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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帝(14)+番外

季海回头,手指隔在唇上,示意她小声,“爷也刚刚睡着,别吵醒了。”

周凌云叹一口气,无声得托着她往后院拽,惹笑了前院打扫的仆役和仆妇,小声的打趣,“呵!总管,快回去吧,空房守久了小心后院起火!”

季海陪笑,并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前厅,等爷醒了再打扫。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凌云拽进了后院。一帮子大小仆从们捂嘴笑。

“给你煮了桶水,先去泡一下。”周凌云扔了件睡袍过去,“这大金朝就剩你们两个了不成?”

季海苦笑,“这两天,我才发现,皇上还真不好当。”

周凌云失笑,“那是,要是那么好当,怎么这一国就一个皇上!”

季海泡在浴桶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要不是周凌云来得及时,怕要溺死在水里了。她却不管不顾,包了衣服爬上床就睡,死抱着枕头,像是会有人来抢一样。

王三儿有事侯在外面,周凌云下了命令,今儿上午,就算天塌了也不许去打扰她。

三王府一个上午都静悄悄的,因为主子王爷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打扰了他的清梦谁也担罪不起。后院的季海因此也享受了一个上午的宁静。

临近中午王爷才醒,丫头们赶紧送上洗漱用具。

大王妃也早早地过来,站在一旁等他梳洗完。

“爷,今儿要不要进宫?母妃那边还没去请安呢。”

金谋静了一会儿,“先把我带来的几盆芍药送进宫,附上拜贴,明天正式去拜见。”

“好,我知道了。”

“季海呢?”

王三儿一旁答话,“总管还睡着呢,云夫人说总管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想让他多睡会儿。”

大王妃一旁帮腔,“是啊,前天六爷府里赶夜工,他一直看着,正巧昨天爷回来,又陪爷忙了一夜,今儿早上还安排了一早的事,想来是真累坏了。”

王三儿怕这些还不行,连忙又插了句,“是啊,今早听云夫人说,总管在浴桶里就睡着了,差点给溺死。”

金谋半天没说话,站起身,整了整袖子,挡住手上的伤,却依然让大王妃看见了,但她没说话,也没问,当做没看见,“后街的事,王三儿,以后你多看着点。”

“是。”

季海已经来到了门口,恰好跟他对上眼,赶忙低下头。

屋里的人都瞅着她,没人吱声。

“眼怎么了?”停到她身侧。

“可能睡前水喝多了。”她哪好说是洗澡灌了水。

“让林太医开个方子,明天给你个假。”仰脸望向天空。

“谢王爷。”

“跟我去趟议事厅,把那份礼物带上。”

“是。”

大王妃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呆站了很久,最后才转了身回去侧院。

如她所料,三王府外早早停了数顶官轿,等着拜见三王子,他们从后门出去,骑了两匹马,顺着小巷拐进宫道。

议事厅是大金朝五位重臣和皇上议事的地方,除了两名宰相,再就是两名皇叔,以及一位军事将领,文武搭配,不怕有失偏颇。

中午刚过,几位大臣正闲下来喝茶,顺便讲讲京城里的趣事。两人一前一后踏进议事厅,几位大臣连忙放下茶杯。

“三殿下。”

“两位丞相,两位皇叔,师傅!”一一抱拳作揖。

议事将领高增是从小教授几位王子武艺的太傅。

“恭喜三殿下凯旋。”五个人还礼。

几个人坐下来寒暄,季海抱了礼盒退到一边。

没过半盏茶的工夫,太监进来传旨,“皇上圣驾到,跪礼!”

一屋人跪了一地,季海抱着礼盒,不敢沾到地面,只能双手搂着盒子,头抵在上面。

“起来吧。”一身明黄龙炮,坐进北边的龙椅上。

一屋子人爬起来,皇上挥了挥手,示意赐坐,各自都回了位子坐定。季海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皇上,不禁偷偷多看了两眼。

面容清瘦,体高骨大,一看就知道几位王子的英气多半是来自他的遗传,虽已年迈,却依然一双霸气十足的眼睛,看人喜欢停在别人脸上,直到把人看得汗涔涔才罢休,这一点,三王子完完全全遗传到了。

“昨个老三说今天有礼物送给各位,我特地也来看看。”

三王子金谋对季海使了眼色,她忙上前举了礼物送到太监手里,再退到一旁。

“打开了。”倚在榻子上,左手撑着头。

太监慢慢打开盒盖,一枚铜钱呈现在红色绒布上。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皇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啊字拖得特别长,到更像是在问另外五位。

“禀父王,儿臣此次出征不利,望父王予以责罚。”单膝跪到地上。

皇上慢慢坐起身,微倾了身子,“你哪里出征不利了……”后音一直不消,眼睛还在几个人身上瞟了一眼,吓得几个人赶忙爬下椅子,跪到地上。

“皇上,臣等愿一起受罚!”

皇上慢慢站起身,“你们又怎么了,要朕责罚?”

“臣等……”断断续续,怎么也说不出来。

“哼!”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得粉碎,“你们还有胆子要朕惩罚,啊?罚你们什么?国库里的银子居然还不够南征一个月的粮草!还给我报喜,说什么年年大丰收,西北草原上牛羊成群,好啊!现在你们就给朕看看,朕的大金到底有多富裕!”

“皇上——”几个人趴在地上显出哭腔。

“国将不国啊!没想到朕不过从先王手里接了这天下四十几年,就搞成了这个样子!”长叹,接着便咳嗽。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太监、大臣全围了过去。

三王子厉喝,“快找林太医。”

季海看着眼前的闹剧,却觉得遥远的手不可及。

皇上停了咳嗽,传旨宣各位王子即时进宫,命大、五王子出派南下整顿乡绅苛税,命二、四王子清查吏部,三、六王子排查户部,剩下三位王子年纪尚青,不与皇命。

几位王子出了议事厅,各自无话可说,面面相觑了半天。

大王子忽然大笑,“没想到,咱们兄弟几个坐得这条船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其他几个王子笑不起来,有的早就知道,有的刚刚知道,总之不管打着什么主意,都只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季海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甩了几下头还是不见起色。眼看着三王子上了马,她却怎么也抓不住缰绳,他的脸慢慢在她眼前放大,最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林太医正给她号脉,本想起身答谢,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林太医忙摆手,“不用了,你身子虚得很。”

她想说声谢谢,张了半天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声音,凌云倚在床帐上,对她苦笑,“算了,林太医不会计较这么多,我待你跟他道谢。”

林太医开了张方子,并嘱咐了几句才走,临走时,凌云塞了张银票在他的箱子里,老太医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了。看来还是有人不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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