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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童话(11)

秦昊阳好笑地看着满眼迷蒙的唐昕,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你是人还是狗?”唐昕迷惑的问近在咫尺的脸。

“……”这是什么问题?怎么上来就骂人?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唐昕嘴角一勾,笑了,“我做梦了,有条大狼狗追着咬我,然后你就出现了。”她到现在还在迷糊,以为秦昊阳跟那条大狼狗一样都只是她的梦,“奇怪,你都那样了,怎么还会梦到你?”她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跟一个陌生男人恋爱,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她一直很笃定爱情是需要细水长流、盘丝绕根的,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他,可是却答应了这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非分要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被催眠了?”小声咕哝着,低低叹息一声,闭上眼继续睡觉。

直到这个时候秦昊阳才看出她在说梦话,无声的笑起来,看着她那对被夕阳镶了一圈金边的睫毛,歪头倒进枕头里,搂过身前这具柔软的身体……

他第二次出重大任务时,是老铁带的队,那年老铁二十六,被定向雷炸去了半个身子,他们赶到时,他还没咽气,看着自己挂在灌木上的双肢,老铁啐一口口水,道:“妈的,老子还没尝过女人抱起来什么滋味。”这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女人抱起来什么感觉?很软,很有温度,像暖水袋,对,像暖水袋!老铁,今年八一,我给你烧个暖水袋去,你试试。

额头点在唐昕的后脖颈上,双手在她的腰上缓缓扣住,张子锋担心他心里有问题,嗟,谁他妈能没问题!正因为有问题他才要好好活下去,为那些默默离开的却没人知道的战友认认真真尝试这世上的美好事物。

很多事,他们也会懊恼,很多时候,他们也很想让人知道并记住他们做的事,但——这是纪律。

夕阳中,两人都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三点,这个时段出去看星星吗?

人都到床上了,还看什么星星,秦昊阳还从没干过这种南辕北辙的事,当然是对包围圈内的敌人进行新一轮攻击。

什么口舌之争、截断咽喉,那都是粗茶淡饭,在一番狂轰滥炸之后,某人终于在炮火最猛烈的时段攻占了某高地,我靠!果真是这边风景独好!一个没忍住差点违反不侵略腹地的禁令。

黑暗中——

“你回值班室睡去!”某首长决定严肃处理这种捞过界的现象。

“都四点多了,再过半小时就该早训了,我现在去还有工夫睡啊?再说我禁闭时间还没到,算是偷跑出来的,咱大小也算个首长,不能让下面人戳脊梁骨,否则往后还怎么训人?”某人开启嘴炮模式。

“……”某首长将信将疑,“不去也行,那你到桌上趴着睡。”

一声长叹,“就算你不同情我这半个月风餐露宿,至少也该表扬一下我为了回来看你竟然违反职业操守做出逃跑这种丢脸的事吧?”

“就你理由多!再乱来你直接出去!”某首长的原则再次降低一个等级。

“好。”

恢复平静十分钟后——

“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拽住某只再次捞过界的手,某位首长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刚开始看起来还算是个好同志,怎么一相处是这种德性?

“这刚好证明你的魅力。”能把正经人直接变得不正经。

魅力?她感觉自己正朝那种会说“死鬼”的女人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人家大小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这才几个月?怎么就有了这种变化?难怪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人不只是墨,简直是石墨!“我算是看出来了,对付你这种人,就该从一开始就严词厉色!你给我出去!”终于忍无可忍,可惜此时天色已亮,她已算是跟某人“睡”过一夜。

从此之后,她可就生是他秦家的人,死是他秦家的死人了,要埋到祖坟的那种。

唐昕被气笑,佯怒道:你就美去吧,我不答应,你那祖坟刨了也得给我填上。

如同这个年纪所有的小情侣一样,两人打打闹闹的洗脸刷牙,一会儿你弹我一脸水,一会儿我回敬你一脸牙膏泡,戳来戳去,笑得跟弱智一般。

因为起得早,他说要带她去晨跑,唐昕是业余瑜伽教练,但却不太常做这种有氧运动,主要是懒,但又想保持身材,所以没课时偶尔会到学校附近的瑜伽馆教教那里的大妈练瑜伽,以此抵消昂贵的瑜伽卡。跑步这种事只在学校运动会不得不上的时候才勉强跑一下,可想而知不会太有建树,尤其跟他这种动辄背六七十公斤东西跑十几公里只要几分几秒的人相比,那简直就等同于让新生婴儿跟大学生比智商。

一千米下来,唐昕蔫了,死活不愿意再往前走。

秦昊阳说:来,我背你。

她左右看看,没人,愉快地跳上了他的后背——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舅舅是个文人,年轻时又在异地工作,家里只有舅妈和外婆,以至于她跟表姐从小就缺少那种强有力的依靠,所以成人之后,表姐嫁给了第一个愿意背她跑五公里路去医院的人——表姐夫是表姐大学军训时的教官,表姐从小就肢体不协调,练队列时总是跟不上,被严格的表姐夫留下来加练,直练到双脚扭伤都没能完成规定动作,害得表姐夫顶着烈日把她背到离军训区五公里外的乡村医务所,表姐说当时趴在表姐夫背上,看着他那被汗渍氤氲的迷彩服,当下就被迷住了,然后没多久两人就……呃,应该是表姐主动勾搭上了表姐夫——人家队伍上是有规定的,不许趁训练之便跟大学生谈恋爱,表姐信誓旦旦地说那是定给他的,又不是定给我的,再说他当时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在鼓励我——姑娘,勇敢点!然后她就听从了他的指示,勇敢的给他写了封信,哈哈!

说真的,她当时真的很羡慕表姐,尽管全家都觉得这份感情不靠谱。

如今趴在男友的背上,对她来说,应该算是梦想成真了。

“什么事这么可乐?”秦昊阳好奇这丫头为什么搂着他的脖子傻笑。

“没什么,就是开心。”咯咯笑起来。

正笑着,就见一队背着“大壳的蜗牛”从远处的山坡下经过,接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这次唐昕一点也没有害羞,而是低头对秦昊阳道:“灭了他们!”

然后,在一片喧哗声中,一群大壳和一只更大的大壳冲向初升的太阳——

☆、九 敌情

又是临门一脚踢到了门柱上,不但家没回成,连女友的便宜也没机会再占,刚得意了没几天的秦昊阳被一个命令丢到了某荒野海岛修行去了,临走前请了个假亲自把女友送到机场,看着飞机张开翅膀飞向云霄,他都想拉尊大炮把它轰下来。

海岛的空气是清新的,太阳是□□的,手机是禁用的,电话线是虚设的——偶尔初一十五才有幸能通一次,所以他是有情绪的,而且他的情绪不是随便就能纾解的,因此队员们是惨烈的。

“今天又是谁他妈得罪了司务长?”秦昊阳看一眼手里比党费21(东风)都凶猛的武器——馒头。

坐在对面的六号抬头觑一眼秦昊阳手里的馒头,凑过去用力吹口气,但见一片雪花飞舞,馒头里居然还藏了一团生面粉——别家司务长是看人下菜碟,他们这位是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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