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穴位(65)
“对不起。”
“你说什麽对不起。人要出生就得面对死亡。”
“其实,有些渊源我是知道的。”
悦霖的目光平静的落在我身上,他似乎并不因此感到不安。我也被这样的感觉感染,我希望能在他那里得到感情纯洁的肯定,这一点,似乎很难,但是我也并没有失望。
信任是真的很难,一旦有了可能性或者裂痕,再补起来,比重建更难。
一路上,他不语言。我也安静的听著车里的电台,不说话。
感受,有时候也是很奇妙的。
悦霖开车一向很稳当,我又些困倦的窝在座位上,窗外陌生的风景忽忽飞过,我忽然问了一句:“悦霖,我们这样,究竟有多大的争取价值。”
“予笑,我们从认识,到上床,到相爱,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之後你又遇见你爸爸的事情,再结婚,我们分开又是好几年。你才来律师行的时候还是个小夥子,现在已经为人父。你让我说什麽,我曾经说过,爱这个东西於我,不需要被证明什麽。”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有时候会莫明的觉得,爱来恨去,一场空。”
“呵呵,自古多情空余恨。”他很敷衍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究竟代表什麽。但是悦霖那句话却是实话,他并不需要被证明什麽。要不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也不会那麽决绝的对待我。我和他都是追求极端的人,有的感情,宁可不要也不会去勉强。
有的时候,人真的需要一种孤勇,去面对感情的真假。这一次我宁愿相信悦霖,过去的岁月,并非白白流失,我亦在其中感受。
到了他定的地方,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台湾的政治是要敏感一些,一些政客也像是跳梁小丑,魏寅森低调难免,总不愿意被人拉去出展览。
之前没有见过魏寅森,第一眼的感觉很奇怪,一般见客户,我都觉得第一印象很重要,但是今天不是来做生意的。对方就是再恶心的人,也必须笑脸相迎。於是我勉强淡然的笑笑,坐下来。与悦霖并排坐在他的对面。仔细看来,魏寅森也没有太过於难看,只是皮肤的颜色很奇怪,让人想到鬼佬的头皮,发红得让人恶心。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确实有点诧异。他穿作也不算讲究,总之对我来说确实是个意外。
当然,这不排除他今天故意如此的“随意”。
“魏叔叔。”悦霖有礼貌的打招呼,於是我也跟著叫了一声。
坐下来後,服务生端了咖啡过来,气氛确实有点僵,於是大家相顾无言。我思量著怎麽开口,魏寅森却先开了口,“你哥哥出殡的时候,我还去看了看。没想到这麽快,你也长得这麽大了。”
我笑一下,听悦霖说道:“魏叔叔,我给你说的事情没什麽问题吧,具体的情况你可以问问予笑。”
“关家的事,我不是太想帮忙,这是实话,我也就摊开给你们说了。这也不全是因为那些旧的恩怨。我现在的工作,不太允许我多涉足这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是那麽容易。苏尤源是个商场上的老鬼了,很多事情和他作对总是凶多吉少的。”
悦霖听他这麽说,看了一眼不安的我,眼神很温柔,带著某种安慰的成分。我回避过去,却没有说话,等著魏寅森的下文。
“但是,小霖已经开口了,这事我无论如何都会帮忙的。关家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我已经和苏尤源打过电话了,他说收购的事情放一放,不过希望你考虑好和苏家的关系。我是指姻亲关系。当然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也就不方便多说什麽了。”
“真是谢谢您了,魏叔叔。关家的麻烦本来就该自己解决的,希望没有为难到您。”
“没什麽,如果我办不到,也逞不了这个能。”
看到魏寅森对悦霖笑一笑,我心头很不是滋味。我当然明白这个事情要是我去找魏寅森,一定是办不到的,悦霖在中间说了什麽话,帮了我什麽忙,我也不是瞎子,怎麽能不清楚。
之後又林林总总的说了些不著边际的话题,我对台湾的经济没有什麽兴趣,都是悦霖在陪著魏寅森聊天,我把咖啡全灌进肚子里,觉得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真他妈的有点憋屈。
但是总算是顺利的过了一关,而听魏寅森的那个口气就知道苏家对离婚的事情绝对还有文章。
我皱著眉头听别人说话,心头却想著香港的事情。
谈了两个多小时,魏寅森的秘书来电话找他,於是我们都散了。等他离开,悦霖邀我一起吃饭,我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放松,於是答应了他。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应该给辛姨打个电话,於是边走边拿出手机来。接通之後我简单的给她讲了讲情况,似乎她对於这样的顺利也不意外。我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悦霖在後面很大声的喊:“予笑,车!车──”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辆雪弗莱向我冲了过来,他已经在刹车,不过似乎还是有点晚了。
来不及思考,我急急的往後退,想退回路沿上。
可是,时间比我快。我仓皇的看了悦霖一眼,脑子里一团乱,重心一下子失衡。车子直接与我发身肢体接触。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退得不够快,只觉得身体晃了晃,腿被撞到以後整个人也翻了下去。
头撞到地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了哥哥。
第25章
在昏迷了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之後,我终於醒了过来,不过我一睁开眼睛,看到一屋子的人,就觉得头仿佛要炸掉了。
我怎麽会在医院,而且头那麽钻心的疼。
当然我不是傻瓜,这个情形一看就知道我是出了什麽事才住进来的。辛姨和漆漆眼睛都肿肿的,女人就是这样。不过我为什麽会出事,住院,搞得像我死里逃生一样,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看到我醒过来,医生护士一大堆冲上来,把家属探病的都哄了出去,要给我复查。我很配合的躺著装尸体。细细想一想,我好像是下班开车回家,然後,究竟是怎麽回事呢?越想越头疼,加之一身上下全是线,我索性闭了眼睛,养神片刻。一会再问医生,我是不是间歇性失忆了。
说来可笑,我开车怎麽会出事呢,究竟是怎麽被搞进医院的,没有任何记忆真的让人很烦躁。
在检查快要结束的时候,我问医生:“医生,我情况怎麽样?为什麽我不记得我是怎麽被搞成这样的?你帮我做个大脑的检查吧?”
“*%¥%¥#─*&──”医生一直给我甩出一堆台湾话,弄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
幸好医生即使看出我没听懂他说什麽,於是又用普通话说:“关先生,您的全身检查包括脑部的,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暂时的失去记忆应该不是大问题,我想很快就能恢复。”
我本来想问这里是什麽医院,为什麽医生说台湾话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难道我是在台湾出事的,为什麽会在台北呢,我不是在律师楼上班麽,难道是台湾跟进的案子?是卢悦霖让我出公差,还是?想来想却还是一点记忆的碎片都找不出来,不过想到刚刚医生的结论,我应该很快能回复,於是决定等会问问辛姨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