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震男没吱声，面无表情。
莫老爷子也是如此。
“你的胆量让人赞赏，不过不明智。”半天后，莫震男如此告诫妹妹。
“我不是大话，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妥协关于P33的事。”向老爷子的方向微鞠一躬，“不打扰了。”告辞。
她生来就是自由的，父母给了她完全的自由，她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生的艰苦而恣意，虽然满身风霜刺，却依旧绿意盎然，不要逼她当什么盆栽，她永远都成不了那些东西。
莫震男看一眼仍旧修剪盆栽的祖父。
“不太懂礼貌。”老爷子只给了这么个评价。
亚儿顺着松柏夹道走了半天还是不见尽头，真要命，这地方也太大了……
“丫头，要不要坐顺风车？”莫啸霆的车在她身后停下。
她没客气，用双脚量不知还要量多久。打开门坐进后座，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
“你堂姐，子萱。”莫啸霆给亚儿做简单介绍，“啸恒伯父的私生女，唐亚儿。”顺便道一句亚儿的身世。
“我听过你，怎么样？刚见过大爷爷什么感受？”有点幸灾乐祸的口气。
“你们确定是莫家子孙？”长得也太不像了。
莫啸霆、莫子萱听罢呵笑。
“大爷爷是曾祖父的复制版，我们没那个荣幸。”莫子萱摊手，“等你回来就知道了，这个家某种程度上说是很有趣的。”
亚儿摇头，“我想我没那个荣幸。”
“已经太晚了，从你上M大就被盯上了，一路到现在，已经是莫家不可多得的人才，老爷子会放任你才叫怪了，你还是趁早想想怎么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对，不要试图逃跑，这个世界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尤其在这个家里。”莫啸霆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别怪做堂叔的不提醒你，你那个小男人，要么赶快跟他断绝关系，要么赶快作为条件跟大伯谈，否则劳燕分飞是肯定的。”
“……难道他还会逼我？”
莫啸霆示意莫子萱现身说法。
“我女儿今年三岁，不过我女儿的爸爸还只能算我情人，我们在加斯登记结婚，不过第二天就离婚了。”
“家里不同意？”
莫子萱笑笑点头。
“你难道不愤慨吗？”这个家也太反人类了。
“想要得到同等的报酬，就要付出对等的努力，你对莫家来说比我重要，后果可想而知了。”拍拍亚儿的肩膀。
亚儿在大门口被放下，莫子萱从车窗伸出手，给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当做鼓励。
“怎么了？”李尧看一眼她凝重的脸色。
“李尧，莫家你对付不了吧？”
李尧没吱声，他暂时确实对付不了。
“爸爸呢？他行吗？”
“……”恐怕也不行。
一把抱住他，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我有点担心。”
“他们让你做什么？”抽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后脑勺。
“他们家是土匪。”跟土匪没道理可讲，如果连爸爸都对付不了，她要怎么办？
“……”她等于什么也没讲。
“我明天不回洛城，我要跟你在一起。”
“不是还有工作？”
“不做了。”让她掌握P33核心技术，她偏不，看他们能吃了她，“你是不是要去疗养院看小杰？”
“是。”
“我能不能跟你去？我躲远点不让他看到。”
“……可能要等很久。”她不嫌烦才好。
给他看看掌上电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这款游戏叫TJL，小弟设计的！我帮他试验，有钱赚的。”那小子坑了她的存折，不过到是送了她一份工作，“对了，你给他包了多少的红包？”
李尧笑笑，没说。
肯定很多，“你赚钱很辛苦，太阔气不好吧？”
“钱是多是少，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对了——”转脸看她，“要不要买辆车给你妈？”唐妈妈来来去去都是坐计程车。
摆手，“不用了，我妈没驾照，爸说开车太危险，所以只教她开直升机。”
“……”难道车会比直升机更危险？
看出他的疑问，亚儿生笑，“车要经常开，直升机不会天天开，而且我妈跟我一样，有时候想事情太出神，注意力不怎么集中。不然你赞助我一辆好了，当是给工作人员的奖励？”
她爸担心她妈危险，他就不担心她吗？“你没有驾照。”
“买了车再考嘛，我又不是不会开。”
还是算了吧。
“作为情夫，你至少应该对我大方一点吧？”连爸爸也会时常给妈妈带礼物，虽然都是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跟踪器、麻醉针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打方向盘，这儿的山路弯真多！
亚儿咬着手指，尽自己所能的思考男人能给女人的礼物……
维隆卡好像送过姐姐钻石，你那种大颗大颗的金刚石，贵的要死，其实只是行星碳循环的一种坚固化学键。相对亮晶晶的铂金，她好像更喜欢后者，但——她只是喜欢那些亮闪闪的感觉，并不喜欢戴，而且万一弄掉，塞到仪器里还会影响工作，想来买到也没什么用。
衣服……上次跟娜塔莎逛街已经血拼过剩。
只剩吃的了，她好像更注重口欲！可他不是整天带她吃好吃的？
真是悲催，找了个情夫，不知道该要些什么。
“暂时还没想到。”
李尧难得笑得如此恣意，这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呆呆的，“看过小杰，带你去吃牡蛎。”
“纽因船的牡蛎？”连她都知道纽因有个酒店在大船上。
“是。”
“可我没带礼服来。”这次知道去那种地方要豪装玉服了。
他懒得告诉她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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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罂子购物回到疗养院时，李尧已经离去——
是夜，纽因船甲板餐厅的某个角落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真得只是来吃饭的，而不是来展示珠宝、显示阔气的。
亚儿挽着松松的髻，没戴首饰，只有髻上一个拇指大小的小钻冠在星光下灼灼生辉，身上一条露肩的白色长裙，直盖到脚下。
她对面的李尧也难得穿上一袭灰色西装。
两人的装扮并不是餐厅里最显眼的，不过因为男酷女甜的组合，实在不能不让人侧目，所以尽管他们坐在角落，依然惹来不少视线。
直到一对俊男靓女出现才解了他们的围。
那女子亚儿认识，经常在花边新闻出现，被娜塔莎咬牙切齿地嫉妒着——好像是位名模出身的影星，身段、相貌自是不必说。
女子对面的男人亚儿也认识，就是今天在莫宅刚认识的胞兄——莫震男。
原来——
亚儿摇头，看不出他是这种泡女星的男人，还以为他是个低调、严谨、又满腹冰块的人。
“认识？”李尧看过去一眼。
“莫家人。”
李尧不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