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穴位(39)
换来电话那端很长时间的沈默,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挂了电话。那些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我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恨不得这一刻就见到他。
见他不语,也未挂电话,我又道:“悦霖,我是关予笑,我……在台北。”
“呵,你来了。”那声音却不带一点感情和激动,我无法不难过,却只有装作镇定,他完全有恨我的理由。背弃他的一直都是我。
“我想见你,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完这些我反而情绪平复一些,只等待他宣判我的生死。
听得他一声叹息,“你要见我,就今天晚上吧。”
“谢谢。”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只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著了地,他至少还愿意再见我一面,我已经满足。他定下时间地点便迅速挂了电话。我把听筒握在手里,感觉那端穿来的体温和气息。这近在咫尺的感觉竟然让我站不稳,滑坐在地上。
我“梳妆打扮”了一下午,慌忙的去赴约,又不敢迟到。
他来得很准时,还是一身上班时的装束,不过领带和衬衫永远搭配得那麽出色,衬得他神采奕奕。只觉得他看见我的时候脚步迟疑了一下,但仍很快的走过来,坐下。让我找不出一点他情绪的痕迹。
“你来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麽好,像是初次约会女生的小夥子,穷紧张。
“台北的东西不若香港的做得精细,怕你吃不惯,还是这里的好一些。”
听他这麽说,没有我想象的冷淡,但又说不出的生疏。我宁愿他质问我现在为什麽又来找他,我宁愿他骂我自私,也不愿这麽不咸不淡的处著。
“悦霖,你现在怎麽样?”我问。
“还是老样子,什麽都没变,只是从香港到台北,挪了个地方。”
“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机会跟你道歉。”
“事情过去这麽久了,何必旧事从提。你来台北干什麽,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我不回答他,只觉得心里很委屈,他都不在乎了。就算在乎也不让我知道,说什麽何必旧事从提,我若不是来提旧事的,又何苦找到台北来。
他夹菜给我,保持著所有以前的习惯,让我觉得很怕,因为,这样的他让我连退缩的余地的都没有了,只想飞蛾扑火。我的目光随著他移动,想必聪明如他,该看出了我的心意。
“你变化挺大的,予笑。”
“是吗?”我筷子一抖,一快蘑菇掉了下来。他笑著递面巾纸给我,又说,“不过,还是有些没变。”
“悦霖,我现在的样子,让你讨厌了吧……”
“没有。”他又夹一些蘑菇到我碗里。
“听说你还没有结婚?”我试探著切入主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取向,难道我也要去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拿毛巾擦一下嘴角,低声说:“我有个女儿了。”我暗自注意他的神情,仿佛没有什麽变化。我又些错愕,心也凉了半截。
不过他接了一句,“我知道的。”又让我略微安心。他吃一口菜,又补充说:“我还知道,你父亲前些时候去世了。”
“是啊,爸爸去年走了。而我,也做爸爸了。”
“予笑,你今天究竟想说什麽?”
“没什麽,只是想再见见你,看你过得好不好。看来能请我在这地方吃饭,也该不会比混香港差。你没流落街头,我就安心了。”说著说著,我也溜了起来,反正,我也不能强求他同我回到以前,我如此自我安慰,简直掩耳盗铃。
“呵,都两年了,才想起我,我要是流落街头早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悦霖!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不,不是责怪你,是恨你。”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我,让我不敢直视。
我叹一口气,心想,总比忘记我来得好,恨就恨吧,恨得越深越好,最好嵌进灵魂里。听了他的话,我胃里翻腾倒海,只觉得酸得很。叫来一些酒,我一杯一杯的喝。他看著我,也不阻拦。醉了好,一醉方休,我还能奢求什麽呢。
可是,这两年我早就练得酒量不错,这几杯红酒又怎麽灌得醉我,只觉得苦恼。
其实我并没有喝醉,只是那麽长时间不见他,我有点人来疯。想借著点酒劲耍耍赖皮。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哪有地方让我耍无赖。这个时候说不定是我最後一次机会了,我一头钻进他怀里,死也不放手。他结了帐,把我半拖半抱的塞进车里。
我仍赖在他身上,他轻叹,抓著我的领口,问我:“你就醉了?喝这一点,你耍什麽无赖。”我听得出那口气里有几分无奈几分熟悉,於是笑一笑,对他缓缓的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听得我在耳边如此说,似忍耐不住,猛的吻住我,舌头霸道的闯进来,洗劫我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我日思夜想的味道终於让我软瘫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我伸手攀著他的脖子,反复的说著,我爱你,我想你……可怎麽也诉不尽我的感情。那浓郁的一团,困在我的胸口这些年,现在要得以舒缓,只怕不是那麽简单的。那熟悉的体温,温热的肌肤,结实的一层肌肉,都让我记忆里欲望疯长的情形一一重现,只觉得那灭顶的情欲就要吞噬我,前所未有。
我想起一句台词来,只要你一个眼神,便要我欲火焚身。
於是念给他听,他骂我一句,妖精。低下头来啃我的脖子,让我疼得浑身颤抖。我脱掉外衣,爬到後座位,整个人舒出一口气来。太长时间不经历欢爱,身体生涩的样子让我很难堪。而感官却异常的兴奋,我低喘著看他,在微弱的车灯下,他的眉眼如一潭深水,让我难以自拔。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我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让我永远望著这样的他。
第40章
他也退去衣衫,结实的大腿跨过椅子,人也到後座来。我伏下身子去亲吻那肌肤,感受他因为我嘴唇的触感带来的颤栗。他是怎麽也抵挡不了我如此诚实的邀请,开始在我身体上寻索著敏感的位置,试图引起我更多感官上的刺激。而我喘息时泄露了太多的期待和急不可耐,他用我熟悉的手指一遍遍抚摩我光滑的背脊,尽力让我的身体柔软起来。
悦霖的眼神幽深无底,温柔中夹杂著锐利直直穿透我的胸膛,心脏的位置微微一痛。来不急转换个舒服的位置,他就把我挤进更狭小的空间里,迫使我翻过身子,胸口贴著後背椅子上的真皮,呼吸如潮。这熟悉的快感和心动,活生生的打乱了我俩的步骤。他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刺我的身体里来,我只觉得一阵预想得到的疼痛迅速扩展开来,可我没有动,甚至没有呼出声来。只是紧紧的夹著他,一动不动。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我还是无法轻易的接受这强烈的性爱方式,身体比以前更加敏感。长时间没有经历抚爱,一点被攻破,只觉得血流成河。这简直让我想起第一次同他在我家浴室里做的情形,可那时候他仍不失温柔。可如今他已经开始用力的抽动,无论是我轻微挣扎还用力的向前退缩,都逃不过他似惩罚一般的猛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