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帆也放下了筷子，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头微微有些晕眩。
“我也吃好了。”孟帆之后一声不吭的，开始收拾桌子。
把剩下的饭菜统统倒进垃圾袋，系好放到一边，孟帆挽起袖子刷碗碟。尚时曜倚在门口看着孟帆一个人忙活着，那俊秀的身影让他看得有点入迷。如果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小帆。”尚时曜低低叫了一声，声音小的不知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孟帆收拾干净了厨房正在擦手，听见尚时曜叫他扭过头来。
“小帆。”
“怎么了？”
孟帆看到尚时曜一脸委屈的样子突然冲过来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有些讶异。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正常。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只要你说出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
孟帆心里一颤，陈峰的影子闪过脑海。
“你说什么呢？”孟帆挣开尚时曜，转身回屋。
尚时曜看着孟帆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孟帆究竟当他是什么，只是一时寂寞的排遣吗？为什么不肯对他说实话？
他坐到厅里，开始抽烟。他需要冷静，也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孟帆现在的工作一团糟，他有他的苦衷也说不定。
孟帆站到窗前，看外面万家灯火闪亮，每一个小窗子里亮起的柔和的灯光看上去都让人感觉那么幸福。
他淡淡的笑了。
外面零零星星的飘下一些细小的冰凌，白白的，轻轻的，落在窗子上便没了踪影。
下雪了。
圣诞节下雪是件很有气氛的事情，虽然只是零星的小雪，可是依旧不会影响它给人们带来的喜悦心情。他仿佛能听到楼外年轻的人们欢快的叫喊声，打闹声。可惜，他不敢和尚时曜到外面去感受这样的圣诞欢歌，享受恋人间应有的浪漫甜蜜。
也难怪尚时曜会闷闷不乐吧。
“阿曜，外面下雪了，你看。”
尚时曜眼前的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头，他掐灭了手里的那支，走到孟帆身后，把他圈进怀里，和他一起看着窗外飘飘白雪，灯火通明的景色。
怀中的人温软馨香，抱起来却好像又瘦了一点。尚时曜把下巴枕在孟帆的肩上，突然觉得寂寞。原来，把握不住一个人的心是这么无力的一件事。
“全身都是烟味，少抽一点吧。”
“嗯。”尚时曜敷衍的哼哼两声，他的烟是戒不掉了，不像孟帆，是健康上进的好青年，平常烟酒不沾。
“阿曜。”
“嗯？”
“如果我说，我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去演安平的电影，你怎么想？”
孟帆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让尚时曜知道一切，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安心平静的生活，好过现在每天战战兢兢，背负着强烈的负罪感。
“什么？”尚时曜吃了一惊，搬过孟帆看进他的眼睛。孟帆眼里一片清明，尚时曜就这样一下放下心来。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现在才说，真是沉得住气。”尚时曜笑。
“是陈峰推荐我去试镜的。”
孟帆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看着尚时曜的脸色骤然变黑。看来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尚时曜察觉到了什么。
“你怎么认识他的？”
“在一个饭局上。”孟帆不喜欢尚时曜这样质问般的语气，微微皱了眉头。
尚时曜心脏仿佛就要炸开了，他想像中如果孟帆对他坦白了，他会很开心，但事实好象不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陈峰是什么人？和他走得那么近！”
“你在审问我吗？”
“……不。我担心你而已。”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陈峰他本业是做酒店的，却偏偏喜欢混在娱乐圈里，偶尔搞点小投资什么的，其实没安什么好心。这次他要投资安平的电影？”
“嗯，看上去他和安导很熟的样子。”
孟帆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仍旧迷茫着，他甚至期待现在尚时曜强制性的把他骂醒，让他不要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未来。
“陈峰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尚时曜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最近总是碰到他，虽然给我推荐了电影，他却说可以和我只做朋友。我不应该相信他的，对吧？”
“对！太对了！”尚时曜一瞬间变得激动，他就知道他家的小帆不会那么傻的：“陈峰就是个大流氓，专门包养玩弄男孩子的，小帆你可千万别上当！”
“呵呵。”孟帆被他双眼圆瞪的夸张表情逗笑了，先前的压抑气氛一扫而光，笑道：“还有谁能比你更流氓？”
“呃。”尚时曜被他弄了个大红脸，抽了抽嘴角说不出话，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那不一样。我对你是认真的。”
孟帆笑了，眼睛被灯光衬得水波流动，他凑上去亲亲尚时曜的嘴角，轻轻的说：“我知道。”
“小帆。”尚时曜觉得眼睛一热，他拥住孟帆用力的吻了上去。
信任是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保障，其余言语肢体上的表白只是为自己脆弱的自信附带的安慰而已。尚时曜拥着孟帆，选择了相信。
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了宝蓝色的小绒盒，他看着孟帆，深吸了一口气，明显的语无伦次：“圣诞礼物。我本来想圣诞节的早上再送给你的，不过我想我等不及了。”
“啊！”孟帆从浪漫甜蜜的气氛中突然惊醒，有些尴尬：“我……你的礼物我还没想好……”
“呵呵，不要紧。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礼物……”
尚时曜用手指抚着孟帆的唇，眼神变得深沉危险，手指摸着摸着也似乎想要钻进去抚弄他的舌头。
“……臭流氓！”孟帆张嘴狠狠一咬，给尚时曜的食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牙印。
“啊！”尚时曜并不是太疼，依然呲牙咧嘴，装着抽气：“……好狠。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许开低级玩笑！礼物拿来！”
“哦，对了。”尚时曜差点把正事忘了，急忙站正了身体，面对着孟帆，郑重的打开了小绒盒。
两支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指环立在黑丝绒的表面上，中心的钻石璀璨晶莹。
孟帆愣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戒指，半晌才想起来要呼吸。
“这是……”
尚时曜深吸一口气，看着孟帆，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孟帆一抖，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直到看见尚时曜坚定的眼神才定住不动。
“孟帆。我不会说太漂亮的话，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要给你一个承诺，同时，也想要你回给我一个承诺。你不知道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我的心有多难受。我知道，正是因为我还不够强，不够自信，也不够信任你，才会胡思乱想。只是，我需要时间来慢慢建立我们之间的稳定关系。”