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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喜+庄家+暗杠+诈胡+溢满(12)

我没理他,打火机在耳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电视跳到音乐台,女歌手唱昨日从来是等,这夜情难自禁,欧阳北跟在后面小声哼唱,广东话字正腔圆。

我转过身子找他要烟,他拿过盒子抽出一支递给我,然后给我拿火机。

我把打火机还给他,他接过去放柜子上,手里还在把玩着烟盒。他指着上面的KENT四个粗体英文字母问说知道这四个字母是什么意思么。

我摇头,说我英文烂,这几个字母都认不全。

是Kiss ever never teach。接吻不用教。

然后他很突兀地弯下身子压住我的嘴唇,有些急,没有多作停留便匆忙离开。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强颜欢笑,说这算是言传身教么。

事后我回想起自己与他的初吻,似乎怎么样都显得不够慎重。他没有闭上眼睛,我也没有。我强装镇定,他也是。他的嘴唇有清爽的牙膏的味道,我应该也有点烟味,但因为没有深入的原因,感觉并不浓烈。

那时候便已经确定了自己喜欢他。那个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违合感,哪怕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吻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许之前那段不算短的时间里我们的相处已经有了隐约的暧昧存在,只是需要这样一种形式来做为认定。

我想当时我的表现对于他而言也许是一种鼓励,后来他再度吻过来的时候我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他在我耳边说程晔,喜欢你。

他说过很多次程晔喜欢你,但再也没有哪一次能比那天晚上他在耳边轻声的试探与安抚更加动人。我也许流眼泪了,也许没有,已经记不真切,只有无知无畏的心情,伸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之间的吻或许真的不一样,没有矫揉造作的试探,而双方角力的状态让人很有满足感,于是那段时间我们就像喜欢上一种新奇的游戏一样,不知疲倦去尝试这样悖德的禁忌。后来的一切都自然地发生,亲吻,抚摸,在对方手中或口中达到高潮。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进入过对方。他说不想毁了我。他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是我很有求知欲地问他两个男人做爱是不是用那个部位,他点头,于是更加确定了我有成为同志的天分,一猜即中。

我试探着去摸索,被他拦住。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程晔我不想毁了你。

也许在他的伪善的道德观里,没有真正的做爱,便不算毁了我。其实我们都清楚彼此对于这样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不过是一晌贪欢式的可以预见结局的经过,那么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停留在比较安全的位置就好。

可是事实是,当时我扑到他身上去,装成表情很狰狞地样子对他说,现在是我他妈的要毁了你,然后开始不得章法地尝试着进入。他翻过身来把我按住,说程晔你别闹。

我想我哭的表情一定很丢脸。他低下头抱住我的脑袋,说你怎么像头小豹子。用的是轻松的口吻。

我说你是信不过我的技术吧?那好等我以后找别人练熟了再找你,你他妈的休想再用这种白痴的借口。

欧阳北转过脸来吻我。眼泪在脸上风干后皮肤微微发疼。我说欧阳北,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

对不起。他回答。

后来我在观摩了很多成人片并且在张文灏身上成功实践的时候,他呼吸未平便朝我勾起嘴角,说作为一个新手你几乎能打满分,你果然有天分。

那时候我想起欧阳北对我说,程晔你真有当同志的天分。

我开始弄不清楚欧阳北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宁愿在可预知的未来某一天我与别人真枪实弹的上床,而不乐意和我做一次。我曾经开玩笑地对他说像你喜欢男人多好,床伴能知道怎么让男人爽,又不用担心搞大别人肚子,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他也冲我笑,说是啊,像我多好。

那个笑容里也许带了点苦涩味道。

林子终于以全校高考状元的身份去了C城读大学,新学期便如鱼得水,打电话永远只是匆匆说几句。他说那个学校全是各地状元级的人物,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凭那点小聪明混过去。然后丢下一句晔子我得去图书馆占座了回聊,就匆匆挂掉电话。

那时候我也忙,忙着和欧阳北腻歪。我爸一直以为我不喜欢看到林茂在家里留宿,便也放任我成天跟欧阳北混在一起。后来直到欧阳北离开我们这个城市,他也没有知道我曾经和他那么深的纠缠过。

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对林子说,不然我爸和二叔直接进医院。

林子说你知道么,你那天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差点进了医院。

那天林子给我打电话,抱怨系篮球队水平巨臭食堂的菜放水里也没油星儿工科学校的女生果然都是恐龙,我附和着陪他乱扯。

电话有点嘈杂,有人在喊程林别缠绵了快上课了还不走,他说好马上走便跟我说我得走了啊不要太想我。

我回他我没空忙着谈恋爱呢。

他惊叫说不会吧之前一点风声也没透你小子厉害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我只能选择一个人分享任何秘密,这个人一定是林子。我们一起长大相亲相爱,在我与欧阳北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做不到没有任何痛苦,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可之前我每一次失落的时候他都会在我身边,而现在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发生时他不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怎样去纾解那种压抑的情绪。

我想我真的是还不够成熟,因此总是需要这么一个能宽慰我的人。我对林子说我和欧阳北在一起了,用豁出去的语气。

林子说你再说一次。

我和欧阳北在一起了。

林子捂住话筒对那边说你们先走我有点事儿,说完转回来对我吼你他妈有种就再说一次!

没等我回答他开始冲着电话劈头盖脸的开骂,说程晔你有脑子没,你是不是男人,你他妈跟欧阳北睡,你跟他睡?这就是你谈的恋爱你够前卫啊,你他妈爽的时候能不能把自己先整清醒一点!

那是我记忆中林子对我说的最重的一段话。他骂完后直接摔了电话,我没有哭,甚至没有预料中那么难受。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正常的反应吧,也许我需要这样子的话来提醒我更理智一点,更能把握自己一点,等到结束的时候才不至于崩溃。

我被骂的灰头土脸,蒙在被窝里脑袋空空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老爸敲我门叫我接电话,是林子。

林子拉拉杂杂地问睡了没,别成天顾着玩了你不是说要考到我一个地方么,咱们这里垃圾学校等着收你呢,把课本当武侠小说看你成绩管保能上去,我妈这几天叫你去加餐了没。

我想说林子我,被他打断,说那你睡吧下次再聊,然后就挂了电话。

欧阳北皱着眉似是不赞同,说其实你现在没有必要跟他说的,弄得大家都尴尬。我说嗯我也没打算说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讲出来了,得,他放假回来我们俩当他面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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