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是个小姑娘，自己怎么会……关弥对自己有些不齿。
可这一瞬，他竟又恍恍惚惚地以为她是赵小语，那个此时应该在滨国的女孩。
他还记得她十六岁时的模样，怎么会不记得……
干净的杏眼，微丰的粉唇，像朵俏丽的白茶花。不知悄然在谁眼中绽放。
他还记得她一袭淡蓝色的无袖裙子，露出白生生的纤细手臂，拦住他，用幼鹿般的目光看着他。
他还记得她终于松开咬得泛红的唇。
他还记得她说：“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他还记得那一瞬的心跳如鼓，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他想答应的，管她是不是才十六岁。可他偏偏又想起来为她庆生的朋友们和她的欢笑游戏，以及离开时那些暧昧的笑声；他偏偏带着恼意又想起不久前，她扑进在树下展开双臂的男生的怀里。扬起的裙摆，似一朵娇艳的茶花。
少年的游戏总是大胆而追求刺激，孰管被扯进游戏的旁人有多无措。他想。
“不可以。”他强自镇定，撇开眼不去看她。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少年们游戏的新奇赌约，只是一段无关风月的小插曲……没想到，整整两个月，那个总是梨涡带笑的女孩再也没出现。再后来，他的母亲说，她出国了。
昏暗的天空，三两只清啸着的白鸟飞入天边染墨般的厚云。
***
除了中途被关弥喂着喝药，并用了两次熬得稠软的稀饭，其他时间赵小语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醒来时，头已经不太晕了，赵小语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一向爱洁的她此时想干干净净地洗个澡。
她盘腿坐在床边，朝外喊：“穆姨！”
等了一会儿，没见穆春兰过来。
赵小语又喊了声：“穆姨！”
来人了，进来的却是一身浅色家居服的关弥。
“穆姨呢？”赵小语探头往外望。
不见她回答，赵小语狐疑地看向站在床边的关弥。
关弥说：“我辞了。”
“啊？”赵小语不解，“你辞了穆姨？为什么？”
“因为她忘了自己的职责。”关弥的声音沉沉。
忘了自己的职责？赵小语讪讪地低头，倒是没有再问下去。反正她也没有不舍得那个时常诘难自己的穆姨。
只是……
“你叫她是想做什么？”关弥问。
赵小语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洗澡，让她帮我洗啊……”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半晌，关弥轻咳一声，“我帮你放水。”
“嗯……”赵小语想问，那洗澡呢？
扔下那句话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赵小语穿上拖鞋，飞快地找好衣服，也小跑向浴室。
正好在浴室门口，和关弥碰上面。
“水好了。”关弥别开眼，从她身旁绕过去。
赵小语急道：“我不会自己洗啊，而且，我还生着病呢。”
作者有话要说：渣奎有强迫症，把本章的标题改了。
☆、第29章 029
《变成小萝莉之后》/奎奎因因
“我不会自己洗啊, 而且，我还生着病呢。”
赵小语这一番有些娇蛮的话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看关弥。
几秒过后，脸颊发热的赵小语败下阵来。
“你、我自己洗, 再见。”砰地把门关上。
刚刚脑子是秀逗了吗？虽然是很想和他多点接触没错，但是洗澡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赵小语轻呼出口气, 将干净衣服放在矮凳子上, 脱掉身上的衣服。
浴缸有些高, 赵小语两手扶着, 先将右脚伸了进去。
“啊, 好烫！”赵小语猛地缩回来。
门外。
从怔愣中才回过神的关弥，正抬腿欲离开。听到浴室里的娇呼，顿时驻足。
“小圆，你还好吗？”
关弥有些模糊的声音成功又让赵小语的脸蛋烧红了几分。
她拍拍脸颊, 回他：“没事。”
浴缸很宽，偏偏控水的开关又在靠墙那侧。赵小语只好弯身伸长手去够。
够不到。
赵小语左手扶着浴缸边沿，身子都快弯成九十度的角。
终于摸到了开关。
一拧，冷水哗啦哗啦地流下来，浇到她的手臂上。
赵小语一瑟缩, 身子不稳, “哐当”“扑通”以一个有点诡异的姿势扎进浴缸里。
“小圆？”关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可赵小语眼耳鼻口里都是水，根本没法应。
闷响自浴室里响起，在静谧的夜晚有些突兀。
关弥立马唤她：“小圆？”
里面没有回应。
心里一跳，关弥拧开门把, 脚步略有些急促地踏进浴室。
可怜的赵小语因为发烧，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扎进热水里，半天才扑通冒出头来。
袅袅的水汽弥漫，小姑娘的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头发全湿了，鼻子进了水，酸酸涩涩的，赵小语张嘴晃晃脑袋，有些难受地睁开眼。
看到那么近的关弥，她吓得立刻往水里缩，只剩一颗湿发乱糟糟的脑袋露在外面。
关弥压下心里的那些尴尬，拿起架上的干毛巾，递给她，“擦一下。”
“……好，谢谢叔叔。”赵小语伸出白嫩嫩的手，接过毛巾，擦眼睛擦脸。
手肘下面一块乌青。
“你的手。”关弥说。
“啊？”赵小语的鼻腔喉腔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我的手怎么了？”
“左手手肘附近青了。”
赵小语抬起手歪头一看，果真青了。
她的皮肤白还嫩，稍一磕碰就容易留印子。其实她刚刚真没感觉到这处疼。
不过……关弥怎么还不走……
赵小语刚起这个念头，就看到他转身要走。
走到浴室门口的男人又顿足，“你自己可以……洗吗？”
赵小语一愣，长长的睫毛颤了下，难道关弥要帮她洗？
这时候，应该说可以吗？
可是有点害羞啊，难道要把身子露光光给他看吗？
肚子没有预兆地开始抽痛。
赵小语一手扣住浴缸边沿，一手捂着肚子。
和上次一样疼。
赵小语咬着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又要变回去了？
应该赶紧出去，回房间，而不是在这里……抱着这样的念头，赵小语费力地从浴缸中起身。
又一阵绞痛排山倒海似的涌来。赵小语“唔”了一声，无力地伏在浴缸边沿。
“怎么？”
赵小语掀开眼，关弥又走过来了。
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被看光什么的了，“我肚子疼，抱我……回房间。”
“叔叔？”赵小语白着一张脸。
“好。”关弥拿过浴巾，张开，将她裹上。
接着，将湿漉漉的小姑娘一把抱起。
赵小语隔着浴巾，两手撑在他胸前，一张苍白的小脸埋在手臂间。
刀子磨肉般的疼痛一阵接一阵。
“嘶——”赵小语倒抽了口气，腹部的疼达到了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