他一说话,花逸知道他是步无影,又易容成了另一个模样,变成满脸戾气的青年打手,形神俱似。
步无影把花逸从马车夹层中提了起来,太阳正挂在东方的天空,冬日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大概已经到了巳时,这里是一处码头,岸边靠着好几艘船。
花逸被带到其中一艘货船上,船上码着无数成箱的货物,她被带到底层船舱中,显然,这次掳劫花逸的行动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贺王派了足够的人配合四大神捕,单看后来上船的初长夜已经易容成二流子打手就可见一斑。
船舱布置很简单,像是仆从们的住处,简陋的桌椅和床榻,没有窗户,花逸看不到外面,向门口的初长夜道:“我饿了,帮我来点粥。”
初长夜瞟她一眼,“是不是还要来点开胃小菜?”
花逸点头,“当然,最少得来三样小菜,要知道,我在家里,早上最少有三种粥供我挑选,七种小菜搭配。”
初长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人质?”
“你也知道我是人质,不是俘虏啊?人质是有利用价值的,如果我没猜错我那个爹有事情要滕风远办,准备拿我要挟滕风远。在我还有价值之前,你们得保证我好好的,不然不就白掳我了?”花逸不慌不忙道,“再说,我现在还是郡主,封号没被撤,你们得对我尊重一点。哦,对了,中午记得我要喝鸡汤。”
“郡主还真沉得住气。”初长夜出去给她端饭。
虽然船上粥菜都做得不好吃,但花逸还是一边吃掉一边抱怨,“看看这是什么粥?米要煮烂,汤汁要粘稠才算粥,这个算什么?难道你们这些男人没有味觉吗?就不能多加点火候,少放点水……”
步无影是个火爆脾气,实在不能忍受她碎碎念的唠叨,吼道:“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放下。”
“步无影,你注意点,我是郡主,而你只是在我爹手下当差的捕快。”花逸不客气道,“礼仪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回去见到我爹,我一定在他面前给你参上一本。”
步无影无语,狠狠瞪她,他易容过后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分外狰狞。
花逸做恶心状,“请把你的脸转过去,长得这么恶心,吓着我的孩子怎么办?还有,不要随便在我面前动刀动剑的,万一我动了胎气,滕风远大概什么都不会配合,看你们怎么跟贺王交差?”
初长夜把步无影拉到门边,“不要理那个女人,不然迟早都会被她气死。”
花逸叫了一声,“土根。”
初长夜再次对她磨牙。
花逸无知无觉,舀起一勺粥喂入嘴中吞下,兴致勃勃地称赞道:“真是个接地气的好名字,土根,土根……”
“你不叫行吗?”初长夜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花逸闭嘴,吃了两口粥,又碎碎念道:“其实土根挺好听的,至少比狗蛋好听。”
初长夜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老天啊,他什么时候才能痛快地一剑把她劈了呢?你看看她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在脑补,还是在遗憾他叫土根,而不是叫狗蛋?
83、尊主恕罪
花逸在船上呆了两天一夜,大概是在黄昏时分,他们要把她带出去,初长夜一手拿着蒙汗药,一手拿着绳子,得意又轻佻地看着她:“郡主,不好意思,在下要得罪了。”
虽然不能杀了她,但是亲手迷晕这个女人,初长夜也觉得很痛快啊。
花逸赶紧后退,“不要迷晕我,迷药对胎儿有损害。我保证配合你们。”
“郡主,你诡计多端,谁敢信你?”初长夜眼神妖冶得如同罂粟。
“我死都不会吃。”花逸坚定道,“还有,路途不能颠簸,如果孩子保不住的话,滕风远一定会把贺王的祖坟都刨了。”
初长夜无语:“那不是你的祖坟吗?”
花逸不屑,她觉得她才不像亲生的,不过她嘴上没那么说,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经过两方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初长夜没喂她蒙汗药,而是一手刀把她劈晕。
等花逸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房间的椅子上,初长夜和步无影已经大无畏地卸去易容,外面是白天,但花逸不知具体时辰,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外面的树冠上积着残雪,这里比钱来山冷,看来她已经向北走了不少路。她开口道:“我有点冷,给我件衣服,端点热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