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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之上(16)

滕殷的筷子顿一下,“我过去招呼吧,省得老四操心,对了,你去换一下青青,好两天了,怕她吃不消。”

“她倒是能让我换,老四不吃饭,她也不吃。”

“两个都欠骂。”滕殷放下筷子。

孜孜嘟嘴看着他,“你也想欠骂?”

滕殷看看碗里的面,摇头笑笑,遂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当晚,孜孜便随滕殷住进了凯悦。

一整晚上的寒暄,滕殷疲累至极,在宴会厅的阳台上碰到了云依。

“大家都是好意,不过好意可能也会制造麻烦,你多注意点身体,别自己也垮了。”云依靠在门柱上如是劝他,因为看得出他眉眼间的疲惫。

“没事。”滕殷站在栏杆处,转身问她,“回国还习惯吧?”

云依摇头而笑,“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你当我那么容易忘本啊?”

滕殷也笑笑——就是这种笑容,为他着迷就是因为这种迷人的微笑,像是能包容所有东西的笑容,害了她十年的青春年华,即使逃离半侧地球,还是忘不掉。

眼泪蓦然而出~

滕殷看到了,但无话安慰。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云依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向他表白感情,泪眼婆娑。

滕殷半靠着栏杆,他知道她痴情于自己,一直都知道,“如果感情真有这么简单,你也不会到现在还难过。”他可以怜悯她,跟她在一起,但那可能会害了她一生,正因为他怜惜并尊重她的感情,所以才绝不逾矩。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呢?”云依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她真可能为了他做这么卑微的事。

“我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后悔,但现在我真得只需要一个人。”

“……”手背抵着鼻尖,吸吸鼻子,“你跟她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就这么死心塌地?”

滕殷微微摊手,“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老婆。”

“……”

“我想我跟王书是同一种人,如果孜孜是庞誉,我可能就是王书。”所以他即使对王书的痴情气恼,却仍会无节制地帮他,“不过我比王书幸运,我遇到了一个傻瓜。”也许该说是孜孜幸运,如果她不是傻瓜且没有爱上他,依他的性格,他肯定能把她折磨死。

云依摇头苦笑,她很感激他能跟她聊得这么深切,“谢谢——”上前拥住他,头抵在他的胸口,喃喃道:“谢谢你能告诉我心里话,祝福你。”祝福你终于找到了归宿,“再见。”这次是真得再见。

“再见。”希望下次见,会是真正的老同学。

送走云依,滕殷转身望向阳台外的夜景,掏出烟,刚点上,却发现楼下站着孜孜——

刚才的情景,她都看到了?

王书慵懒地倚在一边的车门上,看着孜孜眼泪婆娑,不怀好心地等着看老七一会儿要怎么跟她解释~

滕殷果然在三十秒后出现在楼下,但并没有迅速扑到女友面前,而是刻意放慢脚步,像怕惊到她一样,缓缓走到孜孜面前。

“你真得很绝情~”孜孜道。

“不要瞎猜,听我——”被打断。

“云师姐爱了你十几年,一个女孩子有多少个十几年?为什么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过?”要是换做她,早就疯了。

面对女友的指责,滕殷突然有些茫然,不只他,连一旁看好戏的王书都有些茫然~

小姐,麻烦解释清楚点,你现在到底在哭什么?

直等回去的路上,孜孜才真正向滕殷兴师问罪,而滕殷也正生闷气——她居然不吃醋,看到那种情形还不吃醋,证明她没有爱上他。

“你不该意思意思向我解释一下么?你们当着我的面拥抱吖。”孜孜伸手戳戳身边的男友。

滕殷觑她一眼,哼笑,终于想起跟他要解释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以为我不在乎,你就可以乱来?”这是什么道理?

滕殷盯住她的双眸,“我什么时候乱来?”

“刚才。”孜孜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了。”

“那正是我为什么说要跟你解释的原因。”

真无赖,明明什么都没解释,“既然要解释,你干吗还这么凶,跟我做错事一样?”

滕殷居然气结到无语了。

孜孜再伸手戳戳他,“喂,你不说要解释嘛!”

“不要理我。”他正郁闷。

这时就听驾驶座的某人闷笑出来。

“笑什么笑!”滕殷火大地望一眼观后镜里的王书。

王书忍不住笑得更大了,从来都是滕殷把别人弄到无语,想不到如今却被自己的小女友指责到满腹恼怒还发不出来!而且完全没有该有的逻辑观念,看来老祖宗的话没说错,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啊,是毒,就总有解它的那味药。

“孜孜,你为什么不是先向老七要解释,而是先为云依哭?”王书决定为好友梳理一下前后逻辑。

“我先看到他们了嘛。”孜孜也很气闷,为滕殷做错事还对她凶。

“……”王书现在也弄不明白小女孩在说什么了,“什么意思?”

孜孜往车门处挪一下,她极力想跟滕殷划清一点界线,“他们在二楼,我在楼下,先听到他们说话,当然会先为云师姐难过,先给她哭。”她看韩剧都会哭好不好?何况云师姐这么虐的爱情路!

“你就一点也不吃醋?”这句才是重点。

——滕殷也想听这句。

孜孜送王书一记你白痴的眼神,“是云师姐吃我的醋,我干吗吃醋?”老实说,听到云依那声带着哭腔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孜孜差点觉得自己是小三,好在她跟滕殷的恋爱是被周遭认证过的,不然真是很没有道德感。

“所以你想把老七让给云依?”

“不让!”她又不傻,感动归感动,同情归同情,让是绝对不可能,她今晚已经很大方送她抱了,有么有?

王书从观后镜里看一眼后座的两人,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在滕殷听到她那声干脆的“不让”后,气就消了个干净。

当晚的酒店浴室,孜孜刚把头发吹成半干,就被某位不知何时进来的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正当某人手开始不规矩时,突然被她捉住,“你还没解释呢。”

“你不是都听到了?”

“我只听到云师姐的两句话,你说的一点也没听见。”声音那么小,而且还背对着她,什么都没听到。

滕殷仰头冥思一下,“这样吧,出去我慢慢给你解释。”等把他喂饱了,若还有余力的话,他可能会解释。

嗟!

☆、Part10 老四的婚礼

老四和青青要结婚了~

婚礼并不盛大,在海边,只有家人和两人要好的朋友,还有刘青青想要的一切——一个她最爱的,也最爱她的男人。

当老四说我愿意时,刘青青哭坏了新娘妆——

“我老婆爱哭——”因化疗而不得不剃光头的老四,刚一发言,就先取笑身后哭花眼线的妻子,“本来我不打算娶她的,不过她以死相逼——”被新娘狠狠捶一记,惹得台下的众人呵呵大笑,“我跟我老婆是大学第一天认识的,她用水壶烫了我的手——”示意一下手腕上的伤疤,“当时我就想,这女孩要不成我老婆,我这亏可就吃大了。”众人又是一阵笑,“那年,她十八岁,如今连我闺女都五岁了,我们却拖到现在才结婚,全是因为我犯浑,今天当着我的至亲们,我想跟她说——”转头看青青,“老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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