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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帝(65)+番外

这十多年来,他改变了很多,唯一没变得就是对她的信任,这一点对她来说就是种承诺。

“干什么呢?又傻傻的看月亮?”他站到她的身后。

低首让泪水洒进无边的夜色里,“过几天是筝儿的生辰,我在想给她做什么寿面。”

“筝儿也长大了。”扶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段扬呢?”突然记起他们今晚的目的。

“关不住的人,自然只能放他走了。”

“又让云韶为难了,他们可是要斩首的死囚。”

“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

“爷。”

“嗯?”

“陪我走一会儿吧。”

“嗯。”

四十八. 驾游 三

段扬的事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多干扰,人和事他们见得太多,早就锻炼出了处世不惊的能耐,其实皇家贵气也多半是因为见过太多东西,很难对某些事产生惊愕,久而久之,一代一代如此累积下来,自然成就了浑然天成的贵气,当然,这说法未必全对,可起码也是一部分原因。

水都的拜龙节共有五天,这五天内,各地的商贩、客商、游人,几乎可以把水都城挤破。

筝儿的十一岁生辰过得很寒酸,当然这是相对于她的公主身份来说得,往年,虽然也不大操大办,可起码皇后和皇太后会在宫里办桌宴席,皇后无子息,对季海所生的儿女尤其好,虽然大部分人觉得她是想拉拢季海以保住她的后位,可季海心里明白,她只是爱屋及乌,她把自己今生对他的爱全部转移到了他儿女身上,这种转移是种痛苦,也是种寄托。

本想亲自下厨做碗寿面,怎耐最近胎气所致,手脚都有些浮肿,金谋不让她乱动,毕竟算是高龄孕妇了,保养不当很容易出乱子,寿面就只好由店家去做,这是筝儿第一次出京,一开始就跟着野马一样的哥哥,摔打了一个多月,娇气也消了不少,如今也敢徒手抓菜吃了,她并没多管,一回宫里,教引婆婆自然还会让她改过来,就先让她自由自在一点吧,人生总是要有甜有苦才成正果的。

“娘亲,你的手怎么肿得越来越厉害了?”小丫头摸着她的手,也不管是不是把油渍粘到了娘亲手上。

“娘亲这是胖得,来,快把面吃完,记得不要咬断,这可是长寿面。”

小丫头埋头继续吃,可刚咬两口就突然一脸惭愧地抬眼,“我不小心咬断了……”

这话惹得季海笑了半天。

金宏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只顾着吃饭,估计又饿了几天,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吗。

金谋刚下楼去了,说是云韶来拜访,她没跟着下去,一来陪女儿吃面,二来这两天身子总有些不舒服,也不想动。

“娘,我给你捏捏吧,肯定很舒服。”吃饱喝足的金宏来了兴致。

刚刚托了季海的小腿来捏,却被门口一声呼喝给吓停了,“不要动!”是个清脆的女声。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形清瘦,鹅蛋脸形,眉毛弯细,唇色红润,配上一身水蓝色的衣衫,虽不能说有多美丽,但却显出了几分不识人间烟火的意思。她身边跟了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身上还背了一只细藤编的药箱。而她们身后站的人正是金谋。

没等金谋张嘴,那女子便自行进来蹲到季海身前,轻轻拿开金宏的手,“孕妇的四肢最忌人动,不管针灸还是穴道挤压都不可以,容易使胎儿滑落,还有那株熏香也要撤了,虽然这香味淡,且可以凝神静气,但不适合孕妇。”声音虽然严厉,却带了几分柔弱,让她说出来的话失了不少威信。

金宏到被这女子弄得有点呆楞,这女人哪来的?

“云韶请得大夫。”金谋顺手恰掉熏香,这玩意还真没在意,这客栈一直用这种香来驱除异味,闻惯了到给忘了。

女大夫轻轻执起季海的手腕,她的手凉凉的,摸在腕子上还挺舒服。

“夫人最近可喝过花茶?”

“没有。”

“餐食里可有桃花等疏通经络之物?”

季海仔细回想,似乎吃了些这类东西,“似乎有一点。”

“夫人请忌食!”说着便让身后的小丫头递过了药箱,打开药箱,拿了几张纸开了张药房,“夫人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夫人的庚岁,要多注意饮食、起居,才可保母子平安。”

季海笑着点点头,这女子虽看似柔弱,声音也清甜,可说话间的神态透着股坚韧,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种修为,“这位大夫贵姓?”没用姑娘这个称呼,她觉得她会喜欢大夫这个称呼。

“我家小姐无姓。”拎箱子的小丫头到是抢先了。

女大夫微微低一下眼,“夫人先用此方养胎,过两天我再过来观诊。”

等这位奇怪的的女大夫出了门,季海才起身来到金谋身边,“云韶到比你还细心,竟然特地找了大夫来,我看,咱们也该回去了,再这么待下去,我怕他不能正常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过两天吧,等段扬走了我们再回去,正好你的身体也不好,何况我还想把这小子也带回去,今年武状元三甲他进不了,就休想再随意出京。”

“父王,治理天下能光靠武功吗?”金宏刚被女大夫薄了点面子,此刻已经完全恢复。

金谋送了儿子一抹诡异的笑,“文可安绑,武可定国,少了一样都不行。”

“难道父王想……啊?”省略的话没讲出来,父子俩相对一眼后都笑了,“父王肯定能做到,只是时间的问题。”显然,他们打算把这份哑谜打到底。

“整天万岁万岁的喊着,可自古至今,你见过几个百岁皇帝?能撑到古稀已是万幸,身为帝王最重要的就是知进退,什么事都要比别人想得多,想得透,能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想办法也要做到,实在不行就只有铺好路,等着后人去做。” 他的回答虽没有承接金宏的话,可间接里既指明了自己的决心,又预告了儿子将来的责任。

“父王,我不想成为征元第二。”金宏正色与父亲对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父亲讨论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想为别人的梦想努力!”

季海的心一滞,她知道早晚都会出现这种局面,金家的男人生出来都是这种执著的性子,不为谁改变,也不为谁弯曲。

金谋没生气,只是瞅着儿子,金宏也没有避开父亲的探视,他并不只是声音变成了大人而已,连心也变了,他已经知道该他坚持的事,就一定要坚持到底!

“等你成为真正的皇帝后再说吧,记着到时别忘了告诉我结果。不过——目前你必须要被我牵着鼻子走。”扶了季海的胳膊走回饭桌,“今年的主考官是你师傅,记得回京后先去他那儿拿你的假身世!”显然,这一局是父亲赢,不多作罗嗦,放任了他那么久,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叫责任了。

“好吧。”又变回了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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